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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转头恩怨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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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什么事儿这么重要?”木婉清好奇,问了一句。邵云馨淡淡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六师哥周桐那在路上正撞见西夏一品堂的打手行凶,三师哥怕一品堂图谋不轨,搞不好会对西夏国王,也就是虚竹先生的岳父不利,因此特地前来向告,叫他提防着点儿。”邵云馨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心头却暗道:“对虚竹子自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武功这么高,手下又有这么多好手,可我们呢…三师哥为什么不让我们向大理国或是灵鹫求助呢?”她正发痴,木婉清却又问道:“小妹子,你刚才说华山派与大理段氏有联宗之谊,是什么意思?”钟灵道:“我听华山掌门林大哥说,我的妈妈,还有你的妈妈秦阿姨,是他同门的两位师姊…哎哟,不对!”她这一声大叫,却把木婉清和邵云馨吓了一跳,齐声问道:“怎么了?”钟灵扳着手指头向木婉清道:“姊姊,咱们的妈妈是小妹子的大师姊和二师姊,这么算起来,那她…”说着一指邵云馨,道:“她岂不是比咱们大了一辈吗?”邵云馨一听,不眉开眼笑,将刚才的愁情烦事都抛在了一边,强装正,板起脸向二女道:“好啊,两位好侄女,见了师姑,怎么不行礼?”说着便再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呀,敢占咱们的便宜!”木婉清和钟灵相视一笑,便扑上来呵邵云馨的,三人笑成一片…

这边钟灵的闺房之内莺叱燕咤,那边林剑然等人也正在前厅与段誉等人闲谈。原来当林剑然接了大理国的喜帖,为向虚竹子报讯,便提前赶赴大理。本来华山派有难,大理国和灵鹫是两路强援,但林剑然思量再三,觉得虚竹子终归是西夏的驸马,叫他帮自己对付他们西夏的“一品堂”面子上须过不去;而段誉一则是虚竹子的拜弟,二则又是大理的国君,请他出手,于私是令他和义兄虚竹子不好相处,于公便也可以说是挑起了大理和西夏的纷争。因此,下山前他一再嘱咐子丁柔、师弟周桐、小师妹邵云馨,还有他儿子林威,以及同去昆仑派二弟子江上风,叫他们见了段誉和虚竹子等人,只可向其示警,却不许提及求助之事,是以邵云馨对木婉清和钟灵也只是含糊其辞,一带而过。

却听王语嫣问道:“周公子,江公子,你们当在华山脚下遇见的那四个西夏武士的姓名和武功路数,你们可曾记得?”周桐和江上风向林剑然望望,见他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他是让他们实话时说,于是周桐道:“这四个人之中,有一个使雷公挡和铁牌的老者,自称叫莫然,以被我杀了,还有两个,一个是使护手钩的中年汉子,自称是北海拓拔雄,另一个是个青袍老者,模样颇为潇洒,自称叫卓不凡,另有一个白须道人玄冥子,江兄弟便是中了他一指‘幻指’。”段誉碰了碰王语嫣,问道:“嫣妹,那卓不凡是不是当在缥缈峰上我替你挡了他一剑的那个什么‘剑神’?”王语嫣点点头道:“不错,正是他,这便奇了。”说着,以手支颐,蹙眉深思。

林剑然见状,问道:“段夫人,有什么不对么?”王语嫣皱眉道:“周公子杀莫然,惊走拓拔雄和玄冥子,是情有可原之事,但那卓不凡为何也要逃走,我却想不明白…”周桐奇道:“我能杀了莫然,惊走三大高手,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段夫人却说情有可原呢?”王语嫣淡淡地道:“周公子,你的武功我虽没见过,但依你的资质和勤勉,十年间能有多大的造就也不难推想,加上灵妹曾见过你的身手,我就更无怀疑了。而那莫然素高傲,是不会把你这样一个晚生后辈放在眼中的,因此他出招之间,破绽必多。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杀莫然是用了连环两招剑法,先是一招‘萧史乘龙’刺他小腿‘伏兔’,不过依你现在的修为,可能不是甚准,但至少会在他腿上划一道口子,大概在‘风市’、‘伏兔’两之间。他中剑之后,必会侧身以一招‘雷乍动’攻你右肩,你便一招‘子回头’斩在他‘悬枢’上,砍断了他的脊骨,不知是也不是?”周桐听罢,呆呆愣了半晌,方道:“段夫人真乃天人,竟说得没有半分差池,周某拜服。”林剑然道:“久闻段夫人广览天下武学,尚有些不信,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王语嫣听人赞她,心下也甚是喜悦,笑道:“林掌门谬赞了,小女子尚有一事不明,当面领教。那莫然的师弟‘雷动于九天之上’九翼道人,是否是在缥缈峰下被令尊所杀?”林剑然听罢一惊,拱手道:“不错,一年之前,先父有事外出,因为偶遇风寒,不能成行,因此半路折回华山,行至缥缈峰下时,恰好撞见九翼道人等三人正在围攻一个女子,路见不平,这才出手相救,但因以一敌三,所以只杀了九翼道人一人,其余两个却溜了,那女子自报姓名,说是灵鹫中之人,叫符仪的…唉,先父也正因为这一战受了内伤,回华山不久便仙逝了。段夫人却又如何知道此事?”王语嫣尚未答言,段誉忽道:“我想起来了。当嫣妹与慕容公子一行,还有在下,正遇上三十六,七十二岛的首领召开‘万仙大会’,会上乌老大曾说九翼道人被人用两招杀死在缥缈峰下,嫣妹便说出了九翼道人的死状,却和莫然极为相似。”

