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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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淡雅的酒楼坐了下来，子言迫不及待叫了一大桌子的饭菜。

笑眯眯地看着桌好菜，开心得不得了“呵呵呵…”她还以为中午就只能啃包子口水过一餐了，没想到果然吉人自有天相，她的大金主自投罗网。

“，你的事儿办完了吗？”他殷切地斟了杯凉凉的酸梅汤，递给了她。

她大口大口地着酸甜口的茶，畅快地吁了一口气“嗯，真好喝…你问我的事儿吗？还没，如果已经打理完毕了，我还犯得着大热天在外头晒太吗？早就带着我的鹌鹑赢遍天下无…呃，我的意思是，还没，还没。”她暗骂着自己—怎么回事儿？没两三句话就漏馅儿，要给他知道了她是个嗜钱如命，靠赌为生的姑娘家，他会怎么想呢？

虽说她以自己高强的赌术和赚钱的功夫自豪的，可是女孩儿在心的男儿面前总该矜持一点的…

咦？

她悚然而惊“耶？”她刚刚想到哪去了？

香的好菜上桌，打断了她的思绪，很快被桌的美味酒菜转移了注意力，迫不及待抓起筷子就大吃特吃起来。

小嘴嚼着一块炸得酥酥的鱼，她忍不住慨道:“啊…真是人间美味啊！

尤其不用钱的，最最美味！

眼见她兴高采烈、恨不得把所有的料理都扫进肚子里的模样，子言又是惊讶又是想笑。

“你饿了很久吗:”他。饮着酸酸甜甜的茶，有些不忍。

“我…”她拼命下一大块的东坡，连忙喝了口茶润润脾“好久没有机会这么白吃白喝的了。”他失笑。

这算哪门子的回答？不过从她的小嘴里说出，却像是再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不过了。

他支着下巴，深邃纯净的眸子笑意漾然地瞅着她“你平时很舍不得花钱吧？”他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就为了他一给就是一锭银子而大大训诲了他一顿。

“你怎么知道？”她眼儿一亮，像是遇到了知音般，劈里啪啦就急忙分享起自己的心得“轻视一个铜钱的人，迟早会因为缺少一个铜钱而后悔的！这个钱呀，可不是随时随地想有就有的，当然得好好珍惜啦，不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放弃…懂不懂？”’他哑然失笑“懂…只是古人铸钱便是方便易往来，该用当用…”

“不不不，”她摇头晃脑，活像个老夫子般训示道“这个有钱当思无钱之苦，所以平时能不用就不要用，非得要用就尽量用别人的，如果别人的不给你用了，你就尽量忍着不要用，如果真的捱不住了，就要人家赚你一万自赔八千…懂吗？”

“呃…”老实说，他已经听傻眼了。

打弱冠识读百家书典学术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理论，子言脑袋不有些打结，迟迟无法理解过来。

那到底是要用还是不要用？能用还是不能用？或者是用了也不能用…

他的鬓角突然隐隐痛起来。

太…难懂了。

“还有，”她继续头头是道“买卖也是相同的道理，凡是跟钱有关系的，都得打细算并且锱铢必较，你买过桃子没有？”

“桃…”他傻傻点头“有，可是…”

“卖桃子的小贩总跟你说，唉呀我们家的桃子是又甜又大又香，一斤三钱，两斤五钱…这时候最笨，道行最浅的人就会围了上前，还以为两斤五钱是占着了便宜了。”她啧啧摇头，一脸不以为然。

他听得一愣一愣“两斤五钱的确是省下一钱了，有什么不对吗？”

“其实正是大大上了当了，小贩左边右边混着的是两种不同的价钱、不同滋味的桃子，你高高兴兴地试吃了两口就掏出了钱来，以为占了大便宜，可是他偏生将一斤一钱的酸桃子混着称给你两斤，你看得出来吗？”她比手划脚“于是乎，你买走了两斤的酸桃子，里头顶多一两颗甜的，可他一下子就活生生赚走了你两钱半…你说划算不划算？”

“原来还有这番道理。”他沉，恍然大悟“那该如何买最公道？”

“杀！”她眸光一闪。

子言口一紧，眉微挑“就为了几颗桃子杀人…似乎…”她呆了呆，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谁那么想不开要杀人哪？我说的是杀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