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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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老鼠却嘻嘻一笑,道:“你统统都说错了,我不是儿子,而是一只老鼠,我用的都不是暗箭,而是暗石,所伤的更不是人,乃是禽兽。”铁老鼠是故意要把万绝头陀怒,手中“暗石”也不断出。莫看他个子矮小,腕上劲道却是极为不弱,倘若给他的“暗石”中了,势非头破血,甚至当场丧命不可。
百里怒初时任着奇异莫测的掌法把万绝头陀慑住,但后来毕竟难以抵挡对方的月牙铲,尚幸铁老鼠从旁协助,才又再稳守住了局面。
三人斗了好一会,忽听一阵怪啸声响传了过来,岳小玉躺在车厢里,心想:“这声音怎么这样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似的?”但他也不能单凭这阵啸声,就知道来人是谁。
只听见啸声越来越是接近,岳小玉突然觉得车顶之上一阵颤动,原来那怪啸声之人已站在车顶之上。
万绝头陀本来还恋战不已的,但等到看见车顶那人之后,脸突然变得一片灰白;终于咬牙道:“臭叫化,这笔账暂且记下,咱们后会有期!”百里怒怒喝道:“往那里跑!”他还想追上去,却给铁老鼠拉了回来。
百里怒瞪了铁老鼠一眼,道:“你拉住我是什么意思?”铁老鼠道:“穷寇莫追!”百里怒哼了一声道:“纵虎容易捕虎难!”车顶上那人却哈哈一笑,道:“跑掉的只是一只猫而已,百里兄又何必如此紧张?”岳小玉再听这声音,神立刻为之一振,连金德宝也兴奋地叫了起来,叫道:“是诸葛前辈回来了!”这时候,百里怒也已看见了车顶上那人,赫然正是“酒王之子”如今却成为了一名老叫化的诸葛酒尊。
诸葛酒尊去而复返,对岳小玉和金德宝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但百里怒看见了诸葛酒尊,却反而全无半点高兴的样子。
铁老鼠心中大奇,忍不住用手肘轻轻碰了百里怒一下,低声道:“百里兄,你怎么啦?
是不是有点不舒服?”百里怒冷冷道:“不是有点不舒服,而是大大的不舒服!”铁老鼠叹了口气,道:“那野田陀虽然可恶,但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也不必为了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百里怒道:“俺就是个恶人,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铁老鼠哈哈一笑,道:“想不到这次给你后腿个正看了,小弟愿意赔个礼便是。”百里怒瞪着他,冷冷说道:“俺不要你赔什么鸟礼,只想这个臭叫化快点滚开去!”
“臭…臭叫化?”铁老鼠一怔,首先望了诸葛酒尊一眼,才又再望看百里怒道:“难道这位前辈,不是你们丐帮中人吗?”百里怒怒瞪了诸葛酒尊一眼,道:“他有甚么资格可以加入咱们丐帮!”诸葛酒尊怔了一怔,继而笑道:“百里兄此言甚是,我是个神憎鬼厌,大庙不收,小庙不要的老叫化,想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会,老叫化又何德何能,可以成为丐帮的一份子?”百里怒冷冷道:“你有自知之明,倒还好些,这里没有你的事,快走!”诸葛酒尊哈哈一笑,道:“怎么啦,居然向我这个老叫化下起逐客令来了?好,我走,我走!但这小家伙给人点了道,百里兄可否先为他解了道再说?”百里怒陡地一呆,他武功虽然不弱,但说到点功夫,却是差劲之极,他既然连点功夫也不怎么会,解的功夫当然更不在行了。
