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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血踪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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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歌在血河车奔驰之中,力敌大风道人。他武功非昔可比,但旧伤末愈,又曾失血过多,而今新创又添,大风道人的武功,本就未必在方歌之下,两人虽都受伤,唯方歌伤势甚重,如此大风道人大占上风。

晓是如此,大风道人想一举搏杀方歌,也甚不易。三人一驾车,二战门,血车边驰边打,只见水花扑扑溅,原来已到了龙门急的水岸边缘。

陈木诛驾驶血河车,纵横骋驰,愉快至极,长啸道:“绝云气,负青天…

附骼雀跃而游…俯然而往,俨然而来而已矣…”诵得正酣畅时,忽然血马长嘶,不受拘牵,直往龙门急里冲去。

陈木诛正诵至:“潜行不窒,蹈火不热,行乎万物之上而不栗…”猛见此际危急,大是一惊,忙端惊钝以勒止马势。

急驰的车子骤然勒止,谈何容易,只见八匹血马,嘶鸣不已,犹如疯狂,直往急中的大漩涡冲去。

陈木诛怪叫道:“不好…”大风道长这时又劈中方歌一掌,向陈木诛叱道:“弃车!”血影掠起,大风道人借车沿一点,飞掠上岸,陈木诛见状不妙,也紧跃而去。

方欣又吃了一掌,只觉体内如同轰轰雷震,辛苦难当,真气一岔,无力跃起,就在这晃眼之间,血河车如何之快,怎让他多加思索,目稍瞬间,已驰入急急漩涡之中!

只听大风道人和陈木诛呼喝连凿:“糊了睡”

“追不上了!”

“由它去吧!”

“人马都活不了啦!”方歌只听“砰蓬”一声,又“哗啦啦”一阵连响,待探出头来,只见马车已卷入急中一道又一道漩涡里去,这江中的急,因礁石关系,旋转甚烈,方歌只听八马长嘶,河水已灌入口中,他强提真气,切敌不过自然的大威力,迅速地将他卷入漩涡之中,只觉天旋地转,洪湍,方歌只见血车“喀啦啦”碎裂的声音,人也失去了知觉。

方歌在过去百中,两次失去了知觉,两次回复了知觉时,反而解了原先的厄困。

可是这次的危难,是在大自然的威力下,并非人为可以遏抑。他还能再醒来,再恢复知觉吗?

能。

他再醒来的时候,先想到桑小娥。那笑言晏晏,那瓜子口脸,那浅浅酒涡…

今生能否相见?来生能否再见?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刺痛,念兹在兹无时或忘。

待他意识到这些时,才醒觉自己没死。

既然没死,人在何处?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方歌没有醉酒,也没晓风也没月,只有人,一个人,白衣如雪,端坐在石岩上,巨岩旁还有两张清秀的字画,方歌不敢惊扰,也没细看。

方歌翻身坐起,只见道长衣大袍人,目光有一种淡淡的恨,眉字间更有一股深深的傲悍之气。

方歌翻身爬起,只觉浑身骨椎裂,椎心之痛,但身体每一块筋的深处传来,方歌失声呻了一声,叫:“前辈…”那人没有应。方歌听见河水汹涌之声,依然隐随巨响,音响甚巨,方歌自己如一叶小舟,在恐慌岁月中被大风海雨冲刷镂刻。

他又唤了一声:“敢问前辈…”那人依然不理。方歌猛见眼前有一堆东西:竟是肢离破碎的血河车,以及摔死或溺毙的血河宝马!

方歌此惊非同小可,忙“呼”地飞跃起来,才发觉自己下半身已透,原来仍一直浸在河水里,而河水就在凹边缘,不断冲刷,起伏翻腾,汹涌澎湃,泡沫四卷,在眼,发出如雷巨响。

方歌这才明白他身下的处境:原来龙门急湍的漩涡,是由这里产生的逆,反卷上去,而自己与血河车踏入漩涡之中,急将自己等转入漩涡之中心,反带往此中心的平静之地。血河车马因较巨硕,反被漩涡及撞击水绞碎,而自己已失知觉,随波逐,被水送至此安全之地。

凹之处,所坐落显然是水底,上有急,旁有漩涡,本不可能出去,自己虽得免一死,但逗留天然的生地,却仍难免困死。

方歌心下大急,想起那白袖人,可能也是失足堕入,而困于此处罢。他比自已先来,可能已觑出一些困的门路也未可知,当下又唤道:“前辈,前辈,…”那人自是不应。方歌心念一转,暗忖:若有办法出去,那人早就出去了,又何必留在这里,想必是因为不能突破水墙漩涡,故此心如槁灰,不理自己,也是合理的。所以没再呼叫,又去观察水势。

这道水墙天然急湍,本无法出,而河底自有,将事物卷至此处,方歌好生纳闷,自己在战役中,为血河马奔驰至河中,以至陷入漩涡,送来此地,但这种失足可能极小,那人又何故到了这里?

方歌再仔细想想,越觉不对劲,血河宝马何等通灵,因何竟奔入江中,以至车毁马亡,一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