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八年四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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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不抱上一堆柴禾就进这扇门!”她说。
“我已经替你搬了柴禾,生了火了。昨儿晚上我不是关照过你,不把一箱子柴禾装得登登的就别出去吗?”
“我装了,”勒斯特说“我真的装了。”
“那么柴禾到哪儿去啦?”
“那我不知道。我可没拿。”
“哼,你这会儿去给我把箱子装,”她说“装了就上楼去照看班吉。”
“她关上门。勒斯特向柴堆走去。那五只悭鸟在屋子上空盘旋。尖叫,接着又在桑材上停栖下来。他瞅着它们。他捡起一块石子扔了过去府,”他说“滚回到你们的老家去,回地狱去吧。还没到星期一哪。”他抱了山那么高的一大堆柴禾。他看不见前面的路,跌跌撞撞地走致台阶前。跨上台阶,腾腾地撞在门上,柴禾一的掉了下来,这时迪尔西走过来给他开门,他跌跌撞撞地穿过厨房。
“你啊,勒斯特!”她喊道,可是他已经哗地一下子把柴禾都扔到木箱里去了,发出了雷鸣般的轰隆声。
“嗨!”他说了一声。
“你想把整个宅子的人都吵醒还是怎么的?”迪尔西说。她给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
“快到楼上去给班吉穿衣服。”
“好咧,您哪,”他说。他朝通向院子的那扇门走去。
“你上哪儿?”迪尔西说。
“我想最好还是绕到屋前走大门进去,兔得吵醒卡罗琳小姐他们。”
“你听我的,走后楼梯,上去给班吉穿好衣服,”迪尔西说。
“好,去吧。”
“好咧,您哪,”勒斯特说。他转回来从通往餐厅的门走出去。过了一会。门也不晃动了。迪粮西开始做饼干。她一面在和面的案板上来回抖动筛子,一面唱起歌来,先是小声哼哼,没有固定的曲调与歌词,是支重复、哀伤、悲切、质朴的歌子,这时候,细细的面粉象雪花似的纷纷扬扬地洒落在案板上。炉子已经使房间里有了一些暖意,并且让厨房里充了火焰的呢喃声。过了一会儿,她的歌声响亮些了,好象她的声音也因温度升高而解冻了,这时候,康普生太太又在宅子里叫唤她了。迪尔西仰起了脸,似乎她的目光能够而且确乎穿透了墙壁与天花板,看到了那个穿棉睡袍的老太太站在楼梯口,在机械地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
“哦,老天爷呀,”迪尔西说。她放下筛子,起围裙的下摆擦了擦手,从椅子上拿起她方才放在那儿的热水袋,又用围裙包在壶把上,水壶已经在微微出热气了,一会儿就得,”她大声喊道“水这会儿刚有点热。”不过,康普生太太这回倒不是要热水袋。迪尔西象拎着一只死似的捏往热水袋的脖颈,来到楼梯口朝上张望。
“勒斯特没在楼上他房里?”她说。
“勒斯特儿没进这幢楼。我一直躺在上等着听他的脚声。我知道他会晚来的,不过我希望他别太晚,免得让班吉明吵醒杰生,杰生一星期也只有一天能睡个懒觉。”
“您自个儿一大早就站在楼厅喊这喊那,就不怕把别人吵醒?”迪尔西说。她开始步履艰难地往楼上爬。
“半小时之前我就差那小子上楼了。”康普生太太瞧着她,一只手在下巴那儿捏紧了睡袍的领口。”你现在干什么去?”她说。
“给班吉穿好衣服,带他下来到厨房去,在那儿他就吵不着杰生和昆丁了,”迪尔西说。
“你早饭还没做吗?”
“我一边儿对付着做吧,”迪尔西说。
“您还是回上去等勒斯将来给你生火吧。今儿早上可冷呢。”
“我知道,”康普生太太说“我一双脚都冻冰了。就是因为脚冷才把我冻醒的。”她一直瞧着迪尔西上楼,这又花了她不少时间。
“你知道要是早饭开晚了杰生会发火的,”康普生太太说。
“我可没法同时做两件事情,”迪尔西说。
“您快回到上去吧,不然您又要给我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