“不错。”王语嫣道:“当时我只说是一个用剑的好手,后来仔细一想,无非是华山派的林老先生用太岳剑法中的‘萧史乘龙’和‘子回头’两招,或是昆仑派章老先生用两仪剑法中的‘白虹经天’和‘飞砂漠漠’两招,再无别人了,因此我才如此猜测…”说着忽然眼睛一亮,道:“我终于想明白了!”

“嫣妹,你说什么?”段誉道。却见王语嫣面喜,略略有些得意地道:“那卓不凡是被我吓跑的。”段誉茅顿开,余人却均如堕五里雾中。段誉见众人面现茫之,笑道:“诸位不知,当嫣妹谈论九翼道人之死时,卓不凡就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因此当他见到周公子你杀莫然那两招时,心中一定在暗自思量:为何这小子的剑法和杀死九翼道人的剑招一模一样,定是那个博览天下武学的王姑娘也到了,对他加以指点,那他杀我岂不是易如反掌?乖乖不得了,溜之大吉罢。这就叫‘周公子武艺湛,王姑娘广有威名。莫然剑下丧命,卓不凡抱头逃生’。”众人见他摇头晃脑地了这四句歪诗,不由得都开怀大笑。王语嫣又喜又羞,推了段誉一把,笑道:“你这人,专会油嘴滑舌。”众人正笑时,却听一个少女的声音道:“段大哥,你们在说什么事情,这么高兴?”众人抬头看时,却见钟灵挽了木婉清和邵云馨的手,走了进来。原来三人在钟灵房中闹了一阵,邵云馨便吵着要去看看段誉他们在谈些什么,于是三人便携手来到了前厅。

待到段誉和林剑然等人为众人引见之后,邵云馨自是过去拉了王语嫣的手,赞她生得美丽,木婉清和钟灵却走到了周桐身边。钟灵先向他敛衽施礼道:“周公子,多谢你那相救于我。”周桐正待还礼,木婉清却话道:“你便是小妹子所说的六师哥周公子罢。我跟你说,她是真心对你,你可不能负了她。否则,我第一个便杀了你!”木婉清年纪尚小,又生单纯直率,看了邵云馨的举动,便也以为眼前的这位风度翩翩的周公子便是她的意中人。周桐听了木婉清这番没来由的训诫,开始有些疑惑,后来一想:小师妹定是在她俩那里吐的对我的心意…想至此,心中顿时如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一般,说不出的轻松畅快,也是说不出的甜。他望了望邵云馨的倩影,不住轻轻一笑。木婉清奇道:“怎么,我说的话很好笑么?”原来自邵云馨被师父领上华山的那一天起,周桐的心中便暗暗喜上了这个俏丽活泼、顽皮可的小师妹。后来,两人相处久,邵云馨也一天天地长大,而周桐心中对她的那份喜,也便渐渐变成了一种朦胧的恋。他不敢对她提起,怕说出来会吓着她;可他也很想对她说,因为他看着她每里无忧无虑的样子,实在猜不透她的想法──到底她是已然心有所属,还是对此全然不知,或者是看出自己对她有请,却故意回避呢?

