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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流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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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光瞬息之间,杀手退去“老爷”去追那个男装少年,川照则追杀手。剩下文恺之独自一人。

月明如水,草虫啾啾,有着一份自出京以来难得的静谧与宁静。

落花澹定的少年,无比惬意的享受着这一刻逍遥。

他的老爷…那个傲然号称“寰宇主人”的老爷,随年龄越长,脾气却也变得越来越自任专横了,也不顾若消息漏会怎样的惊天动地,随身只带一文一武两个人,轻舟下江南。

文恺之淡淡想着,浮起一丝苦笑。他是文,虽然手无缚之力,来去都由老爷决定,可是,就这样悄悄的跟出来,没有行到“谏劝而止”的本份(问题是他劝得住嘛),回京以后不知要吃什么样的苦头,官方即使不过分追究,开祠堂请家法一顿竹板一月闭,是免不了的。

“天下文章。”有此二百年前承宗皇帝亲笔题匾,大离朝数百年风菁华,似乎公认浓缩在了一个家族一个姓。文家簪缨世代,最为鼎盛繁荣时期一朝出过数十才子,近年族中凋零,唯长子文恺之五年前文场夺魁,十三岁神童之名著于天下。

少年得意,跃马风,万千隆宠在一身。由是,他文恺之的行为言语皆为规范,普天之下都在观望。稍微出格一点,没有人肯原谅。——多少人在眼红“天下文章”这悬了二百年之久的金匾呢!

他当然不知道“寰宇主人”甚至把平印也出了手,否则,那是拚死也要赶往深山进行“谏劝”本份,全无此刻连赏景,步月诗的雅兴了。

他信步所至,渐也离开半山亭,心里是想着应该回到南面他们此行在深山里暂栖的山庄,脚下却不知不觉向着从未走到过的北边走去。——柔风拂面,清凉遍体,月明星皎,单身只影,恰是寻幽揽胜时。

想到老爷为那蓝衣的少年或少女颠倒不胜的情状,微微好笑。自他成人起,便悉了他睥睨众生的傲岸,从没想到过会有这样的颠倒。回想龙华会上剑若惊鸿,飘飞若仙,确是举世绝俗的华美。但或许因为是男装之故,美则美矣,自己却无惊。——甚至有点不服气,——想当初跨马游街、御园领宴,他不也是果掷文郎,侧帽风

怀着淡然而漫无边际的冥想,他逐渐深入。江南的山,却有这样的深远和广广袤,千重叠翠,风一道,水一痕,化入峰中皆无形,那山峰峦,却有了润泽容颜与鬓发的烟水气息。

明月当空,悠远清幽,虫鸟清唱宛如天籁之声,风中拂过每一片叶子的婆娑,仿佛拂过七弦的泠泠琴音,清新扑人。

隐约间,有一丝特别的声音随风传来,尖锐,冷厉,忽远忽近。

这声音夹杂在大自然温存诗意的天籁之中如此的格格不入,文恺之微微皱了眉,一道巨大的影划过他上方的天空,遮住明月云,黑暗顶而来。文恺之一抬头,巨鹰狰狞凌厉的眼神正对着他。

“呀!”文恺之骇然出声,他从未见过这么体积庞大的巨鸟,神态凶恶无比,仿佛随时伸出钢爪置人于死地。

然而大鸟只是绕着他头顶上方飞旋了一个圈子,在它后面闪出一个黑身影,全身隐没于臃肿的黑衣物之中,只有两只光四的眼眸在外面。这双眼睛近乎贪婪的在文恺之清俊从容的面庞之上来回扫视,惊喜中含一丝犹豫,“若是男子,…倒真是极品啊!”文恺之怒冲冲的红了脸,简直成何体统——若是男子!他文恺之不是男子,难道会变花妖山不成!

不等他开口,黑衣人鬼魅般消失,只听微含沙哑的声音吩咐着:“把他带上。”巨鸟在高空盘旋徘徊,仿佛是早就在等着这一个命令,呼着从云霄中垂直扑下,把青衣少年凌空抓起。文恺之甚至没能挣扎一下,身子离地而去。

呼哨着的风带着一股鸟身上特有的腥气向他嘴中倒灌而来,一道道山岭在下方划过,万树摇动,黑影憧憧,世家出身的少年何曾遭遇过这般的诡谲离奇,惊恐愤怒之余,脑海里一片空白,渐渐失去意识。

再度恢复意识,仿佛还处于身处高空、头部朝下的状态,眼前山峰、树木、天空疯狂了似的飞舞旋转,稍微动一动,五脏肺腑就翻江倒海似的翻转过来。鼻端闻到一股非常奇特的味道,如同稀薄的兰馥香气娓娓散布于空气之中,却带有挥之不去的血腥、杀戳的觉,让人心神不宁。

渐渐的所有的旋舞静止下来,沉谧而美丽的星空于他眼睛上方静静地铺展开来,文恺之这才发现自己仰面躺倒在一方巨石之上,那只凶恶大鸟不知去向。他尝试动了动手足,发现身体并未得到锢,慢慢的坐起来,一面寻找着奇特香气的来源。

耳边一个沙哑的声音恻恻地说:“想要活命,老老实实呆着别动。”就在咫尺之距,妖鬼似的黑衣人双手互抱,泛着气,和毫不掩饰的兴趣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文恺之问道:“你是什么人?这般绑架于我没有好处。”他虽然一生处于富丽堂皇、光灿烂的朝堂之间,却也知道一些所谓朝堂和江湖的区别,对于这种形迹诡秘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因而,镇定的语气中虽然带有一丝威胁,却并不过分——尤其是丝毫没有吐自己身份的意思在内——只给人一种隐隐绰绰、难以捉磨的胁迫

黑衣人眸子闪了闪,在全身衣饰掩饰下无声笑了笑“哦?”很明显觉到这少年来历非同寻常,——这也正是文恺之要的结果,但在此时此刻,却没有为此一言而分心,只是摆了摆头,示意他先安静下来。

大石下方,是一块较为平坦的山谷,水声潺潺,山间清溪涌而出。

斗然间,文恺之几乎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水中的大石,赫然站立着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女孩!

漆黑的长发在她脑后飞舞,月无声,静静淌在晶莹的肌肤之上,闪着娇光滑的辉光。

女孩脸上挂着无比酣畅的甜美笑意,低头凝视臂弯中抱着的一个肥大婴儿。

一连串人甜净的歌谣自女孩嘴里滑出,双手高举,把出生最多不过百的婴儿捧于头顶,轻轻摇晃,婴儿到有趣,咯咯笑出声。

深山,空谷,明月,清,有行踪诡秘的黑影,如噬人的怪鸟,还有这纯洁无暇的年幼女童抱着笑的初生婴儿,还有那股若隐若现萦绕盘旋的腥甜,仙境一般的清幽青翠之中,却有如此深重的鬼气袅袅不去。

“宝贝!宝贝!”女孩复把婴儿纳入怀中,声音清脆的叫,出了雪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