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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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命令，我努力去做，完全服从，这样的方式对我而言确实简单多了。”他叹气，拉起她的手亲吻，跟着把脸颊贴入那软软泛香的掌心里。

“你是唯一我不能对他服从的事。母亲去世前，我曾经对她作过承诺，会留在‘布鲁斯’为父亲工作，在事业上替他分忧。我一直清楚自己如果有婚姻，也必定是在两边企业利益互惠的情况下结合，不会涉及情。如果没遇到你，我或者就这样了，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

“你…”酸楚呛开，余文音喉中微堵，试了几次才成功地挤出声音。

“尚恩，不一定要有结果的。”他不懂，双目微眯。

她带笑，深深呼，轻绽。

“只要知道彼此的心意，不是每一段情，都必须要有一个结果。在一起可以很单纯，快乐的恋，或者恋一辈子。”暗尚恩仍不太明白她真正的意思。

“恋一辈子？”听起来是很美、很令人向往，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那么对劲…

“文音，我们…”悠扬的门铃选在此刻打断两人独处，而且非常不识时务地拚命唱歌，一点停止的迹象也没有。

暗尚恩峻脸微凛，很认命地起身。怕她跑掉似的，虽然这种想法十分荒谬，他一手却仍紧握着余文音的手，带着她一块儿走到门前。

他连透过猫眼观看门外到底是谁都懒，直接打开门。

门外，提姆一手指还优雅地停在门铃键上、另一只手臂则挂着一件看得出品牌的薄外套，而薄外套的主人…约翰.布鲁斯，表情正似笑非笑地站在提姆的左后方。老人的穿着很休闲，像是刚从外头散步回来。

很显然提姆是由他大总裁完全授权，硬把恋人从小天地里挖出来的。

“父亲。”傅尚恩目光沈静，那语调让人联想到搁在砧板上的死鱼，跟几秒钟前低柔的嗓音全然不同。

手又被握得有些疼了。余文音内心不叹息。

“布鲁斯先生，您好。”她对提姆友善微笑，眸光很自然地望向老人，也淡淡牵。

那天在“山樱”的下午茶，如果没有后来的“集体大暴走”她其实还能跟老人一直聊下去的。初初接触，她并不觉得他冷酷，而现在这样的想法依然。

老人这会儿没理会儿子，瞥了眼他们紧握的手，哼了声，跟着头仰起四十五度角，对着余文音说:“好了，这下子你八成知道他是只镀了百分之百纯金、兼镶钻石的超级金子，所以三天前把人赶走，现在又回来投石问路…投机取巧？呃…投、投桃报李…”

“投怀送抱。”余文音轻声地为他作更正。

“我已经要说了！”老人一副“厚～～干么把答案先讲出来”的模样。

“你以为讲中文很简单吗？你天天讲，当然很会讲，不然你讲英文，我讲中文，看谁顺过谁？”

“不用了，我英文讲得没有您的中文那么好。”她很有自知之明，当场认输比较快。

她认输得太快，表情又太云淡风轻，让老人很没成就。

“你就不为自己辩几句吗？”他不地蹙眉。

“事实胜于雄辩，而又我从小就没有辩论的才能啊！”高中、大学选择社团活动时，辩论社向来是她第一个剔除的项目。

“你你…你这样只会被欺负！”话一出，老人听见贴身特助发出古怪的咳声，意识到情况再度暴走，老脸一沉，真不知道骂谁好。这女孩太诡异了，唔…实在太诡异了！

“父亲，您有事请针对我，是我主动带文音来这里的。不是她黏我，是我着她。”傅尚恩下意识想将自己的小女人藏在身后，高大身躯往前一挡。

“喂，是怎样？是怎样？我跟她话都还没说完，你把她藏起来干什么？”老人大为不地抗议。

暗尚恩略愕然地挑眉。

印象中，他似乎从未面对过父亲这一面…暴躁的、有些任、说不太通…简而言之，符合俗语常说的“老人孩子”深深呼，他试着平静下来，目光深幽幽的。

“父亲，我尊敬您，也您给予我的一切，我晓得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向您多乞求什么，但我无法在心中着一个人的同时，又舍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