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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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少说，你们父子一齐出手吧！只有你们一齐出手，才可能把这丫头从我身边夺回。"

"一定要这样吗？"闻人谦摇头叹道:"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你的子还是这样…"

"你明知道我的子！"黑头鹤恼怒，"不过，这里面有一半是拜你所赐！"话音刚落，抓在南雪轻颈上的利爪猛一用力，有血自那雪白的肌肤渗出，"快出手，否则这丫头命堪忧！"闻人谦还想说些什么，但南恕已按捺不住，内力一冲，剑光闪现。银链似的白光朝那黑影飞去。

另一道剑光，稍一犹豫，也不得不出。

黑影扔开南雪轻，展开双翅的轻轻一跃，凌驾在剑光之上。

剑光如片片银叶，锋利扫；黑影莲步疾驰，一左一右，划出巨轮，将那银叶风般挡回。

纷纷大雪降落在他们周围，一时间，辨不清哪里是剑光，哪里是人影，只有苍凉的白。

听说高手过招，一招毙命，但这三人斗了半个时辰，犹未见胜负。

也许，谁也不想先决出胜负。

也许，招是使了，但全是虚招。

黑头鹤边挂笑，两脚轻舞，像是在戏耍两人，刺耳的声音从空中传来，"闻人谦，亏你的柳暗剑法独步武林，就这两下子？"

"恕儿，'星一现'！"闻人谦见大雪已有封山之势，若不速战速决，恐怕不管哪方战胜，都没有机会逃下山去。忽然长剑划过南恕鞋底，向上一挑，将他挑至高空，但仍不忘低低嘱咐，"不可伤她命！"南恕会意，翻身凌跃，借助父亲的内力，朝黑头鹤袭去。

他这招"星一现"，白衣紧贴，化作线，剑在指端，气在脚底，果然似一道飞速的星，锐不可挡。

然而黑头鹤似料到会有这一手，她伸出两指，在那剑锋袭来之时，不偏不斜"啪"的一声，将剑端夹住。

南恕微微吃惊。这世间竟有这般超凡的高手，能够凌空夹住一支飞速的剑！若在平地，有了支撑还不稀奇，可这是悬空之处，本已要花费内力提防脚下，还要抵住这面而来的气！这样的招式让素来自负的他也不得不愕然。

但令他心头颤动的是另一样东西──黑头鹤的微笑。

这时，那薄边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笑。那笑，凄无比，彷佛把世间万物都看得通透，又似乎，世间万物已在掌握之中。

就在笑的同时，黑头鹤忽然两指微微一松，于是那长剑便藉着余力，刺入她的口。

黑的身影骤然下落，如仙人坠人凡间。

"啊──"闻人谦失声大叫，飞速向前，张臂接住那下坠的身影。i她是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这一战，无论怎样，她都不会伤到毫发，但她却选择了失败的让自己伤身，而让他…伤心。

"你真狠！"闻人谦哽咽道。

"我等这天，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黑头鹤绽放笑颜。

她的手缓缓垂下，内力尽散，四肢开始咯咯作响，伸展，拉长。

原来，她并不矮小，只是施了缩骨功，让身形变异。而那张脸皮，此刻也逐渐松弛，伸出虚弱的手，轻轻一掀，真实的容貌显出来。

"乾娘？！"南雪轻惊呼出口。

没错，那绝美的容颜，瀑布般倾的长发，樱边纵是凄厉也仍然人的微笑，只会属于一个人──慕容天。

"怎么会是你？怎么会？"南雪轻握住扶起她的南恕，脸茫，"大哥，黑头鹤怎么会是乾娘？"这世上，谁都会伤害他们，只有乾娘不会。还记得那一年，也是这样寒冷的冬天，她和大哥缩在街角，又冷又饿。忽然，一顶纱轿停在他俩面前，轿中走出一位漂亮得让人眩目的仙子，替他俩盖上貂皮做的衣。

"愿意到我家去吗？"仙子和蔼的笑。

从此，他们有了一个家。一个冬天温暖、夏天凉快、天天有腿吃、月月有新衣穿的家。乾娘为他们打造了童年的天堂，为他们遮了风、挡了雨。

在这世上，黑头鹤可能是任何一个人，但绝对不可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