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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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少夫人缓缓伸了个懒,喉间发出如猫出般的哼声,既不急着睁开眼睛。更不急着起,反而将脸再偎入鸳鸳枕里一些,因为那上头有觉非的余温与气息,她实在舍不得早早起来。
可是…鸟儿吱吱喳喳,蝶舞只得嘟囔:“好吧、好吧,再让我赖会儿,我就起来,行不行?”其实她也知道再这么懒下去不好,可是…没方法,谁让她嫁了热情十足的丈夫,每晚都早早跟面纵容的公婆及姑姑告退,携她回房,实现他跟她说她不但要做个好丈夫,更要成为她一辈子的情人的诺言。
想到这,蝶舞的心又一路甜到脸上的微笑起来了。
真是不可思议,原本誓言不嫁的自己,竟然会在回京两个月后出阁,一天不多、一天不少,就在整整两个月那天嫁掉。
不过她嫁的是自己挑选、自己心的人,所以这也不算违背誓言了。
回想后整整为她忙上二十,忙得人仰马翻的情景,蝶舞就觉得好笑;对,是好笑。不是不忍,因为那个平凡主事丽妃心里在想什么,她可比谁都还要来得更清楚;忙二十,就可以把这个最麻烦的小泵嫁掉,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再忙、再累,丽妃也绝不会计较。
看着中忙成那样,而蝶舞犹自气沉神定,最着急的人,恐怕就属唯一知道内情的映红了。
“小姐,这样好吗?"她不只一次的说,面愁容。
“有什么不对?又用不着我忙,也用不着你累,到时记得把全帮的人都带来喝喜酒就是,我实在看不出你有必须为忧心忡忡的道理。”
“小姐,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糊涂?你定的大喜子,是觉非说要自华山回来的那一天,对不对?”
“对呀,当得是那一天才行,不然岂不是会找不到新郎倌拜堂成亲。”
“瞧你还说的这么轻松,万一他像你先前担心的那样,没有依时回来呢?”
“不会的,红姐,拜托、拜托你,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中和靖王爷府内众人相信那是觉非和我订的子,这当口儿,你就别再来跟我横生枝节了,好不好?”
“你以为我喜这样?我何尝不想像那些全信了你的话的呆子一样,相信吉时一到,驸马自然抬着大轿过去娶你,但事实却不一定会如此呀。”
“之前我跟他呕气时,是谁一再劝我应该要相信他,说他一定会回来的呀?”映红没料到会有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招,霎时结巴。
“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蝶舞斜睨着她问。
“因为你老骗我说你要去相亲嘛。”
“我没骗你,当时在气头上,我确实有那——”蝶舞说着、说着,面突然变白,接着就冲到描金水盆前干呕,慌得映红急忙跟过来关照,再也无暇唠叨了。
对,这正是蝶舞不得快快出阁的原因,也是令映红焦心不已的真正缘由;蝶舞有孕在身了。
“怎么了?要不要紧?要不要紧?”想顺顺她的背,又记起这是孕妇大忌,只站在一旁干着急。
“没事,不要紧,”掏出手绢儿擦拭角的蝶舞说:“真的不要紧,你别——”竟然还笑了出来。
“瞧你,一张脸成那样,不晓得的人,恐怕还会以为患病的人是你呢。”
“算我服了你,”映红至此终于宣告放弃。
“事到如今,居然还笑得出来。”
“当然,我即将带着肚里的宝贝,嫁给他那我最心的爹爹,这是双喜临门,为什么不该笑?难道还该哭?”
“好吧,”映红红只得拉起她的手道:“我这善赌的人,这回也只得陪你赌上,赌觉非一定能赶在大喜之回来,既不会改变计划。路上也不有任何耽搁。”其实最最担心的人,便属蝶舞自己,映红哪里知道自察觉有孕开始,她便几乎不曾有过一夜好眠。
今夜也是。
再过三天,再过三天就是她的大喜之了,而对于觉非会否及时赶回,她其实一点儿把握也没有啊。
诚如映红所说的,就算他会依照承诺赶回来,路上还是可能会出状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