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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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里做了五年,就算不知过去原由,也该懂得看人脸吧?那沙什么亚的做得什么诗!谤本就是在指我们少爷嘛。”老劉气咻咻地。一看见大伙茫茫然的表情,自封代言人开口:“你们来这里工作最久的也只有五、六年,你们只知道少爷深一个女孩,哪里知道深到什么地步!”司机小李咳了一声:“老劉,事情过了多年,还是不要提了吧!”使个眼告诉他“现在”在场“过去”应该遗忘。
“我想听,我想听。”韦旭喊道。
老劉叹口气。
“小汤姆念的什么沙亚诗正是当年少爷失去希裴小姐最佳的写照。少爷与希裴小姐是青梅竹马、私订终生的,九年前希裴小姐在佛罗里达车祸而死,少爷哀慟绝,坚持不肯认尸。”老劉看了大伙一眼,又说:“我记得很清楚。在老爷把希裴小姐的遗体运送回来准备下葬时,那天少爷并没参加棺木下葬的仪式,人也不知跑哪里去。我们找了一天,最后还是定桀少爷在希裴小姐的墓前发现他…在扒坟。那晚天气很好,但少爷一身淋淋的,汤老爷和我闻讯赶到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少爷的十指指甲断裂,泥混着血,拚了命地挖着坟上的泥。我见了不忍,想靠近劝他…少爷猛然捉住我的手,我还记得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他声嘶力竭地朝我泣城:‘老劉,你来帮我。他们不信希裴没死…你来帮帮我,帮帮我…不然,別让他们把我抓回去,我会证明,证明躺在里头的不是希裴,她没死,我听见她在叫我…帮帮我,算我求你,求你!’。可是,我只是个小小的傭人,没法子帮他。”老劉红着眼眶:“旭小姐,你会瞧不起老劉吗?”
“怎么会呢?”韦旭小声地低语:“您是好人,但您的能力也有限。劉伯,按着呢?他被带回家了吧?”
“是啊。定桀少爷打昏他,足足打了十多拳,璋云少爷才不支倒地。下次你仔细看,他的右边嘴角上有个小疤,就是定桀少爷的戒指划伤的。后来人是带回家了,夜里也不再喊着要扒坟了。原先定桀少爷给他服用镇定劑,后来不知怎么的,璋云少爷自己找到汤老爷私藏的洋酒,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成了醉生梦死的酒鬼,没酒喝就闹得全家犬不宁,最后还是定桀少爷关起门跟他私下说出真相…希裴小姐不是车祸,是…是有人存心要她死,在车上放了炸葯…”哽咽停顿半晌,才继续说道:“本来汤老爷没告诉他真相,是怕他受不住刺。哪知,少爷知道后,沉寂一晚上;我就守在他门外,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没想到隔天一大早,少爷一出门就是要找定桀少爷。从希裴小姐死后,少爷是头一回这么清醒…他要定桀少爷帮他戒酒。五个月的时间,我亲眼目睹他戒酒的过程!”老劉捉住韦旭的手,老泪四溅动得很。
“你不知道,他…他一犯酒癮,就拿水果刀割自己的手臂、狠咬自己的…我,我都看不下去,好几回想偷拿酒櫃里的洋酒给少爷,可是一见到希裴小姐的坟,我…我…”
“我知道。我知道。”她拿着手帕给老劉擦着眼泪。
“我明白您的心意。”老劉用力鼻子,总结道:“后来,少爷的酒癮终于戒掉了。他放弃学业,利用花家的特殊管道追查凶手,一年后在墨西哥找到两名当初在希裴小姐车上装炸葯的美国人。过程我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两个老外的事业因花家而破产,所以…总之,希裴小姐生前花草马儿就不杀生,少爷多多少少也染她的子。自她死后有几回我发现在她的填上铺灑花瓣,生前她是葯罐子,身上的葯味哝烈,是少爷替她做的花香包,味道就跟坟上的花瓣味是一样的。夜晚,我看见他守着希裴小姐的坟,直到希裴小姐十八,他就再也没去过那坟了。”
“十八?”汤姆红通通的鼻子。原来酷得跟冰块一样的璋云少爷的情遭遇是这么教人心酸。
“是的,当年他们讲好的,一等希裴小姐十八岁,少爷就要娶她过门。哪里知道,还差三年就…旭小姐,你要去哪儿?”
“我…我去找璋云。”她的十指扭着,洩出不安的情绪。
“不太好吧。少爷想静静,万一你去找他…”
“呃…”她出羞赧的笑容。
“没关系的。璋云人很好,不会对我怎样的。”她提着裙子往之前的路走去。
人很好?老劉皱起眉头。这句话显然有待商榷,如果她认识过去九年来的费璋云,她就不敢这么说了。
“好可怜喔!”汤姆的眼眶里盛同情。
“我还一直当璋云少爷是无情汉呢!北岡、小李、老劉,甚至璋云少爷都有一段痛苦的过去…”他一直以为今天是来野餐的,没想到竟变成了赚人热泪的诉苦大会。
“是啊,你最幸福了。”司机小李还是叼着牙籤。
“才二十岁的男孩会有什么悲惨的过去?”汤姆面惊诧。
“咦,我没说吗?我五岁以前是自闭儿;八岁被圣伯纳犬追进河里,从此惧水;老妈在我十岁那年蹺家,一去不回;十二岁我成了氓扒手,看见老大販毒被抓,从此洗心革面;十五岁那年公演‘罗密欧与茱丽叶’,从台上摔下来,虽然在罗密欧身上,但也躺在医院好几月;复学后没两天,轮到老爸住院,然后便輟学,然后就接下爸爸在宅园丁的工作。为了当称职的园丁,我夜研究花种,中了曼陀罗一次毒,不是老劉及时送我到医院,现在我已成了一坏黄土。这样子的身世算不算可怜?”
“璋云!璋云!璋云!”她双手擱在边成卷筒式地大声喊道。
“璋云,璋云,璋云…”韦旭足地倾听在风中、在林中传遞的回音。
“璋云,璋云,璋云…”
“闭上你那难听的声音。”上方响起厌恶的悉嗓音。
仰起头,她终于在绿意盎然的树梢间发现他的身影。
“我找到你了。”她笑着奔近那棵树,抬起脸蛋喊道:“我回到车上没见到你,就猜你进到树林里来了。別躲在上头生闷气,快下来啦。”他冷哼一声,双手叠地枕在身后。
“嘻,上头风景好吗?”没半晌,韦旭从树叶间探出头问他,攀着大的枝椏一路爬上来。
费璋云一怔,瞥见抱着枝椏的乾瘦手臂正微头着。想也不想地忙环住她的际搂近他身边;幸而树干够厚,容坐他们两人,否则这笨丫头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捽。
“你上来干什么?”他躺回大的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