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直捣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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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亭凝目一望,看出眼前之人果然是尚三堂,不又惊又怒,厉声喝道:“尚三堂,你可记得老夫?”尚三堂双目微睁,重又闭上,淡然道:“丐帮五老,各具异相,老朽岂会忘记。”欧亭怒道:“如此讲来,你的神智是清醒的了?”尚三堂道:“老朽神智清醒,一如常人。”赵烈彬然大怒,叱道:“那么你是甘为鹰犬,自愿替南世家效劳的了?”尚三堂淡然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们若念故旧之情,就请赏赐一个痛快,老朽不尽。”欧亭冷笑一声,道:“死也未必那么容易。”抬手一挥,一指点戳过去。
任无心突然将手一伸,轻轻抓住欧亭的手腕,含笑道:“老前辈息怒,在下有几句话,想要问他一下。”他经风,受尽挫折,昔那种意兴飞扬之气,一扫而尽.余下一种谦谦君子之风,说出话来,更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欧亭闻言,顿时缩手,移步退向一侧。
任无心轻轻叹息一声,道:“尚老前辈,依在下判断,你归降南世家,定是情不得已,另有难言之隐。”尚三堂双目一睁,朝任无心呆望一眼,突然沉声一叹,道:“老朽亦无隐情,只因不愿受那点四处秘之苦,丧失记忆…”倏然闭口,双目之内,滚落两行热泪。
任无心道:“唉!那种行尸走.生不如死的活罪,确是人所难忍。”语音微顿,转朝欧亭将手一拱,接道:“在下斗胆,求老前辈释放此人。”欧亭微微一怔,道:“相公的吩咐,老朽敢不从命。”一掌拍下,解了尚三堂被制的道,冷冷说道:“念你人缘不错.名声尚还不坏,今饶你—命,你若有悔改之心,就该将南世家的机密.吐一点以供…”尚三堂干笑一声,接口说道:“若问机密,那位叶姑娘或许知道一点,老朽是无可奉告的了。”任无心接口道:“南夫人深沉鸷,若非极端亲近之人,别想得知她的机密,欧老前辈不问也罢。”欧亭暗暗忖道:南世家是寡妇当家.亲近之人,该是那些丫头仆妇了。
心念一转,朝尚三堂冷冷说道:“饶你不死,去吧!”欧亭本是嫉恶如仇的子,今死了斐氏昆仲,伤心之余,情绪特别恶劣,讲出的话,也多意气成分。
尚三堂听了,却是大为难堪,几次想要反相讥,终于强行忍住。
任无心将手一拱,沉声道:“人孰无过.只要及时悔改,也就是了,前途珍重,老前辈请吧!”尚三堂赧然—笑,道:“多谢相公活命之恩。”抱拳一礼,转身行去。
金钱虎吴仁突然扬声道:“尚三堂,你最好别回南世家了。”金承信叫道:“下次抓到,可不饶你了!”任无心剑眉一蹙,低声说道:“土可杀,不可辱,两位大哥少讲一句吧!”金承信洪声一笑.道:“相公有话吩咐就是,干吗突然客气起来了?”语声甫落,忽见那尚三堂猛一顿足,沉声道:“唉!”猛一抬手,一掌朝自己天庭上拍去。
任无心大吃一惊,喝道:“尚…”但听扑的一声,尚三堂手掌落下,业已击得自己脑浆迸裂,血花四溅,仰面摔倒下去。
群豪睹状,不齐齐一怔,一时之间,意兴萧索,没有—人讲话。
寂然良久,玄真道长倏地轻叹一声.朝妙雨道:“尚三堂与我有旧,他古稀之年,如此下场,甚为可怜,你去寻一口棺木将他殓了。”任无心拱手道:“有劳妙雨师兄,另觅两口上好的棺木,盛殓两位斐老前辈。”妙雨急忙躬身道:“弟子遵命。”转身行去。
欧亭抱拳道:“多谢相公了。”微微一顿,接道:“这两个女子,相公打算如何处置?”任无心伸手朝叶湘绮一指,道:“这女子是叶长青的独生女儿,若依在下的愚见,咱们念在她父亲份上,就这样放她离去。”欧亭道:“叶长青,那该是中原四君子之首了。”任无心点头道:“正是。”玄真道长叹道:“南世家以各种手段,裹胁武林人物.助其为恶,若是首从不分,一并处死,实在杀不胜杀,而且恐有错杀之人,依贫道的愚见,也是宁可错放,绝不轻杀一人。”欧亭道:“既然两位都如此主张,老朽岂能独持异议?”任无心淡淡一笑,朝叶湘绮将手一摆.道:“姑娘去吧!”叶湘绮双眉一挑,冷冷说道:“你们没有话要问我吗?”任无心道:“咱们既然决定放你,就无须迫你招供,多问也是无益。”叶湘绮微微一笑,一指躺在地上南世家的人,道:“这些人武功低微.身份不高,相公若是有意释放的话,是否可以让我带走?”欧亭怒叱道:“好个丫头,饶你一命,你还不趁早离去,罗嗦不了,莫非想死不成?”叶湘绮冷然一哂,道:“哼!