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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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什么呢?光辉啊,如果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我给你想办法。”简又然是认识杜光辉的儿子的,小时候,他和杜光辉他们都住在部里的宿舍楼里。凡凡虽然只比欣欣大三岁,可还真的有个哥哥的样子,不管到哪,总牵着小妹妹的手。只是后来,简又然在滨湖花园卖了房子,两家和两家的孩子才疏远了。但是,简又然在一听到凡凡生病时,就一下子想起了孩子小时候的样子,这样乖巧的孩子,怎么…
回湖东前,简又然拉着小苗和欣欣一道,到医院看望了凡凡。杜光辉正好不在,黄丽一见到他们,便哭开了。简又然赶紧拉住,说这样对孩子不好。这个病,虽然是难症,但是,毕竟是有办法的。只要有了合适的干细胞,希望就来了。小苗说哪儿就有这样的合适的干细胞啊?简又然道:有的,一定会有的。如今世界各国的人都积极捐献,一定会有配型成功的。关键是你们做父母的,一定步要急,不要放弃,孩子是看着你们的。你们积极,他就积极;你们垮了,他不也就垮了?
黄丽擦了泪水,一个劲地点头。简又然的话说得入情入理,既有安,又有希望。欣欣特意送了一个奥运的福娃,她贴着凡凡的脸说:“凡凡哥哥,你一定会好的。到时,我还要你带我玩呢。”凡凡的眼睛了,他问:“真的可以吗?”
“可以。一定可以!”欣欣道。
杜光辉是在晚上打电话谢简又然和小苗的,特别谢了欣欣,说凡凡高兴极了,你们走后,他情绪一直很好,简又然笑着说:“那就好!你们也得注意身体啊!”小苗叹道:“杜光辉也真是的,孩子怎么就遇上了这病?听说黄丽也一直在闹离婚。又然哪,你是要帮帮他。”简又然道:“这事不是帮不帮的问题,而是…最近桐山那边的林山矿据说出了事故。县里瞒着的,不知道与杜光辉有没有关系?这事要是摊上了,可就…”小苗也一脸犹豫,女人嘛,总是急着。
回到湖东后,简又然一直在忙着物港的用地的事。第二天,湖东电视台和湖东报就发出了县国土局关于土地拍卖的公告。这个公告乍一看,完全是一整套的标准公告,从标题到内容,从拍卖方式到拍卖标的,都是正式得再也不能正式了。乔局长将公告特地送了一份给简又然,简又然看了,笑着说:“这文章做得好!要在合法的前提下作,要在公开的范围内确保。”乔局长也笑笑“简书记对这个问题看得深。不过您放心,所有的工作都已经做好了。我们是确保过程合法,结果合理。”拍卖会就定在县政府的会议室进行。简又然到会场一看,嗬,还真的来了不少人。会前,已经确定竞标的有十一家,其中有七家据乔局长介绍,事先都已经做好了工作的。他们只不过是到场凑凑人气。另外三家中,有一家是市里的物华房地产开发集团,另两家是本县的一家企业,基本没有竞争力。乔局长担心的就是物华集团。他们早已放出风声,势在必得。如果拍卖过程中,物华集团坚持提高标价,这不仅会影响到竞标结果,同时也会让省能公司的用地价上涨。乔局长甚至委托别人去侧面做了做这家集团的工作,可是没有成功。他们回答得十分干脆:“拍卖会上见!”正因为物华集团这么一犟,原来想起来只是走过场的拍卖会,变得有些不确定了。竞价时,火药味也浓了。省能公司按照原来商定好的每亩二十万第一次举牌,物华集团随即提高到了三十万。其它公司也开始不断提价,它们的价格基本上是以着物华集团为原则的。十几轮以后,每亩地的价格已经到了六十万。省能公司的副总徐辰也有些急了,一个劲地看着简又然。简又然点点头,然后把目光移开了。徐辰借着打手机出去了,不一会儿进来,当物华再次报价后,他没有举牌。这是简又然预料到的,事前针对物华这匹黑马,特意设计了这一招。
果然,物华看见省能不再举牌,有些慌了。正在东张西望之时,另一家小公司举起了牌子,七十万。业内人士都清楚:这家小公司是不可能吃下这么多地的。但是,他举了牌子,如果物华不跟,地就没了。跟,价格上得有些离谱了。物华参拍的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下,宣布退出。这时,省能举起了牌子。三声锤响,尘埃落定。省能最后以每亩七十一万元的价格竞卖到了这宗五百亩的土地。
拍卖会后,省能总公司的徐总请简又然和乔局长一起喝茶。徐总道:“悬哪!我以为差点要…”乔局长端着茶杯,望了望简又然,道:“怎么会呢?有又然书记在坐镇,还能翻得了船?有点清小曲好,说明了我们是光作,公开透明哪。”徐总也声一笑“这事还真得好好谢简书记和乔局长。省能公司和庞总会记着的,一定会谢,一定会!”简又然把手中的杯子放了下来,咳嗽了声,说:“事情定了就好。乔局长哪,你们尽快安排人手,把有关的手续办了。这事千万不要拖,拖了,好事都成了坏事。没名堂都拖成了有名堂。至于徐总的谢,我想,是我们湖东应该谢你们啊。何况你们以后在湖东扎了,也就成了湖东人嘛!”
