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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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芳菲因凉意袭身而乍然醒来。

她双手支起自个儿，仰望那顶透进的一抹月光，银辉落在她眼底、心上。

癌首，望见沉沉睡的男子面容，他犹自纠结的眉教她揪心，沉郁已成了他的标志，似乎连梦中，他也不能忘却有关过去的种种。

芳菲一叹，伸手去抚他。

“孤大哥…”甭自裳闻声，只微微动了下，没反应。

“自裳…”芳菲红着脸叫他，那是复杂而甜的心绪。

这回孤自裳听见了，他缓缓睁开眼。

“晤…”低哑的应和，如同再次的惑。

“现在…我是你的…子了…对不？”芳菲问道。

甭自裳闻言，并不回答，或者说他犹在半梦半醒的蒙之间，隐约只晓得面前这委身于他的女子有着世上最美的灵魂与身躯，与其缱绻的时时刻刻里，他似乎见到了天桃花零落成雨，洒在他俩身上。

他梦见芳菲原是桃花的神只，因不忍见他情海沉沦，下凡来渡他一遭，与他同做鸳鸯，救他于痴情业障。

“自裳？”芳菲又唤了一声，她柔柔地凝视着眼前人。

甭自裳举起手，起她垂在前的一缕乌丝，抚触那柔顺的发，然后，延伸自她面颊。

“我真愿…能早一些认识你…”他说，以一种柔情又别带涵义的语气道。

“现在也不晚。”芳菲害羞地笑笑。

“芳菲…”孤自裳坐起身子，拥着她。

“与你在一起，就算是一生一世都嫌不够，这短短三四五，又怎够我弥补所有对你的亏欠？”他是真的再度上了，他上了桃花的神祗，并且深怕得到她的后，他才发觉这不过是南柯一梦，他真的怕啊！

“你欠我的可多了。”芳菲忽然起了开玩笑的心情。

“你还没向我提亲呢！”甭自裳闻言亦是一楞。

但见微亮月照上那桃红面颊，芳菲眼底闪烁着款款情意，孤自裳突地内疚了起来。

“你做什么？”芳菲不意他忽然翻身下了冰玉，并将自个儿的披风穿上她肩头。

“自裳？”

“你来。”孤自裳简短地道，拉着她的手便走到小石室，那儿已被孤自裳封了起来，因此他们只是站在石室门前。

芳菲有些疑惑，却仍是照着做了，穿好衣服走到孤自裳身旁，他却霍地跪了下去！

“行云师兄，我失去离离，却得到芳菲的真情挚，我失去地位，却拥有存在于芳菲心间的独一无二！我是幸福的，该当幸福的！而今她已成了我的子，却无三煤六证、大红花轿，这对她不公，幸赖我们还有天有地，更有师兄，现在自裳土为香，就在此地当着师兄你的面发誓，天在上，地在下，我孤自裳今愿娶芳菲为，同甘共苦、不离不弃，此生若有违；甘遭天打雷劈！”语毕，他回首，却见芳菲早已听得泪面。

“还哭？”孤自裳温和地笑了一笑。

“你不肯跟我成亲？”芳菲闻言，想也不想，连忙点头。

“要，要，我要。”她哽咽着双膝跪地，忙说:“你不能发那么重的毒誓，你不喜我没关系，只要我能你，我就很幸福了。”甭自裳心头一热，了她的头发。

“傻丫头。”芳菲没有笑，表情很认真。

“我不是开玩笑，我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我都不计较。”个人，最好的方式并不是得到，芳菲并不是十分明白这种道理，但她就是晓得，与其孤自裳因违背诺言而死，她倒宁愿不跟孤自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