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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流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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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文恺之听见这两声“宝贝”背脊上陡然冒出一股凉气,仿佛那叫声里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恶和在横

婴儿正在高兴的时候,突然被放下来抱紧,很不自在的放声大哭,挥舞一双肥的手足。

女孩拍着他“不要哭!嘻嘻,宝贝!别哭,不疼的!”嘴轻轻凑近了婴儿肥的脖项,微微张开,猛然一口咬下去。

尖利的哭声霎时传遍整道山脉。

“呀!”从小被教训处变不惊、温和雍容的世家少年陡然失,无论如何想象不到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灭绝人之事,义愤燃烧起淡定的双眸,骂道:“那妖,快住手!伤天害理,上天不容!”他不顾一切,甚至忘了自己随时可能遇到相同的危险,把黑衣人刚才的警告完全抛诸于脑后,开始努力尝试爬下山崖。

他所在之处,是绝壁陡崖突起的一块大石之上,以他手无缚之能,想要爬下去简直是绝无可能之事。

因此,黑衣人只是瞧着他,眼中出讥讽的笑意,毫无阻拦之意。

血的女孩也不无惊异的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手舞足蹈大呼小叫的少年,然而进入口中的美食是如此令她足,看了一眼,便不再关心。

凭着一股冲天的愤怒,文恺之产生的勇气也是空前的,尽管艰难万分、狼狈不堪,还是被他连滚带爬的爬下山崖,然后跌跌撞撞朝溪涧那边冲过去,还有数丈之距,他却陡地站住了,身子僵直。

——婴儿的哭声早已停止。肥嘟嘟的小身体,如秋风枯叶般迅速萎缩衰败下来。女孩意犹未尽的离开了婴儿颈部,伸舌鲜红的小嘴。

大鸟一直在她身边守着,见状嘎嘎大叫。女孩一笑,把尸体放在石上。大鸟尖喙如雨,一转眼的功夫,石上只余少许碎骨残渣。

那一个初生婴儿,在这一人一鸟分食之下,连一块完整的骨头也不曾留下。

文恺之眼中蓄泪水,在婴儿彻底消失于这个世界上以后,泪水终于顺颊滚落。

女孩意的甩了甩头,黑发在脑后扬起一条美丽的弧线。乌黑的发,雪白的脸,鲜红的嘴,那样美丽的颜下面,隐藏嗜血的凶残。

噬了人的大鸟,也同时心意足,担任起护卫的职责,这时才把注意力转向地面上,那个含眼泪的少年,转而把充敌意的眼光对准了他,扑腾着双翅,仿佛随时有冲上去啄食的愿望。

“随他去,不用理他。”一直在高处静观好戏的黑衣人开口“看来这傻小子骨头硬…就让他吃点苦头好了。”女孩盘膝坐下,手心足心向上,开始了下一轮的练法。白如初雪的肌肤之下,鲜红的血脉突突跳动,涌出无穷无尽的鲜血,飞快的蔓延扩大,给她整个的身体染上一层血。血不断从血脉中滋生出来,一层又一层的笼罩在女孩身上,她全身上下变得赤红可怖,甚至她虽然练功但没有闭上的眼睛,也红得如要滴出血来,不怀好意的,炫耀般的对着平地里杀出的那个少年。

文恺之惊呆了,不知如何是好。——那个女孩,简直不是人,她比妖魔更可怕十万倍,自己应该怎么办?!

空中中,那股一直淡淡萦绕的腥甜香气至此浓冽起来,一阵阵扑入文恺之鼻端,令他到十分不舒服。而随之加重的腥臭更使他嗅之吐。

是、是什么?!

寂静空谷,陡然生出无数细碎的声响。

有人…或者东西在过来。

是有东西在地面爬行,带动地面蓊郁草叶,拂散了草尖珠,留下长长的透明粘,源源不绝汇聚过来。起先只是少量,而后这贴地伏草的粘浓重起来,气陡重,灰褐的云雾在天边聚拢,星月陡然失

嘁嘁嘁,沙沙沙…恍如缩小了的千军万马,虽不响亮,但无穷无尽,无止无息,叠合在一起,惊天动地。

文恺之向远处望去,眼神陡然凝固,口惊呼,“啊?!”无数爬行类毒蛇、虫豸,成群结队,密密麻麻,汇成虫的海洋,奔腾起伏。刺鼻的腥臭立时在空气中氤氲涌动!

生长十八年,罗绮丛中,珠香粉媚,别说是见过、连想都没有想到过,普天之下,居然会有这样多的诡异生物!少年脸苍白,几作呕,慌不择物的一棵探出树干的老树上面靠去。——未曾接近,已惊恐的退了回来。树上,山岩上,也有东西滚动过来,吐着亮晶晶的稠,有无数蜘蛛飞快而来!