铁老鼠立刻上前视察了岳小玉一会,过了半晌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若没看错,那野头陀最少已点了小岳七八处道,其中包括了天鼎、商曲、少泽、灵台、气海等。”诸葛酒尊微微一笑,道:“铁兄,你解得不解得?”铁老鼠苦笑了一下,道:“凭区区的本领,解得其一,解不得其二,即使解得了其二,也解不了其三。”百里怒哼了一声,说道:“这点微末点功夫,天下间不见得就只有这个老叫化才解得了。咱们走,俺总不相信敝帮上上下下,没有人能够把这小家伙的道解开来的。”铁老鼠迟疑不决,颇有左右做人难之意,诸葛酒尊却咳嗽两声,道:“小岳虽然顽劣一些,但将来必成大器。”百里怒冷笑道:“这小家伙资质聪颖,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你是不是想收他为徒了?”诸葛酒尊摇头不迭,道:“你可不要想错到这一点上头去,老叫化过惯了优悠自在,无拘无束写意之极的子;倘若收个徒弟回来,那岂不是自缚两腿,跟自己过不去吗?”百里怒道:“既无此意,这小家伙的事情,自有咱们丐帮中人代为解决。”诸葛酒尊淡淡一笑,道:“丐帮高手如云,老叫化是知道的,但若论到点功夫,嘿嘿!嘿嘿!”百里怒脸一沉,道:“敝帮八袋长老“铁指神乞”关中雄的点功夫,堪称独步武林了,俺总不相信他解不开这几个道a”诸葛酒尊叹了口气,道:“亏你是丐帮中人,难道你不知道关长老如今在甚么地方吗?”百里怒道:“关长老在广西分舵。”诸葛酒尊道:“你知道那就好了,算你们丐帮传递消息快速,但若通知得关长老到此,最少也要等待十天八天时间,那时候,只怕小岳已因道闭过久而致终身残废了。
百里怒陡地一呆,但随即冷笑道:“不要危言耸听了,只要在咱们丐帮手里,这小家伙保证一定可以平安无事。”铁老鼠却忽然摇头不迭,道:“不!咱们不能冒这个险,反正诸葛前辈就在眼前,咱们舍近图远吗?”百里怒寒着脸,突然咬了咬牙,道:“好,这件事就由你来拿主意,我甚么都不管就是!”铁老鼠皱着眉,叫道:“百里兄,你这是干甚么的?咱们一场相识,何必为了这点皮小蒜般的事情来呕气?”但他越往下说,百里怒的脸就更难看,到了后来,百里怒更是掉头便走,不顾而去0铁老鼠苦着险,无可奈何地摊开了双手,对诸葛酒尊道:“你们两人之间,有甚么深仇大恨?”诸葛酒尊默然半晌,才长长的叹了一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唉,还是不提也罢!
铁老鼠见他不肯说出个中因由,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但心中却是腹疑团;不知道百里怒何以会对诸葛酒尊如此敌视。
不久,诸葛酒尊上前仔细视察岳小玉的情况,过了片刻,他才动手为岳小玉解开所有的道。
等到所有被点住的道都被解开了,诸葛酒尊才吐了口气,道:“这野头陀好毒辣的手段!”铁老鼠忙道:“小岳怎么了?”诸葛酒尊道:“万绝头陀的点手法,相当高明,也相当毒辣,只要解的手法稍有不对,被点之人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铁老鼠面愠意,道:“这笔帐,总有一天要跟他算个清清楚楚!”诸葛酒尊却道:“我也有一笔帐要跟你算一算!”铁老鼠一怔道:“区区与诸葛前辈之间,又有甚么帐要算?”诸葛酒尊道:“这个把月来,你一直着展独飞,是不是又要闯祸?”铁老鼠忙道:“你错了,不是区区着展大侠,而是展大侠着区区。”诸葛酒尊冷笑道:“不管是谁着谁,总之你们两个在一起,就一定会闯出弥天大祸!”铁老鼠苦笑道:“祸事若来了,又有谁能够阻挡得住?”诸葛酒尊冷冷一笑,道:“展独飞的老子,跟老叫化是青梅竹马的忘年之,连他现在所用的九节连环,也是老叫化送给他老子,然后再由他老子传给展独飞的。