这件事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挥之难去,他不知如何是好。之所以同方腊、张叔夜下山投军,一半也是因为这件难吐的心事。他本想借和小师妹分开的这段时间静一静,好好想上一想,可一旦分开了,才知道这样做没有用──他非但无法对她忘情,对她的相思却是与俱增。直道今天从木婉清口中得知小师妹也对自己有情,心中才觉安稳快乐,自觉即便立时死了,也是了无遗憾。

周桐正自出神地想着心事,林剑然却急于解开心中的谜团,因此又向王语嫣问道:“段夫人,那拓拔雄的武功不及莫然,见他被六师弟所杀而被惊走,也是情有可原之事。可那玄冥子武功甚高,为何也会不战而逃呢?”王语嫣笑而不答,反而问周桐道:“周公子,你说你用石子击断了玄冥子的长剑,是么?

周公子?”连叫数声,但周桐却呆呆发愣,恍如不闻。坐在他身边的江上风无奈,用右肘轻轻碰了碰周桐的左臂,低声道:“周兄,段夫人问你话呢!”周桐一灵,口道:“小师妹,你干什么?”此言一出,厅上除了邵云馨和周桐二人之外,其余人皆是忍俊不。邵云馨面红过耳,垂下头不敢说话,心中却甚是甜,心道:“六师哥果然对我有请,看来木姊姊和钟姊姊说得不错。”王语嫣却和段誉相视一笑,心中均觉得这位周公子的痴情劲儿比之段誉当年也不在以下。

林剑然见周桐窘在那里不知所措,便开口道:“六师弟,段夫人问你是否是用石子击断了玄冥子的长剑。”周桐忙道:“不错,可我方才只说是掷断了一名西夏武士的长剑,段夫人又怎知是玄冥子?”王语嫣笑道:“这也不难想,且容我慢慢说。我姑丈慕容博老先生曾著有一书,专门记载他所见过的奇门武功。这书便存放在燕子坞的‘还施水阁’之中,我从前却也读过。书中有一段记载,说江湖上昔年曾有一个大魔头,名姓却未提及,只说他武功奇高,只因他为祸江湖,为武林人所不容,故此被群雄共诛。但他的武功却不知怎生传了下来。

“他的功夫合起来,称做‘五行神功’,实际上却是七门功夫的合称──所谓‘’,是六凝血神抓和幻指,而‘五行’则是金刚闭功、枯木鬼藤剑法、玄冥神掌、火焰刀和黄沙万里鞭法,如今凝血神抓不知有谁会使,但其余几门功夫却皆有传人。”段誉道:“我爹爹会使枯木鬼藤剑法,鸠摩智会使火焰刀,那其余的呢?”王语嫣扳着手指头数道:“金刚闭功传到了绝情谷;黄沙万里鞭传至西域,现今清真回教的筛海──也就是咱们所说的掌教──马天成便是个中高手;而这幻指和玄冥神掌么,却传给了独居藏边的玄冥子。”王语嫣停了停,续道:“据我姑丈所写,这玄冥神掌和幻指虽然威力无比,却有一项忌,便是怕与比其功力更深之人对掌对指,比拼内力,否则使这两样功夫便会受到自身内力的反,轻则武功尽失,重则危及命。因此这发招之人必须小心谨慎。因为彼时他不知江公子的内力深浅,故此出手不重,否则单凭华山派‘紫霞神功’这灯王道平和的内功,是无法驱除其寒毒的。”林剑然听罢暗想:“段夫人当真了得,竟算得半分不错。”却听王语嫣又道:“那玄冥子彼时必是见江公子已无还手之力,于是放心大胆的举剑砍杀,剑上却未带丝毫内力。因此周公子才得以打断了他的长剑。当时情急之下,玄冥子未曾将此时想透,只道是周公子内力较他为高,故此不敢与周公子手,方才不战而逃…那玄冥子功力远胜于卓不凡等三人,倘若被周公子打断的是别人的兵刃,还是会出招一试,那周公子怕就不好办了。”听了王语嫣这番话,周桐一面暗赞她的广博,一面也暗暗后怕,心中不由叫了一声:“好险!”他猛一抬头,见邵云馨正自掏出手帕擦拭额角上的冷汗,心知她是在为自己担心,心头不由得又是一阵甜

眼看婚期将近,这几的大理城真可谓是宾客如云——段延庆和天龙寺本因、本尘二位高僧到了,灵鹫主人虚竹子夫妇到了,函谷八友到了,丐帮陈孤雁、吴长风二位长老到了、昆仑派掌门人司空文到了,三十六、七十二岛的奇人异士到了,就连少林方丈玄渡大师也到了。

