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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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希望他能将她送回马车处。
事实上他也应该这么做才对,将她送至马车,让她的家人立即带她回家请大夫医治,倘若幸运的话,或许尚可保住一条小命,若不幸…
他蹙了下两道浓眉。
那也不干他的事!
他一向冷漠寡情,没有多余气力去为别人的命忧心,今天会接连两次出手救她已属意外,而现在…
他瞪视着那汩汩出的鲜血,然后目光往上移向她面白如纸的秀丽五官,他原先只注意到她有一双水亮的眸子,这会仔细一瞧才发现,她的五官相当致,瓜子脸配上大大的眼睛,高的秀鼻,红小巧的,依这等姿倘若再过个二、三年,必是一位倾国佳人。
极不愿承认此刻心湖的波动,竟是来自于眼前这位年纪尚轻的陌生女子,那种心头的痛就只因她的生命堪虞,更不想去思考为何他迟迟作不出决定的原因了。
其实一条命对他而言,理当无足轻重,更何况只是一名陌生女孩;此刻他有更重大的事情待办,天鹰堡的存亡才是他该重视与关心的。
也就是说他应该立即放下她不管,让她的生死由老天决定,自此两人再无瓜葛,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将随时间逝而烟消云散…
“公子…”虚弱的呼唤再次惊扰上官骞的冥想。
上官骞深炯明亮的黑眸闪过一丝难以分辨的情绪“别再说话,忍着气可让血得少一些,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他难得出现烦躁,再瞪视一眼林外的马车后,反身朝一间废墟而去。
是一份惺惺相惜之情吧!
他为自己荒谬的举动下了这般的注解。
瞄了一眼斜挂在废墟外的红底金字匾额,上头写着“梅家庄”三个大字,由剥落的烫金字体以及掉了漆的匾额来判断,这间废墟已荒芜多年。
上官骞只看了一眼,即快速地抱着方芷灵入内。
此刻,歪斜的匾额上正坐着一位看来年约十岁的小丫头,她的一双小脚就在匾额上晃呀晃的,看起来好像随时要掉下来似的,可非但不见她有丝毫害怕的表情,一张可的小脸反而笑咪咪的,像是将有喜事临门般。
“唉,这对好耶!”她拍着小掌,一副大事已定的模样。
门前突然飘来一道白烟,白烟散尽后,一位拄着拐杖的白头老翁出现。
“什么好啊,这一对行不通的。”他摸着长长的白胡须,朝里头的男女望了望,如此说着。
“咦,为什么不行?”藜藜咻一声跳了下来,气鼓鼓地站在土地公面前。
“我就觉得他们合适,男的帅,女的美,速配得很,为什么不行?”
“那个女的已经与人订过亲了,正所谓红颜薄命就属她这一型;而这个男的,是个北方汉子,不是咱们南方人,很快的他就得回去了,所以他们不会是一对,小丫头,依我看这一次你就不用忙了!”
“什么?那怎么行!”藜藜跳了起来,一会儿飞上匾额,一会儿又飞上树梢,一会儿又落在土地公面前。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撮合他们,管它什么订不订亲的,还有红颜薄命是什么意思?她那个未来的丈夫会早死吗?那干脆让她别嫁算了,我看这个北方汉子顺眼,命也硬得很,就干脆让她嫁给他好了!”土地公拿着拐杖到处找着藜藜的落点,这小丫头刁钻古怪得很,再多跟她接触几次,他这把老骨头非散了不可。
“喂,小丫头,你别再飞了,再飞下去我眼都花了。停下来、停下来,否则我可真不管你了,下回你也不用再找我帮忙了!”藜藜一听土地公不帮她,哪还敢造次,马上乖乖地坐在门口的阶梯上“好、好、好,我不飞了,瞧你一把老骨头也怪可怜的,但是你总得告诉我,那个女的未来丈夫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要说她红颜薄命?”土地公咳了咳,这鬼丫头一点礼貌都没有,什么叫“一把老骨头怪可怜的”他哪里老了,他也才不过五百多岁而已,在天界可也算是幼齿的。
“里头那个女的是城里方家的姑娘,今年刚十五,名叫芷灵,人长得漂亮又聪颖,可坏就坏在她自小订了亲,而结亲的对象就是杭州城里最富有的葛家…”
“葛家?你是说那个气焰嚣张的大富人家?上次说什么他儿子经过鬼屋无缘无故被我克死了,然后叫了一大堆臭道士来驱鬼的那个老太婆?”藜藜跳起来大叫。
“对、对,就是那户葛家。”土地公连连点头称是。
“那他儿子不是死了吗?还订个什么亲?”藜藜一想起那个老太婆就有点火大,口气也愈来愈不好。
“他儿子死了还有孙子啊!”土地公理所当然地说,老太婆的儿子都多大了,怎么可能与方家丫头订亲,看来藜藜这丫头的脑筋比他还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