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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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咱们动手。将来若是东窗事发,咱们可以诬赖给主厨的仆役啊!你听我说…”缓缓移动脚步,姐妹俩边走边谈,密谋的内容,终于远去。
“小姐,你听!那两个恶毒娘们想毒死你呢!”耳朵尖尖的幻珠,贴在门扉上,听见姜氏姐妹恶毒的伎俩,她义愤填膺的低囔。
“毒死我?我跟她们往无冤、近无仇。她们干嘛毒死我?”手持一卷三国志线装本,浸其中无法自拔的辛掩月,半倚着,听她大惊小敝的嚷嚷声,迫不得已的抬头,却是不兴趣的反问。
“为了司徒公子呀!你没听她们说,要坐上正王妃的位子,就要把你杀掉…”幻珠急得跳脚,主子却像不长脑袋的一脸天真,真个急死人。
“无稽之谈。司徒哥哥都表明心迹,不愿继承持国府的爵位,还争什么正官王妃的位子!你有空听壁角,不如多看点书吧!”辛掩月不是喜好无事赖的人,唯一静下来的时问,不是让司徒文渊恣意的热情霸占住所有思维,无暇他顾,就是奉献给书籍,看遍故国豪杰的英姿。
司徒又渊送她回房,她躺不到一刻钟,便自行起身端坐头斜倚角,开心的找来书本,消磨时间。
狈咬吕宾。无端被数落,幻珠悻悻然的噘起嘴嘀咕“幻珠念的书够多了,十全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他斗大的字也认不得几个,我又何必念那么多?够用就好了嘛!”
“以前是谁一天到晚要我念书的?现在倒是将念书视为畏途了。唉!真是女大不中留,有了心上人,小姐的话当然是不用挂在耳边啰!”轻声取笑她,辛掩月见她跺脚,不依的睨视自己,却又找不到言语反驳她,不由得开怀大笑。
“小姐就取笑人,人家可是为你好哪!”瞠目以对,幻珠委屈地叫。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的好姐妹!”搁下书卷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辛掩月难得吐心声的靠在她怀中低语“这些年来,过惯寄人篱下的生活,反倒对权势失了野心。少庄主夫人的位子,姜氏姐妹若,大可让给她们,用不着跟她们争。只要司徒哥哥心中尚有辛掩月一席之地,我就心意足了。”浅笑的脸,有说不出的温婉动人,美得让人心神驰,忍不住要一亲芳泽。
“娘跟爹,不就是现成的例子么?不是正室,地位即比任何一位正还要尊贵,我倒希望获得的是如斯般的眷宠,而不是持国王妃的虚名。”自我解嘲的说着,她不胜落寞的表情,盈细致的脸庞,看在同为女子的幻珠眼里,也不由得痴狂。
“再说…她们两姐妹真要我死,方法何止千种?若我福大命大,阎王也不敢收我,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小姐,你太宿命论了。”辛家堡的悲剧,让辛掩月失去以往的天真调皮,仅剩的,是逐遽增的文静。她这副样儿,让幻珠好心疼。
“宿命?也许吧!”凝望窗外夜空中的某颗星宿,辛掩月淡然地笑着,不再多置言语。幻珠拿她没辙,只好转求司徒文渊,奢望藉由他的关,为小姐防灾挡难。
翌,天刚破晓,辛掩月可能会被下毒一事,便在庄内不迳而走。送到她面前的每一道食物,需经司徒文渊用银针试过,确认无毒,方可食用。
罢开始,她看司徒文渊意志坚决,也不好违逆他。乖巧的听从他的安排,任他在每个小碟内,东沾沾西刺刺,异常认真的“验毒”可是连少庄主的贴身护法、护卫也像着了魔似的对她寸步不离,唯恐她有个闪失,就让她受宠若惊、手足无措了。
“胆战心惊”的子,过不到三,她就忍不住的大叫抗议。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嘛!”像只慵懒的小猫似的挨着他,辛掩月探过他宽大的瞠,嫌恶地瞥一眼桌上二十四式糕点,见上面坑坑,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所有“吃”的兴致都没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咕哝出声,司徒文渊依然我行我素,坚持己见的贯彻他的保护工作,对姜凤、姜凤霜姐妹怨毒的眼神,视而不见。
“可是…”鼓起腮帮子,辛掩月抗议道:“咱们一向都是同桌共食的,真有人心存歹念,想要毒死我,不就表示他也想谋害梧栖山庄的少庄主吗?我本安全无虑嘛!”言下之意,梧栖山庄跟持国府的大小二厨可要小心啰!要是司徒文渊就口的食物里面含有砒霜之类的东西,大家都就等着刎颈谢罪吧!