铁老鼠点点头,道:“这件事,展大侠早已对区区说过。
“唔,小展虽然自负一点,但对我这个老叫化,倒是相当尊敬。”诸葛酒尊沉半晌,道:“他还对你说过甚么?”铁老鼠道:“他赞过你一次,也骂过你一次。”
“哦,有这种事?”诸葛酒尊灰白眉一扬,含笑说道:“我倒想听听,他为甚么赞我?又为甚么骂我?”铁老鼠缓缓的说道:“有一次,他对区区说:“诸葛大叔有侠骨柔肠,也有惊人武劫和胆识,是一位不可多见之风尘奇侠。”诸葛酒尊呵呵一笑,道:“这小子真的这样说过吗?”铁老鼠说道:“如有半句虚言,叫区区…”
“不要发誓,不要发誓!”诸葛酒尊连忙摇手不迭,朗声笑道:“不是老叫北妄自尊大,小展对老叫化这几句评语,的确是由衷之言,而老叫化抚心自问,也着实可以当之而无愧的。”铁老鼠点点头,说道:“区区跟展大侠相识了十余年,他唯一衷心赞颂的江湖人物,也就只有诸葛前辈您老人家一人而已。”诸葛酒尊“唔”的一声,道:“君子问凶不问吉,他赞美老叫化的话,我听不听都没有多大相干,但他骂老叫化又是甚么原因?你非要详细道来不可。”铁老鼠叹了一声,才道:“有一次,展大侠在宁波府喝了几斤酒,忽然一拍桌子,瞪看两眼对区区说:诸葛大侠太岂有此理了。区区吃了一惊,道:“何故大动肝火?”展大侠道:“他是中原第一奇丐,为甚么不去当丐帮帮主?”区区一怔,想了半天才能回答道:“诸葛前辈亦非丐帮中人,又怎能成为丐帮帮主?”展大侠道:“不要说是丐帮帮主,就算是武林盟主宝座,只要具有真凭实学,也可以把它挑在肩膊上!”诸葛酒尊叹了口气,说道:“听你这样说来,那天小展,一定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
“不,展大侠不错是有了几分酒意,但他仍然十分清醒。”铁老鼠正说道:“他后来又说:“天下间千千万万乞儿之中,就只有任老帮主能跟诸葛大叔相提并论,现在任老帮主已经归登极乐世界,他临死前甚至已经要把打狗给诸葛大叔,希望他老人家能够成为丐帮帮主?但他越老越糊涂,越老越混帐,居然拒而不受,结果就让尹天澜成为丐帮帮主,这真是令人太失望、太气了!”诸葛酒公摇头道:“不,尹天澜是丐帮长老之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个,他能够成为丐帮帮主,那正是众望所归,顺理成章之事。”铁老鼠道:“但展大侠却不是这么想,他认为只有诸葛前辈,才能使丐帮的侠义神发扬光大,才能使丐帮得住江湖上的魅魑魍魉。”诸葛酒尊说道:“小展毕竟还是血气方刚,喝了几杯黄汤,就甚么话都说得出来。
铁老鼠道:“但据区区所见,展大侠说话向来极有分寸,他这番说话,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诸葛酒尊道:“不要再谈甚么道理,老叫化现在只想知道他在甚么地方。”铁老鼠立刻皱着眉,半天还答不上话来。
诸葛酒尊面倏变,声音转厉,道:“是不是出了甚么事?”铁老鼠深深地了口气,才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诸葛酒尊更是大为着急,道:“昨天晚上怎么了?”铁老鼠知道再也瞒不过去,只得说道:“昨天晚上,区区和展大侠潜入朱员外的家里盗宝,后来遇上了赵王爷和万绝头陀,结果便打了起来。”诸葛酒尊沉声道:“是不是这两个恶贼伤了小展?”铁老鼠道:“他们倒没有伤着展大侠,但后来”
“后来又怎样了?”诸葛酒尊大是着急。
铁老鼠道;“后来咱们又遇上了另一群江湖人物。
