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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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从这一夜起,仿佛有了些许变化。不再沉静如水,冷漠如冰。
致命之变,却并未让他恐惧。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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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令狐笑威慑天下,但是他逗留圣樱一夜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圣皇的耳朵里。
第二天,朝廷之上,群臣刚刚站定,圣皇冷冰冰地喝道;“今不早朝,全都退下!令狐大人请留步。”朝廷之上马上走了个干干净净,令狐笑扬起脸看他“陛下有什么要紧事和微臣说吗?”
“这话应该是朕反问卿才对啊。”圣慕龄咬着牙“卿看起来很疲倦,一夜都没有睡好?居然今天还能准时上朝。”
“为君为国,这是臣分内的事情。”他淡冷的回答一下子怒了圣皇“你要是存心和朕过不去,就明说!这个圣朝明里暗里都是你的,为什么连朕的后你都要一脚,给朕戴绿帽子?”令狐笑看着他发怒狂的神情,缓缓问道;“陛下是在乎自己的名誉,还是在乎樱妃?陛下狎男宠于后的事情,朝中几人不知?而樱妃绵病将近一个月,陛下可曾去看过她?”
“那是朕与她夫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圣慕龄冷笑道;“你喜她,是吗?我就知道,你看上了那女的,所以朕才要娶她!朕娶她,不完全是为了要打击你高傲的心,更是要她也断了对你的念头!朕得不到的人,她一个小小的民女凭什么得到?”令狐笑直视着他张狂的面容,淡然笑道;“陛下不觉得自己好像还是一个小孩子吗?什么东西都一定要最好的,一定要争到手,如果得不到,就不许别人得到。这实在不是身为人君的典范。”
“哼,朕从来不是什么人君,在你们这些人的心目中,朕只是一个傀儡!”
“是人君,还是傀儡,都是陛下您的选择。”他森然道;“陛下埋怨任何人都没有用。百年来,圣朝任何皇位继承者都格柔懦,贪好喜乐,豢养男宠。我令狐家一直是辅佐帝王,别无二心,陛下之所以成为今之陛下,怨不得别人!”圣慕龄大震,有点颓然,又陡然梗着脖子“好,那朕也自己做主一回!这个女人,朕不要了,但你也别想要!来人啊!”他高喊一声,从殿门外涌入众多的铁甲士兵,他冷笑着大声说;“请丞相大人暂时留在这里,不得出殿门一步!丞相大人要是离开了一步,朕就杀你们一人!”他倏然冲下高台,直奔圣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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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非命刚刚起身。镜子里的她看起来苍白憔悴,已经没有任何的光彩可言。她淡淡一笑…如果早知道昨天被令狐笑看到的是自己这副丑脸,也许她不会让他有机会见她。
扫去妆台的灰尘,她刚刚拿起梳子,圣皇已经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一把抓起她的胳膊,问道;“昨天晚上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她眨眨眼,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被“揭发”但她回答得很坦率“陛下是问昨天丞相和臣妾在做什么吗?没有什么特别的,丞相来看望臣妾,带来了太医,还迫臣妾喝了葯。”
“你喝葯?”他紧盯着她的眼睛“是他的,还是你心甘情愿的?他对你果然是很关心啊。你不是一直把他当死敌吗?为什么他会对你这么好?”贺非命挑动角“丞相大人向来喜把对手玩于股掌之间,难道陛下不记得了?”
“他也会把你玩于股掌之间吗?”圣慕龄连连冷笑“他已经把你捧在掌心中了吧?”他捏紧她的肩膀,眼中出的火几乎可以杀人。
“说!你用的什么办法蛊惑他?让他对你另眼相看?这件事,从头至尾是不是都是你们的谋?你们合计好了用这种方法来侮辱朕!”
“陛下已经有了令狐舞人,难道还不够吗?”贺非命轻叹口气“为什么陛下一定要本来并不属于你的东西?”
“你和他同声同气!你们才是一伙的!”圣慕龄高高扬起手,朝着她的脸想打下去,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令狐舞人站在身侧。
“舞人,拔你的剑!杀了她!朕不要留着她了!”他又急又喜地说。
令狐舞人动也不动。
圣慕龄急道;“舞人!你不听朕的话了吗?”他静静地说;“她是七哥要保的人,我不能杀她。”
“是你那个七哥和你亲,还是朕和你亲?”圣慕龄的右手快如闪电,从他的间将长剑猛地出,转身斜劈下来。
令狐舞人长臂一伸,将他带抓住,硬生生将他拉开,但是他的剑锋已经扫过贺非命的脖子,剑锋锐利,将她的皮肤划开,一串血珠骤然滚落。
贺非命觉到自己脖子上的刺痛,但她只是用手掌摸了摸伤口处出的鲜血,面无表情地说…“这就是我非要参与廷斗争的结果。非命非命,无非是让自己送命。”门外有人影闪入,一只悉的大手盖住她的伤口,紧接着是布撕裂的声音,她的脖颈被人上了一截白布。
“舞人,拉陛下出去!叫太医!”令狐笑的声音响起,贺非命看着令狐舞人将还在盛怒的圣皇强行拖走,圣皇还意图挣扎地冲过来,令狐舞人在他的背后一点,圣皇就颓然倒在他怀里。
“你来迟了。”她平静地转动眼睛,看着身边这位袖口残破,衣摆上还有些灰尘的男子。
“和人动手了?”他也淡淡地回答“陛下的贴身军,要离他们费了点手脚。”
“哦?原来这中也不是人人都听你的话。”她嫣然一笑“总算在我临死之前,也亲眼看到一次你衣冠不整的狼狈样子。比起你平那种完美无缺的风仪,现在的你,更像个人了。”
“谁说你要死?”他的寒眸凝固在她的脸上,按着她伤口处的手掌似有意地用力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