任相公杀人不用刀,你糊糊涂涂,还在混充好汉哩!”欧亭然大怒,扬起手掌,待击去,忽又将手垂下,道:“嘿嘿.臭丫头,老夫糊涂在哪里?”叶湘绮冷冷说道:“你可知道,那尚三堂因何自戕?”欧亭道:“他受不住刺,自觉无脸做人,一死以求解,岂不是好?”叶湘绮冷冷一笑,道:“这等想法,你是大错特错了。”欧亭怒道:“老夫错在哪里.你若不讲个明白,今就别想离去。”叶湘绮冷笑道:“我本来就不想离去,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那位相公吧!”任无心莞尔一笑,袍袖一拂,顿时震闭了那莲儿的昏,道:“姑娘若不离去,在下可要如法炮制了。”忽听坐在地上,闭目运功的唐老太说道:“任相公,这位姑娘乃是唐家未过门的儿媳…”叶湘绮脸一变,不待唐老太将话讲完,立刻接口道:“老太太有伤…”讲了半句,突然心意一变,转身急掠而去。
任无心急忙纵声道:“叶姑娘请回。”见她充耳不闻,连忙接道:“姑娘千万不可返回南世家,否则命不保!”叶湘绮置若罔闻,转眼之间,奔出街头.消失不见。
欧亭连连摇首,道:“这女子古怪得很。”玄真道长道:“凡属经过南世家陶冶训练之人,都变得冷静深沉,与常人大为不同。”坐山虎吴德忽然说道:“任相公,你别瞧莲儿是个丫头,卖美,兴风作,可是个厉害的角。”任无心暗暗忖道:若非厉害角,焉能将那百维玩于股掌之上,笑道:“吴兄必有高见。”坐山虎吴德道:“高见倒是没有,不过在下认为,这女子却是宁可杀掉.万万不能放走。”任无心点头道:“吴兄说的有理。”顿了一顿,接道:“这女子是南世家五夫人的婢女,我得*她的口供.放是不会放的,但也不好就此杀掉。”金钱虎吴仁道:“大街之上,光天化之下,只怕不容易*出口供来。”任无心点头道:“正是如此,我想到晚间再审问她。”玄真道长道:“地上躺的这些男女,相公打算怎样处置?”任无心道;“这些人武功有限,且无可死之理,依在下的意思.就让他们躺到道解开之时,自回南世家去吧!”玄真道长微—颔首.移目朝欧亭望去。
欧亭道:“此事无关紧要,倒是今后的行止,还得早早议定才是。”任无心沉半晌,道:“南世家新遭挫败,必然改弦易辙,另做部署.依在下之见.与其放任敌人坐大,不如直捣黄龙,早与其决一死战。”坐山虎吴德接口叫道:“任相公说得对,大伙立即动身,打到南,与南世家决一死战!”在场之人,全是江湖豪侠,十九是大刀阔斧,说干就干的子。
若说慎重从事,谋定后动,反而不为众人所喜。
但说直捣黄龙,决一死战,却正投合大伙之意。
因之吴德一嚷.四外之人顿时纷纷响应,拥护赞成之声.吵做一片,竟无一人异议。
欧亭毫不思索,道:“老朽兄弟早就主张硬拼一场,但不知道长有何高见?”玄真道长道:“贫道和武当门下的弟子,唯任相公马首是瞻。”任无心抱拳道:“多谢道长抬。”微微一顿,接道:“白大先生,唐老太及众位高僧,他们新伤未愈…”为首那黄衣喇嘛倏地一跃而起,笑道:“相公不必挂虑,我等虽然有伤在身,到了南,必可痊愈大半,冲锋陷阵,绝不后人。”任无心脸之,道:“尚未请教大师的法号?”那黄衣喇嘛道:“贫僧音伽。”任无心大喜道:“敢问大师,摩伽法王…”音伽喇嘛道:“那是贫僧的师兄。”任无心心头,道:“大师等万里奔波,为中原武林谋命,在下等不知何以为报,才能酬答诸位的盛情?”音伽喇嘛朗声一笑,道:“武林一脉,任相公若要客气,那就见外了。”微微一顿,接道:“不知任相公可曾见到贫僧的师兄?”任无心道:“令师兄受在下之托,隐迹在南附近,探究南夫人的一种武功,我等此去即可遇上。”说话中,十余名喇嘛业已相继起身,悄然立在音伽身后。
忽见唐老太振衣而起,手提竹杖,缓步走了过来。
任无心急忙上,道:“唐老太贵体如何?”唐老太淡淡一笑,道:“伤势虽重,倒还可以行动,老身自有从人服侍,不劳相公*心。”白大先生双目一睁.苦笑道:“老朽是不行了,五弟去找一个软兜,另外雇两名脚夫,抬着为兄上路。”任无心道:“脚夫倒不必找,只是须得赵老前辈一路照应。”说罢之后,选了南世家的两名黑衣男子,拍活了二人的道。
赵烈彬走了过去,一手抓起一人.去寻找软兜。
任无心又在地上选出两名青衣小婢,解开道,命二人看顾莲儿。
未牌时分,任无心、玄真道长师徒,丐帮三老和音伽喇嘛,这批人首先登程。
唐老太乘坐一顶黑绒小轿,带着几名从人,随后上道。
长白四虎及关东破云七鞭等,百余名江湖豪杰,分做七批,陆续出发。
众人浩浩,直奔南。
这夜间,任无心等在山野之间宿。
众人用过干粮,闲谈数语.不觉又说到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决战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