这天便是大婚之期。段誉是大理国的国君,因此他的婚事自然要大大地持一番。大清早,下人们便纷纷开始忙碌,可段誉、王语嫣、木婉清、钟灵和段延庆等当事之人却闲来无事,便与武林群豪在大厅闲谈。

林剑然向虚竹子夫妇提起了一品堂之事,可他夫妇二人一向居住在灵鹫,对西夏国内之事却不甚了了,听林剑然一说,也是颇为奇怪,银川公主当下便说大婚之后要与丈夫去西夏都城灵州看看,林剑然这才略觉放心。

正说话间,忽然有人来报:“邓大爷,公冶二爷和风四爷到了。”王语嫣一听,不喜上眉梢,牵了段誉之手,了出去,不一会儿,二人便将三个汉子领进屋中。周桐抬眼看时,见三人中一个是身形胖大的老者,一个眯着双眼,看上去像个穷酸腐儒,还有一个一身黑衣,身形瘦小,窄脸鼠须,神情颇为乖戾。

他江湖阅历不深,忙问坐在身旁的丐帮长老吴长风道:“吴长老,这三人是何来历?”吴长风道:“他们本是姑苏慕容家的门客,兄弟四人分管燕子坞四周的青云、赤霞、金风、玄霜四庄。周兄弟,你别看那慕容复是个险恶小人,可他手下的这四位却是大大的英雄豪杰。

“那胖大老者是大爷邓百川,为人正直,武功也十分了得。那书生模样的是二爷公冶乾,别看他形容猥琐,可号称‘江南掌法第二’,掌上功夫甚是不凡。此人极喜饮酒,曾与乔帮主他老人家对饮比武,接了他老人家三掌,因此乔帮主对他甚是推崇。”周桐听说公冶乾曾收萧峰的推崇,心中对他甚是钦敬,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却听吴长风又道:“那三爷名叫包不同,人称‘非也非也’,一生最喜和人抬杠拌嘴后来因为仗义执言,被慕容复那狗贼暗下杀手害死。那黑衣汉子便是四爷风波恶,人称‘江南一阵风’,平生最与人动手打架…”正说至此,却见那风波恶已然卷起袖筒,掖好衣襟,似乎马上便要动手。周桐心道:“吴长老所言果然不虚…”可再定睛一看,只见邓百川和公冶乾也是神情肃穆,剑拔弩张,才知他们不是要打架比武,而是要命相搏了。

原来那三人自与慕容复绝之后,便隐居在包不同生前所居的金风庄中,照料他的遗孤,发誓再不过问江湖之事。他们接到段誉的喜帖,想到段誉为人和善,但彼时他们在慕容复手下,多多少少也对他不甚礼貌。见他发来喜帖,又碍于王语嫣的面子,便决心赴大理一行。哪知一到,便看见段延庆端然稳坐,心下怒不可遏,当即便要动手为包不同报仇雪恨。

王语嫣急道:“三位哥哥且慢,听我一言。”遂将往事对三人略略讲了。这三人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听了王语嫣之言,神便缓和了许多。公冶乾仰天叹道:“三弟,果真是你灵显圣,手刃仇家么?”邓百川向段延庆深深一礼道:“延庆居士,其实三弟之死是慕容复所为,原与你干系不大。但咱们身受老庄主大恩,是说什么也不能杀慕容复为三弟报仇的,因此才迁怒于你。如今三弟大仇得报,还要多谢阁下才是…唉,只可惜了阿碧妹子。”段誉劝道:“邓大哥,其实各有各的缘法,旁人心劳神,也是无用。当初我在点苍山中见到慕容公子之时,见阿碧姑娘伴在他身边,神情甚是欣,便知道她这一生是跟定慕容公子的了。”邓百川向段誉道:“段皇爷所言不错。邓某还有个请求,还望段皇爷答允。”段誉笑道:“我可不敢称什么皇爷,一听这两个字便浑身不得劲,大伙儿还是叫‘段公子’或是‘段兄弟’罢!邓大哥,有事请讲。”邓百川道:“我等兄弟身受慕容老庄主大恩,未曾报得万一,现在既然慕容公子与阿碧妹子有遗孤在世,邓某想请段公子答允,让我们兄弟将这孩子抚养成人。”段延庆道:“如此甚好,只是阿碧姑娘临终之时要孩子改姓独孤,是想要隐瞒孩子的身世,还请邓庄主留心,莫要违了阿碧姑娘的遗愿。”邓百川道:“在下理会得,定当从命。”众人正谈的融洽,一旁沉默多时的风波恶突然跳起大叫:“段延庆,咱们来打一架!”邓百川嗔道:“四弟,你怎么还不听话?”风波恶忙赔笑道:“大哥,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到当咱们兄弟加上慕容复,五个人也没打过他,所以一时手,想请他赐教几招。”邓百川笑骂:“胡闹,今天是段公子的大喜子,又怎可舞刀剑?”风波恶皱着眉,喃喃自语道:“好几个月没和人打架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却不让打…”忽然眼睛一亮,凑近邓百川,低声道:“大哥,我不舞刀剑,只与他空手比试,还不行么?”一言既出,在座群豪均忍不住笑出声来。

