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怀春已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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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家太极”在江湖上享名已久,今老大爷作一百二十岁大寿,寿诞自然安排得万分隆重,武林各大派皆遣人前来送礼祝拜,由于这个岁数着实惊人,亦为年氏太极独门练气之法作了最佳见证。
随着阿爹和镳师大叔们进人开敞大厅,窦金宝暗暗呼出一口气。
这年家大厅约莫有自家厅堂五倍大,十乌木柱顶天立地,厅里边已黑一片,全是受邀前来拜贺的江湖英雄。
窦金宝拉长脖子又踮高脚尖,最里边主人家的位台上却空空如也,瞧不见年岁至高的老太爷,也没见着年永,倒是覆盖住整面墙的那幅丹鹤织幛十分显眼,价值连城。
年家的仆役这时过来招呼,将四海镳局安排在前头的贵宾席,窦大海和几位老镳师股还没沾到椅子,已同几名江湖朋友寒暄起来,大厅里人声鼎沸,热闹得不得了。
“窦姑娘。”窦金宝循声回头“什唔事?”她刚从桌上拿了块锦玉糕吃将起来,有些口齿不清,见到来人,她咧嘴一笑:“你颊上的鞭伤好像没那么肿了。”年永澜微怔,似乎不太习惯笑,只淡淡颔首。
“谢谢窦姑娘关心。”
“你喊我金宝儿、小宝、阿宝、或是小金宝,别叫我窦姑娘啦,咱们窦家到处是姑娘,会混了。”虽说眼下只有她一个,还是以防万一得好。
他又怔,随即清清喉咙…
“永族兄出门前代下来,要好好照看四海镳局的好朋友。阿宝姑娘若有什么需求,千万别客气。”
“不客气不客气,呵呵呵…”在学堂混了这么多年,什么都学了,就是没学该怎么客气。忽地,她眼珠滴溜一转,眨了眨“师傅他跑出去干什么?今天不是年家天大的子吗?”
“他嗯…去接老太爷回来。”
“喔…”窦金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觉得这年家也真怪,老太爷不是该住在自家大宅里吗?
没再多问,她张开嘴又咬了口松香软糕。
此一时际,一阵騒动由厅外传来,众人引颈而望,只听见年家一名老仆役嚷着…
“永少爷把人给带回来啦!”说时迟这时快,就见一灰白身影气急败坏地窜入,后头追随而来的十来各年轻男女,在年永挥手示意下,个个把守在大厅出口。
而那个窜进的灰白身影此刻竟还跳个不停,一会儿飞到东边墙角,一下子跃去西侧方桌上,众人的视线全不由自主地随着迅速移动。
下一秒,忽见那灰白影儿拔地直窜,高高地坐在屋梁上,由下往上瞧去,只瞥见长溜溜的白胡子垂下,而灰白长衫底下则出两只大软靴,正嘲地晃呀晃的。
大厅里一片静寂,百来对眼全往上打量。
此时,年永已步进厅中,抱拳作揖,朝着梁上那人恭敬启口…
“众位好朋友在此相候,请老大爷下来。”
“偏不!”赌气似地,回得简单。
老、老老太爷!
底下的众人莫不瞠目结舌,下巴差点落地。
“今是老太爷寿诞,请老太爷下来主持。”温文的声音未变。
“就不就不!你这个浑小子、小混蛋,先派一批人到九江把咱儿像围小、小羊似地堵回来,今儿个又加一批人围堵。要嘛就痛痛快快地出手对付咱儿呀!温假道学,瞧得咱儿一肚子火,谁作寿辰谁去,不干咱儿的事!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自愿帮你顾着那间破学堂,好让你安心回来的!你、你你这个小混蛋、浑小子,忘恩负义,咱儿一定要…”
“他是咱儿的永师傅,说好不骂他的,你还骂个没完!”忽地,窦金宝响亮大喝,仰头眯眼,两手已叉在间。
众人被她的气势震得就地一跳,百来对眼随即扫过来,直勾勾瞪着不放,连窦大海也楞成一尊大石像了“呃呃”了两声又挤不出话来。
“咦?”屋梁上的人终于探出头来,白髯垂得好长好长,见着那个叉开骂的姑娘,怒气“飕”地不见了。
“你!”大喊一声,灰白身影对准窦金宝直扑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