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春心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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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样儿的！一个个排开阵仗，欺负人吗？年永澜，你毁我软鞭，你、你你给我记住，我姚娇娇跟你没完！”红衣姑娘眼眶泛红，把手中所剩半截软鞭发似地掷在地上，脚一跺，掉头就走。

“走开！走开！”围观的群众不敢惹她，皆自动让路出来。

此刻，一场闹剧总算落幕了，客栈前的人也渐渐散去。

未料事情竟比预期的还要棘手，年永正暗自叹息，窦大海已领着四海镳局的众位过来拜会。

“永师傅你好哇！适才一见，咱们还不敢相信，原来永师傅深藏不，文也通、武也行。呵，实在好生佩服。”

“窦爷谬赞了。”他拱手作揖，文质彬彬。

一名镳师紧接又提:“对啦，永师傅不在学堂教书，怎地来到河南开封了？”

“这儿是师傅的老家啦。”一旁，窦金宝声音有点闷闷的开口，把贴身兵器慢地系回间。

“老家！”众人瞪大眼，跟着才恍然大悟地点头。

“原来永师傅是河南开封人氏，回家乡探亲。”那闷闷的声音继续抢白:“不是探亲啦！师傅是回乡成亲。”耶！

这会儿，不只四海众人瞠目结舌，连年永自个儿也挤不出话来，深幽幽的眼瞳定定地瞅着金宝。

他哪个时候说要回乡成亲了？怎没人知会他？

…

这朗的姑娘有着奇怪的忧郁，与她相处多年，年永是第一次发觉她眉心如此深锁，似为着某事忧愁。

“小宝。”苹果脸猛地一撇，瞧见来人，又微微落寞地垂下，玩着手中的铜锤。

轻叹一声，他绕到她面前。

“你在生师傅的气吗？”

“稳櫎─”她再度抬起脸容，双颊晕红，嘴微嘟，出俏丽颜。

“我还在不高兴。”被坦率呵。

年永静静注视着她，连自己都未察觉目光是何等温柔。

窦金宝陡地心跳加快，埋头又玩起自己的铜锤，低声道…

“师傅一句话也没说、一封信也不留就跑回家乡，那、那也就算了，原来师傅还是河南开封‘年家太极’的人，那也算啦，谁知道你你你…还是‘年家太极’第十九代的掌权主子？”今街上相逢，年永将四海众位请回年家大宅，一番言语谈后，已将自己与“年家太极”的关系说明，还费了番工夫解释，自己是被召回来帮忙处理一些要事，并非回来成亲，至于婚约一事，他倒不否认。

“我可没说我是掌权的主子。”伸手拨了拨她的缎带，心中柔软一片，他不能否认，见到她红润可喜的脸容、听到她坦率憨气的话语，他真是…真是好生快。

“年家族众共三百一十六人，开封大宅这儿只三十七位，其余分布在其他各省，时时互通有无。没错，我是年家第十九代永字辈的子孙，但那掌权的担子不用我挑，是我那可怜的永劲族兄，明老太爷的大寿上，将会当众宣布‘年家太极’新一任掌门。”呵，他命可没那么糟。

听见他主动解释，窦金宝不知不觉抬起苹果脸，水亮大眼定定地望着。

此时夕将落未落，霞红天，朴实的庭院笼罩上人的光芒。

年永近距离俯视着，就觉那张脸微泛光辉，呼得教人想张口咬下。

老天！他在想什么呀！

假咳了咳，他连忙宁定，暗暗调息。

窦金宝英眉飞扬，似是联想到何事…“师傅的永劲族兄，就是那位娇娇小姐慕的男子，对不对。”他微笑颔首。

“那位姚大小姐主动同永劲族兄提亲，要我族兄娶她为。”

“你族兄不喜她吗？她生得很美啊，唔…不过有点坏脾气就是。”

“唉…即便永劲族兄喜她，真要娶她为，恐怕也有人不允。”他低喃，苦苦一笑。心想自己清闲子没得过，匆匆忙忙被召回，不就是为了这事。

“不允！为什么不允！若是两个互相喜，天塌下来都不管了。”果然是四海小金宝，就算是女儿家的柔软情怀，亦充豪气。

道完，她脸容一热，瞥见师傅正冲着她出好看的笑，双目若有所思，她的心一下子跳得浑没节奏，又开始变得不太像窦金宝了。

回想今在大街上，他信誓旦旦地对四海众人解释，说自己绝不是回来成亲，她口一抹无形的郁闷仿佛瞬间消散，隐隐快。

怎么可以这样！

好似…好似师傅不娶亲，正合她意？

但无论如何，师傅到底是会成亲的，他提过，他很早很早以前就订下一桩姻缘，在家乡，有个姑娘等着他呵…思及此处，那些消失的悒郁再次回笼，上心头。

年永下知她心中转折，许多事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明，他摸着她的头，轻叹…

“‘年家太极’第十九代掌门的婚事，早在几年前就订下了，那是为了偿还一段恩义，任谁也不能违背。”

“那么，那个娇娇小姐怎么办？”年永角微牵“今，永澜和我在永丰客栈巧遇姚大小姐，便趁机上前劝阻，就是希望她别再对永劲族兄怀抱希望，可惜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还教永澜受了一鞭。”

“喔…”窦金宝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奇怪，她以前师傅这么抚着她头的，觉自己是个乖孩子，喔，不不不！她是大姑娘，她不要再当乖孩子了。

忽地将铜锤往间一，她拉下他的素袖，两手握住他单掌。

“怎么？”这一次，年永没想太多，竟也反握住她的小手，语气轻松起来:“不生师傅的气了？”

“如果师傅以后还蒙小宝、藏着事不说，那小宝还是会生师傅的气。”瞧着她晕红晕红的颊，他笑叹，觉得心情舒畅不少。

天知道，这几为了周旋永劲族兄和姚娇娇的事，得他一个头两个大，就怕永劲赌气，真点头答应姚家的提亲，果真如此，年家非闹得飞狗跳不可。

可一见到眼前这姑娘的苹果脸，心一暖，什么忧愁、烦恼都不重要了。

她随他阿爹前来，来到他身边，真是开心的。

“想知道什么你尽管问便是，师傅没想蒙你，若惹你生气，咱们年家的墙虽广，也怕你的八角铜锤。”窦金宝圆眸憨憨地眨了两下，这才听懂他在笑话她。

“我、我才不会发脾气，更不可能把这儿的墙打坏的，师傅别胡说。”他呵呵笑开，心中是涨愉，竟还不愿放开她的手，反而牵着她慢慢步向阶梯沿着廊道散起步来。

此时已西沈，天幽暗而下，年家已有好几名仆役出来点灯笼，因明儿个便是老太爷大寿。红纸大灯笼上，堂堂正正写着暗红的“寿”字，透过火光，一百二十个“寿”字完全挂起，气象万千。

看着忙禄的众人，窦金宝收回视线，忽地问出…

“师傅…为什么要离家、独自一个在九江办学堂？”害她一直以为，他从来就是孤孤单单一个，没想到家族却如此庞大。

英俊的轮廓被火光镶上淡金，他看进她的眸，笑意温柔。

“我喜九江，喜教书，喜平淡的子。”心“咚”地一震，热猛往头上冲，窦金宝连忙垂下脸容，脑中尚待清的问题还有好多，却一句话也挤不出来，两泓亮眸瞬也不瞬地瞅着两人握的手，竟觉快要不能呼。

老天，师傅真的好英俊…好英俊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