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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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落了下来。

一抹小小的身影远远地绕过了王府后头的湖泊，悄悄地接近那掩在树丛后的宅子。

若稍加细看，那人的鹅蛋脸上还带着溢的笑意，晶亮的黑瞳有着闪亮的期待，月光下被拉长的影子忽明忽灭，像顽皮的孩子玩着藏。

寂静的黑夜不再森可怖，反而是幽芳而雀跃的，专属于她一人的世界呵！

手轻推开了门，言曦马上被黑暗给包裹住。

“好暗。”她点上了烛，温润的烛光在她舒缓的眉眼间跳动。

拿着烛台，她走进了内室，空无一人的室内只有透窗的风吹了进来。

“还没回来？”言曦将烛火和手上的竹篮放在茶几上，手托着腮望着烛火在风中摇曳。

轻快的心有些黯淡，怅然若失，她不怕他脸上骇人的怒气，却怕他不回来，将她遗忘掉；她趴在桌上，乌丝映着火光，亮晃晃的似金，整个人置身在一圈朦胧的光晕中。

等、等、等、等。

等到她的眼帘都拉了下来，等到她糊糊地睡着了。

“这是该死的怎么回事？！”雷吼般的声音，打醒了她的梦，言曦睁开眼，朦胧的眼儿眨啊眨，将眼眶内模糊晃动的人影固定住。

等看清了来人，她立即喜出望外地站起来，随即却又因手脚发麻而坐回原位。

“你回来了。”她抿着笑意，莹莹地望着他。

辟剎沈下脸，对她的笑脸视若无睹。

“你最好有个很好的理由。”

“理由？”她呆愣了下，才恍然大悟。

“你是指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见他没有回应，言曦只好当他是默认。

“那是因为昨夜太唐突了，所以我今天特地来登门道歉。”她将竹篮内的东西一一拿出。

“这些是我自己做的小点心，就当作是赔礼…”

“你说完了没？”官剎的脸愈来愈难看，这个夜晚，他手刃了几个，杀人，他从不曾心软，但可恶的暴躁总在他杀人后如影随形地跟着他，几乎要扰得他发疯。

“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今夜的他格外暴躁，脸上像冰一样地凝结住，让她的心也冻得化不开。

“不关你的事。”他瞥了她一眼，两道浓眉蹙起。

“可是我不喜看你这个样子。”一时间，她也跟着闷闷不乐，都是他害的！

言曦拿起筷子，愤愤地吃着自己带来的点心，似乎要将所有的闷气都吃进肚腹内。

“早知道就不要做这些点心了，害我忙了一整天。”她边吃，边含糊不清地嘟嚷着。

辟剎的脸上有着被困扰的颜，她究竟是什么该死的东西？莫名其妙地跑来他这儿，莫名其妙地说些他不懂的话！

一丝前所未有的惑闪过他的眼，她为何不怕他的红眼珠？从他懂事开始，除了娘，没有人不害怕他的红眼，没有人不视他如妖怪，但她却一再地接近他，为什么？难道她没有看清楚他的眼珠？

“看着我的眼睛。”他攫住她的手，将她拖近，两人的眼在一块。

言曦手上的筷子掉到地上，凌的发丝拂在他的手臂上，她闻到了属于他的气息，心头突然怦怦跳个不停，脸忽地红了起来。好羞啊！这要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恋人，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