“没得商量,一切以你的安全为要。窦如苑一事,绝不能再发生…”讲到后来,司徒文渊已经声小如蚊蚋,低到几不可闻。
“窦如苑事件”还要让他余悸犹存好一阵子呢!
他的脑袋,就像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怎么样也不肯拐个弯儿顺她的意。辛掩月冉兀自生闷气,也还是拿他的固执没辙。变通方法,就是她吃的东西,全由司徒文渊亲自料理,一切就没问题啦!
思及此,黑黝黝的水眸,随着她肚子里的鬼点子滴溜溜地转。须臾,辛掩月双颊红扑扑地晕上天然胭脂。她万般兴奋的扯住他,没头没脑的暴出一段话来“既然庄里的东西不安全,咱们就到外面吃。听说长安城里,有打北方来的戏班子南下表演杂耍哪!趁这机会去瞧热闹,顺便光顾广兴客栈,吃吃馍漠、酪,喝点马酒什么的,好久没吃到了呢!铜铃眼闪烁金光,她全然是一副为吃是图的神采。
“掩月…”越说越觉得她的主意可行,不想仰首却见司徒文渊面无表情的瞅着她,像是打算直接拒绝她似的;翘嘴翘到半天高,脑袋瓜子像搏鼓般迅速转动,她很快就把司徒文渊不受她蛊惑的反应,怪罪到他个头过于高大健硕,让她无从撒娇起。
身子骨从挨在他身边到得寸进尺,干脆整个人爬到他膝上,挂进他怀里,找到安全舒适的位子坐定,辛掩月毫无大家闺秀规矩可言的继续建议“要不…过这三伏天,是赏枫聆听鸟啭的好季节。前些子,你跟四大护法入山,不是没见到什么有趣的猎物吗?我可以在旁抚琴助兴,肯定让大家载而归。到时再来个户外烧烤也不错…”
“掩月…”辛掩月本没打算让他嘴,司徒文渊带着无奈,又万般怜惜宠溺的神情凝望着地。心想:小掩月真是被他闷坏了。
“就算没什么可观的大型猎物可猎,也可以到溪里抓点鱼、鳗之类的上来烹烤”司徒文渊还是一号似笑非笑的表情,辛掩月整张脸垮了下来,非常失望的将声音隐没,她直觉无趣的低问:“还是不行吗?”
“你就想着玩是吗?”逗趣的在她鼻头一揪,司徒文渊收紧手臂,以防她挣扎过度,”头栽到地下,在她口沫横飞,鼓吹好半天后,欣然同意她的建议“也好,咱们也好久没下山了,去玩玩逛逛应该不错。”
“哇!司徒哥哥万岁!”拦住他,辛掩月哦地一声给他一个好大的谢之吻,跳下地,她迫不及待的待的嚷道:“幻珠,叫小六准备(注:小六乃梧栖山庄厨房里的小厮是也),司徒哥哥要骑马带咱们去玩耍了。”跑不到两步,辛掩月际的蝶结被人拉住,她整个人被司徒文渊提了回来,回头正待发作,见他却是脸无奈。羞愧地垂下脸,她装傻无辜的反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