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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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衣服掩住的不仅仅是樊心的身体,还有她千疮百孔的灵魂。她像是着了魔一般被少年带到一个包厢里,少年细细地帮她把扣子扣好,眼神温柔至极。
世界上,唯有黎长歌会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着樊心。樊心残缺不堪的灵魂,唯有黎长歌才能补。
他来晚了,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而她到得太早,在对的时间上了错的人,如今是错的时间对的人,两人隔岸相望,却无法相拥。
------如果不是狐狸眼在耳边大声呼喊,琴伤不知道自己出神了。她受惊似的环顾了房间一圈,然后松了口气,才发现手心后背都是汗。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没有睡觉也开始梦到了?为什么会这样?!清醒时候的自己也开始不受控制了吗?还是说…这具身体出了什么纰漏?!琴伤忍不住将自己团成一团,虽然出了大量的汗,可她依然冷得不行,四肢冰凉,骨悚然。
狐狸眼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捏了捏她的脸蛋,又试了试她的额头,发现没有任何发烧的症状,可她浑身冰凉,后背一摸都是的。琴伤从他怀里把脸抬了起来,楚楚可怜的模样,黑眼睛漉漉的,像是一只惹人怜惜的小鹿。哪怕是铁石心肠如狐狸眼,都忍不住软了下来,柔声哄着:“乖,没事,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吓成这样?”如同溺水的人捉住了一块浮木。琴伤紧紧地揪住狐狸眼的衣襟,使劲往他怀里钻,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松鼠。狐狸眼心的怜,抱着她又哄又亲的,自己心里也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这样哄女人了,还是对一个用钱买回来的女?
她摇头表示没事,可那颤抖的身体和不住哆嗦的小手让狐狸眼知道,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但他什么也没有问,反正琴伤看起来也不会跟他讲的样子,倒是她这一出汗,又得换纱布了,不然不卫生。
想放开她去拧条干净的巾过来,琴伤却死死地捉住他不让他走,仿佛他是她赖以生存的氧气,一旦失去他,她便再也活不成了。
“别走…别离开我,别让我一个人…”她好像变成了小孩子,充依赖地捉紧狐狸眼,还带着哭腔,沙哑的声音可怜至极,那般惹人。琴伤从来没有这样过,她从来没有这样依赖过别人,也没有人给她依赖。可这一次,在白天清醒的时候神智消失,真的把她吓到了。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如此的惊恐,可上天告诉她她自以为是的玩笑。
狐狸眼当然舍不得离开她,于是就抱着琴伤到浴室去,期间她一直紧捉着他,连换干净的睡袍都是硬拉下来的。
琴伤不让狐狸眼离开,她总觉得没有人陪伴在身边,自己的脑子就不属于自己了,会想到一些七八糟的事情上去。她明明没有睡觉,为什么还会想起?而且历历在目,好像每一件事都如同昨发生,连一个小小的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抱着纤瘦的美人儿,狐狸眼也没了睡意,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雪白的大上两具紧拥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的动人和甜,可有谁知道那下面疯狂掩藏着的暗涌和恐慌。到了半夜,狐狸眼仔细地看了看窝在自己怀里盘成一个软软的圆的琴伤,看到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在小脸上投下一片影,呼匀称,口起伏平稳,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拉好,抚了抚她柔软的发,关掉了头的那盏灯,闭上眼睛。