诸葛酒尊道:“那又是甚么人?”铁老鼠道:“是长白山狮吼堡的金旗十煞。”诸葛酒尊脸一变,道:“狮吼堡的人怎会来到了这里?”铁老鼠道:“区区怎知道?”诸葛酒尊道:“金旗十煞向来极少在中原武林走动,何以忽然全都到了平城?”钱老鼠道:“这个中原因,区区真的不知道,但金旗十煞一遇上了展大侠,就向他问玉山羊的下落。”诸葛酒尊怔了一怔,道:“甚么玉山羊?”铁老鼠道:“是“菊痴”叶上开昔年送给“菊谷仙子”皇甫嫣的玉山羊,据说雕刻这玉山羊的人,乃是天下第一奇匠,又是江湖四大师之一的“鬼斧大师”计神工。
诸葛酒尊“噢”的一声,接看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叶上开是武林奇葩,皇甫嫣更是人间绝,这两口子本该是武林中最匹配,也最登对的侠侣。
铁老鼠道:“那好像已经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诸葛酒尊道:“休说只是二十年,就算是再过二百年、二千年,江湖上也恐怕很难再出现这么一对奇男奇女。”铁老鼠道:“可惜天妒红颜,皇甫嫣还不到二十五岁就病死了。”诸葛酒尊叹了口气,道:“正是苍天无眼,那些母夜又,乌鸦狗般的泼妇,却个个长命百岁,身壮力健!”铁老鼠道:“所以区区到了今年,还是不敢娶。”诸葛酒尊盯了他一眼,说道:“其实,你这个人一点也不坏,就只是不怎么英俊。”铁老鼠道:“你几时听人说过老鼠会是英俊的东西?”诸葛酒尊道:“不要越扯越远了,金旗十煞向小展问玉山羊的下落,但到底玉山羊是不是真的落在小展手里?”铁老鼠道:“假的。”诸葛酒尊道:“既然小展从来都没有得到那玉山羊,那金旗十煞又为甚么会向小展打玉山羊的主意?”铁老鼠道:“不,区区的意思是说,展大侠和我在朱员外手里,曾经夺取过一只玉山羊,但那却是赝品!”诸葛酒尊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但金旗十煞不知内清,却以为小展已把真的玉山羊夺走了。”
“正是这样。”铁老鼠道:“原来展大侠早就知道那玉山羊是假的,因为真正的玉山羊,最少有一尺六寸高,而咱们抢走那一只,连匣子计算在内,也只不过是一尺四寸左右。”诸葛酒尊皱眉道:“既然明知是赝品,为甚么还要下手?”铁老鼠道:“展大侠说,其中一定有诈,但鬼使计之人是谁,一时间却不容易查得出来,所以就索将计就计,连假的玉山羊也当作是真的玉山羊来抢走。”诸葛酒尊道:“小展很聪明,这是丝剥茧,故玄虚的手法!”铁老鼠叹了口气,道:“但千算万算,不如苍天一算,展大侠怎么也想不到,虽然只是抢走了一只假的玉山羊,仍然会惹来无数江湖高手你争我夺!”诸葛酒尊怒哼一声,道:“狮吼堡中人,向来凶横霸道,但以小展的武功,对付金旗十煞应该是游刃有余的。”铁老鼠道:“初时区区也是这么想,但那十煞人多势众,武功路子又各不相同,展大侠终于抵敌不住,受了重伤。”诸葛酒尊怒道:“你是跟他在一块儿的,怎么你又一丁点儿事情也没有?”铁老鼠苦笑了一下,道:“展大侠知道区区武功不济,早已出手点住了区区的道,不肯让我出手助战。”诸葛酒尊呆了一呆,随即叹道:“有时候,他简直比驴子还更顽固,嗯,后来呢?”铁老鼠道:“展大侠法如神,金旗十煞很快就给九节溯翻了三个,但余下来的七个人,个个武艺不凡,而且还不时用暗器向他和区区身上招呼,展大侠一个不留神,终于腹上中了一记重掌。”诸葛酒尊怒道:“狮吼堡的王八,实在人太甚!”铁老鼠道:“展大侠中了那一掌之后;出手的力道逐渐减弱,敌人的势子却是越来越盛,不消片刻,他已浑身是血…”说到这里,钱老鼠的喉咙开始哽咽,神情显得难过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