“简书记大局意识强,真不太像个挂职的领导。难怪我们庞总在背后说简书记将来会有更大的作为,果然不假。以后还仰仗你们罗!”徐总说着,简又然赶紧道:“那是庞总抬举。我简又然能干到现在,就已经很好了。哪还敢…哈哈。来,来,这茶好啊,好!”乔局长笑着问简又然:“简书记,什么时候到北京啊?我陪你一道。”
“怎么?想去?下周是得去的。有些事要解决。”
“那好,我可牵着简书记的衣袖,一定要跑一趟的。”
“你土地爷能牵我的衣袖?哈哈。”
“我是要牵哪。土地现在是条条了,将来说不定哪一天,简书记就成了我们省局的领导?现在跟在后边,到底能建立些情,是吧,简书记?”
“哈哈,别胡说了,喝茶。”茶喝完了,土地拍卖的事也全部定夺了。一直到今天的奠基仪式结束,简又然心里才到踏实了些。他打电话给李雪,告诉她下周一动身到北京,请她先打听一下徐总在不在北京,还有闵天文闵部长在不在部里。李雪很高兴,在电话哆嗦了十来分钟。简又然有些生气了“把工作做好,不要老是…”他本来准备说不要老是想着这事,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停了。这样说李雪一定会伤心,所以改口道:“不说了吧,我还有事。闵部长那边,还是我自己看吧。我直接打电话给他。”李雪问:“简书记,这次还有谁?”简又然笑道:“你还希望谁?可能有两三个人吧。”
“又有别人哪?真是…我不说了,免得你批评。我这就去安排。”简又然下午专门把要到北京的事,给李明学书记汇报了下。李明学道:“这个我加紧,一定不能出问题。我们今年有了东部物港,如果再能拿下可可化工,我们不仅仅在全市是最好的,就是在全省,也能排上位次。又然哪,我的力大啊。你知道,市里的换届下半年就要搞了,最近正在酝酿人选…”
“这个,我这次去北京就是要再板上加一个钉子,确保成功。更重要的是,要督促他们尽快落实。”简又然望着李明学,他的心思显然不在简又然正说的话上,便道:“至于换届,我看明学书记这次应该…应该上去了啊。众望所归嘛!”
“又然哪,哈哈,又然哪。上次说欧部长要过来,定了吗?”
“还没有。可能快了吧。”
“最近湖东有些同志跑到市里和省里,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很生气啊。又然哪,你说说,在班子里,我是一个那么武断的人吗?”
“不是!我觉得民主的。至于有人背后说,那是他的事。明学书记何必心啊。官场上没有说的干部,不一定是好干部。至少不是开拓型的好干部。既然要开拓,就会损害一些人的利益,就会有人不同意。这正常,很正常哪!”
“其实我并不怕。怕什么呢?啊!可是…唉!难哪。有人说我是借吴大海的事,整罗望宝,你说说这犯得着吗?还有,有人说我比罗望宝更厉害,你看,你看。又然哪,官场是非多啊!”
“明学书记考虑得太多了,是非自在人心。是吧。”简又然说着,问:“罗的事,搞清了吧?”
“基本搞清了。省纪委搞的。我也不太清楚。蒋大川简单地汇报了下,说罗待了几个更高级别的干部。已汇报给省里了,请省里定。一个吴大海,硬是被搞得这么复杂。这个蒋…蒋大川哪!”李明学叹了口气,说:“还是你们好,挂职两年,身回头。好啊!”简又然点点头,也没说话。出了门,下楼时正碰着刘中田。
刘中田笑着问:“明学书记在吧?”
“在。”简又然道。
“啊,我正要汇报个事。等会儿,我到你办公室去,再给你说。”
“好吧。”简又然回到办公室,刚刚看了看窗外的樟树,还没看清那些树叶深处藏着的光,刘中田就来了。刘中田说:“市里要动湖东的班子,我也是听说。所以先问问明学书记。”
“动班子?”
“也不是大动。只是个别同志调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