黑暗中,琴伤慢慢地睁眼,落地窗外有月光透过窗帘洒了进来,地上像是铺了一层银霜。狐狸眼的膛在背后熨帖着,温暖的让她简直不想离开。她没有动,就那样安静地蜷缩着,不敢睡。
一夜无眠。
狐狸眼的生活习惯很好,每天早晨七点钟准时醒来,他小心地看了看怀里的琴伤,原本以为她应该还未醒,却发现她正眨着一双漂亮的黑眼睛,无意识地望着前方。
“宝贝?”琴伤回过神,才发现狐狸眼已经醒了。她想爬起来,但手不吃劲儿,狐狸眼便将她抱起来,带到浴室洗脸刷牙换纱布然后命人将早餐送进房里。琴伤没什么胃口,但在狐狸眼的威之下还是勉强喝了一杯热果汁,又啃了几片果酱面包——她其实不喜西餐来着,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吃什么对她而言都没所谓,反正都是没味道的。
吃过早餐,狐狸眼要工作。他怕琴伤到处走又遇到野男人,也怕她一个人茫然没事儿做,就把人抱到了书房,把她安放在沙发上,书桌命人拖过去,上面电脑小说杂志一应俱全——全是为了给她解闷儿来的。琴伤对电脑一窍不通,以前她只顾着耍心机没时间学,后来做了女没必要学,技术含量只停留在“认识”上。她甚至连开关机都不会。狐狸眼不厌其烦地教她,琴伤觉得耽误他工作很不好意思,但狐狸眼不这么觉得,他可不喜别人接近她。
琴伤对于玩游戏逛网站什么的兴致缺缺,她对着一副图片可以看上一下午都不累。狐狸眼没辙,给她找动画片看,琴伤看了一会儿就累了,软软地蜷缩在沙发上,又起身在书房里到处走动。掀起窗帘,远处是一片绿,蓝天白云,清风悠扬,别提有多舒服。这一段的地都是狐狸眼的,没有其他人家,风景湖水都美好的不像真的。
她的眼睛猛地瞠大了,然后唰的拉上窗帘,背过身去,心扑通扑通的跳出她以为早就消失了的悸动。
长歌…
他怎么还在那儿?怎么没有离开?
狐狸眼多么明的人,立马就觉到了琴伤的不正常。他虽然是在工作,但事实上琴伤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宝贝?”琴伤被这声宝贝吓了一跳,她摸着自己跳得飞快的口,摇了摇头。
狐狸眼却放下手里的笔走了过来。
------将琴伤拉到怀里,狐狸眼利落地用另一只手拉开窗帘,锐利的眼睛直接锁定了那个站在远处看起来有种摇摇坠觉的男人。下一秒,他便将窗帘拉起,把琴伤抱回沙发上,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她。琴伤低着头,像是一个被父母责备的小朋友,她沈默地看着环在自己间的大手,心里却忍不住要担忧在外面的长歌。他昨夜没有走,肯定也没有吃东西,这么长时间了,他又受了伤,会不会生病?虽然现在还是夏天,但是晚上的冷风一吹,是很煎熬的。
“担心他?”头顶传来狐狸眼听不出情绪的问话。琴伤没有回答,下巴却被他勾起来,那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入自己眼底,仿佛是在刺探着什么。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据我所知,那人是黎家的长子,在国外十年,才回国不久,前些子更是闹了个新郎逃婚的大丑闻,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从他的口气中来看…你们认识很久了?还有,他叫的心,我刚刚看了资料,居然是跟顾宁川有关系的一个女,那他为什么会这样叫你,嗯?宝贝,你不觉得你应该向我好好解释一下吗?”对于狐狸眼的能耐,琴伤早就知道,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不过这些问题,她无法回答。当这些错综复杂的纠从狐狸眼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只觉得可笑,自己置身其中的痛苦,于别人口中说出,其实不过那么简单的两三句而已。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从解释。她只要陪他一周就可以了,这些问题没有向他解释的必要。更何况,她一点也不信任他。
虽然早就在心底想过琴伤对自己的拒绝,可当这一幕真实发生的时候,狐狸眼还是恼怒不已。他强自克制着想要狠狠凌暴怒一番的望,冷哼一声,握住琴伤的下巴,用力吻了上去。那柔软娇的瓣馨香甜,让他想要永远地拥有。
琴伤顺从地任由狐狸眼亲吻,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长歌。他总会走的,在看不到她的时候,他总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