“啪”的一声,黑乎乎的东西在他脸上留下一记脆响,一只蝙蝠抖动着翅膀向前飞去。紧接着一条蛇吐着蛇信子自他脚面滑过。他背心一凉,颤抖着几乎再度失去知觉。

以他所知,深谙这个时候不应妄动,只要被任何毒虫叮咬一口,便命难保。无奈理论碰上实践,没一点用处,他还是倒退着、躲闪着、甚至不断拍打着爬行、飞跃至其身的毒虫蛇豸,冷汗与毒气一起濡了青长衫。所幸那些毒虫蛇豸们似乎有着明确目标,跻跻向前涌动而去,并不理会当中的这个手脚笨拙、失惶失措的活物。

奇怪的是,不论毒虫带来的腥臭有多么刺鼻难闻,先前空气中那缕腥甜,虽然微弱,却始终不受任何气味的干扰,仍然是在袅袅散发着。——事实上,正是由于这一缕淡淡异香,将周围纷纷如海,连云岭内无数毒虫蛇豸引集聚。

江南灵秀之地,毒物生长本来要比其他地方少太多,若不是连云岭无与伦比的深邃空蒙,恐怕也聚集不了这么多虫蛇豸蚁,仿佛已是倾巢而出。

在这个时候,文恺之听见了从头顶传来的讥嘲而幸灾乐祸的笑声“向我求救,我便救你。”文恺之忍不住抬头望了望,那个黑衣人所呆的地方,在这万千毒虫包围之下,却是干干净净,所有毒虫都有意绕开了那块地方。他恍然大悟,想来是黑衣人事先在周围放置了什么‮物药‬,使之可以避开万千上万的毒虫侵扰。

此时想要活命,无疑最好的方法,便是向黑衣人开口求救。然而,文恺之只是哼了一下,毫不考虑这个可能,宁可继续张皇失措的拍打驱逐经过身上的毒物,只是越聚越多,他的拍打本无济于事,相反,也终于怒了某些脾气暴燥的虫豸,手臂上猛然一阵剧痛,一只五彩斑谰的大蝎子从那里昂起头来,跃了出去。

他眼前一阵昏黑,在即将失去意识之时,听到黑衣人喃喃的说了句“倔小子。”一绳索凭空而来,绕上他部,然后就一片昏天黑地了。

黑衣人把青衣少年提上大石,向他嘴里了颗丹药,这个时候显然不愿分心,仍然不无紧张的注视着下面的情形。

千万毒虫所奔涌而去的方向,正是那个女孩!似乎受到某种神秘的牵引,争先恐后越过一水间隔,转眼之间,爬女孩鲜红的身体。女孩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姿势,手足轻轻颤动,脸上现出一丝痛苦,幽黑而闪着深红火焰的眸子里却充了渴望,鲜血很快遍全身。后面的毒虫还在纷涌爬至,逐渐到了她嘴巴、眼睛、耳朵、头发,把鲜红的人影完全覆盖,替之而起,是一层古怪的、说不上是灰、黑、褐、墨绿、灰青的颜,夹杂一两点金或者红

半晌,被覆盖的身体剧烈一震,宛如冬眠的蛇蜕下一层皮,无数毒虫颓然跌下,落入溪水之中,飘飘浮浮的随水冲了出去,竟是死了。

聚集到水中的虫豸成千上万,虽然疯狂的涌向那个女孩,但更多的一时之间却是挨挤不到。当第一批毒虫坠下溪,本来只有一个目标的毒虫霎时分为两支队伍,一部分继续颠狂涌向***女孩,另一部分则涌向死去的毒虫嘶咬分食,不一会儿就把第一批毒虫咬食迨尽。第二批从女孩身上蜕下,剩下的毒虫扑上去继续嘶咬。

可是无论那些活着的毒虫咬噬了多少死去同伴,食之后,它们并不选择离去,而是更加疯狂、烈的抢夺着爬到女孩身上去的机会。

竟是生生不息。

天地间微微颤抖,清云岭清奇出尘的山在千万毒物蹂躏之下辗转哭泣。

那女孩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力,颤动加剧,终于身子一晃,跌入水中。黑衣人关心似的低哼了声,身子向前倾出,更为用心观望。

女孩在水中沉沉浮浮,任由毒虫蔓延攀爬,依然还保持着原先那种手心脚心翻举向天的姿势。

黑衣人松了口气,继续观察。

直到第六、或是第七批附上身体的虫子死亡之后,那女孩在水中的手足渐渐伸展开来,身体却不再有颤动,仿佛已是支持不住。

空气中,那缕淡淡甜味随风消散,这股味道一旦散逸,对于毒虫的引也随之失去,除有少数还未从疯狂的巅峰清醒过来,仍在咬噬死去虫豸和女孩身体以外,绝大多数虫豸开始漫无边际的爬往各个方向。

女孩被溪水冲出好几尺远,身上残留的虫豸纷纷剥落,出本体,经过那么多虫子以后留下无数细小疤痕,使她的身体浮肿不堪,而鲜红的肌肤上多出那么多伤疤,也显得越加可怖。

大鸟飞过去,伸爪提她起来,只是一瞬之间,女孩消失于大鸟腹之下。刹那之间,一道鲜红如血的气从它腹之间猛地冲了出来,带着无比灼热的气息海一般翻涌着展开,巨鹰化作一只火鸟,张开了燃烧着的翅膀。凶恶而凌厉的眼眸,闪着无穷无尽嗜血的渴望。

黑衣人意的看这一幕,但注意到远远逃开的那些毒虫,无论数量上、速度上,都与刚刚出现时的声势无法相提并论,他不摇头叹了口气,喃喃道:“可惜,这么大一座山,也快不济了,剩余毒虫支持不了几次啦。以后却寻什么地方修炼好呢?”在他喃喃自语的同时,鲜红如血的光辉徐徐焕发消散,一条雪白的身躯从大鸟体内钻出来,光滑晶莹如初:“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