风波恶见众人笑他,自觉无趣,但还不甘心就此收场,想找个人出一出气。他一眼瞥见段誉正坐在一旁偷笑,便转头向他道:“段公子,你这小白脸见一个便一个,刚刚娶了我王家妹子没几天,便又要娶别人,真是不要脸之至。”段誉却早被人骂惯了,当下并不着恼,笑嘻嘻的向风波恶道:“风四哥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嫣妹…”风波恶笑道:“什么好好照顾,我看是…哎哟,你们偷袭我,快放手…王家妹子,你风四哥好心帮你说话,你却恩将仇报,教她们害我…哎哟,两位姑,快放手罢,我再不敢了。”原来木婉清和钟灵见风波恶消遣段誉,心下不悦,王语嫣也恼他太过分,便低声对她俩道:“你们趁他不备,一个按住他背心‘至,一个扣住他小臂上的‘内关’和‘外关’,他便老实了。”木钟二女相视一笑,一齐出手。风波恶三处练门同时被扣,不得以才出声求饶。群豪见此情状,不又是一阵大笑。

当晚,便先是段誉与木婉清的婚宴。段誉的媒人是他义兄虚竹子,木婉清的媒人是段延庆,而主婚人的位子上却没有人坐,只是在席前放着三大坛烈酒。

虚竹子起身道:“各位英雄,今明两分别是我三弟与婉清妹子和钟灵妹子完婚的好子,主婚之人是我们的义兄萧峰,他虽不能亲至,咱们还是先敬他一杯!”群豪纷纷起身,举杯同饮。

随即鼓乐齐鸣,却该是木婉清与段誉拜堂了。木婉清苦恋段誉这么久,直至今方才鸳梦成真,不心神动,竟然怔怔地下泪来,慌忙用手擦拭,可脸上的胭脂湖、水粉却已花了,无可奈何之下,只得通通抹去了。幸亏有盖头遮挡,众人才没看出来。

宴席之上,群豪饮畅谈,邵云馨却坐在那里呆呆地发痴,心想:“我何时才能像木姊姊一般呢?”想到这里,不偷偷地抬眼看了看周桐,才发现他正深深凝望自己。二人目光一对,脸上俱是一红,慌忙各自转头。邵云馨只觉心头像有只小兔子似的“嗵嗵”跳个不停,自觉脸上发烧,不好意思。一眼瞥见钟灵正坐在席边,独坐饮酒,神情娇羞,痴痴地望着木婉清和段誉,便跑过去和她饮酒聊天去了。

房之内,段誉揭开了蒙在木婉清头上的红盖头,借着红烛之光,细细端详,笑道:“婉妹,你脸上的脂粉怎么没了?”木婉清俏脸一红,笑道:“被我擦掉啦,怎么,我现在好难看么?”段誉笑道:“谁说我的婉妹难看了?清丽秀雅,不施粉黛,方才显得出你的天然姿。”木婉清一阵羞,笑道:“段郎,你还记不记得,当咱俩被你爹爹关在石里,还下了药。你怕我做出不对的事儿来,便给我讲什么脸盆水碗的东西,说什么‘我是蒸瓜,你是熏瓜,我是少男,你是少女’什么的?”段誉一愣,才明白木婉清口中的蒸瓜薰瓜,便是《易经》中的“震卦”、“巽卦”当下笑道:“还是婉妹你有先见之明,那时便说我是乾卦,你是坤卦,咱们成了夫,再生下震卦、巽卦来。”木婉清倚在段誉的怀里,笑道:“你是甜瓜,我是苦瓜,咱们成了夫,再生下蒸瓜、熏瓜来…”说着不由娇羞面,手臂一扬,一支小箭“嗤”地一声灭了红烛。

黑暗之中,只听段誉叹道:“当了新娘子还毒箭四,娶了你,我真是个大傻瓜…”话没说完,木婉清两片甜甜的芳已然吻在了他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