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狗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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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母的力之下,飞狗不得不放走了那只老鼠。
父母找来了一树枝,拼命敲打飞狗的脑袋。
“叫你不务正业叫你不务正业!你难道忘记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俗彦了么!你不知道作为狗而抓老鼠是对狗本身的极大侮辱么!你太给我们丢脸了!传出去所有的狗都会笑我们家出了不肖子孙,这样我们还怎么在狗前作狗!非把你打过来不可!
…
”飞狗的父母边打边援引各种例子数落飞狗。飞狗觉得很无辜——为什么我就不能逮老鼠呢?!——一开始它企图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可辩解的结果是它招来了更严厉的鞭打,于是它只在心里反抗,并且更加坚定了做那件事的决心。坚定了信心之后飞狗就一声不吭任凭父母责打。受点皮之苦算不得什么,你没有办法动摇我的内心想法。想到这一点,飞狗有些得意,甚至于有些可怜起父母来了。
3、动摇,或者较量有一个事实是无法否认的,即:飞狗处在庞大的狗群之中,而这个群体遵循(有的心悦诚服,有的心存疑虑,但是表现出来的整体效应是大家都遵守。)同一个价值标准。这么一来,唯一践行非主价值标准的飞狗就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很有可能它会受到孤立,而如果它真地处在孤立的环境之中,尚且幼小的它将很难忍受这种四顾无人的境况。众所周知,狗不是天生就喜孤独的动物。
将某桀骜的狗孤立在群体之外,这是狗群虽不明言但是一直在使用的强大武器。这个武器一般来说很有效,短时间之内那只狗还可以忍受独自行走的孤寂,并且能够以曲高和寡或者竖子不足与谋来解嘲,可长时间之后,一旦它看不到自己所执著的想法的成效,随着继续孤独和持续滋长的对孤独的恐惧,它将对接下来的漫漫长路到一刻也不能坚持了,于是它会在几度思量之后回归狗群。
其实狗群所采用的这种手段非常常见,只是有时候作为主群体的规模大小不同而已,还有就是作为对立面的个体的特立形式不同。仅此两点,其余非常相似。
可以想见,狗群对某一只具体的狗的影响会有多大。由此就不难想象飞狗将会面临的重重困难。
很快的飞狗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狗国之狗不论雌雄都要进入天狗集团下属的天狗高等技能专业学校进行学习,学习目的指向如何成为一个看家护院的高手。由此目的就不难猜测学校会教些什么东西,无非是狗们一生下来就开始学习的嚎叫、扑打、摇尾巴、装腔作势以及故作姿态,学校只是将这些上升到了一种理论的高度并且将之细化使之看起来高深一些,其本质并无不同。
飞狗很聪明,它很快认识到这一点,于是很快地它觉得这种学校实在是对狗才的一种费,它所奉行的教育理念只有一个——削足适履,它所进行的所谓的神圣工作无非是暴殄天物。飞狗鄙夷这种教学模式——枯燥、僵化、千篇一律,比较起来还是抓老鼠更为有趣。可是老师们从来不提抓老鼠的事情,一块儿上课的学生也没见有谁提过。飞狗受到这种情况,于是它没敢一下子把自己的想法宣布出来。
很显然,飞狗虽然很具有怀疑神,可它还是受到了周围千百年来所形成的牢不可破的顽固传统的影响——它不敢光明正大地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理念了。
飞狗陷入了绵不尽的思索,它想为什么这么多狗就只有自己一只抱持这种“见不得光”的想法呢?它不明白,但是它坚信这是一种不正常的状况(其实在相信自己没有错的同时飞狗也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正确,毕竟有绝大部分的狗不这么认为,可是为了增加自己前行的勇气,飞狗理智地抑了那种会产生负面影响的想法)。在飞狗的观念里,所有狗都认同一种标准肯定就是不正常。于是它想它或许可以找到几个志同道合的狗友——私下里飞狗认为一定有很多和它一样的狗持有和它类似的想法,只是迫于强大的舆论力没有谁敢说出来。那么万事俱备,所缺的就是某狗的登高一呼。在飞狗看来,这一呼虽然不会应者云集,但是起码应该有几个。这样想的时候飞狗又恢复了些许自信,本来嘛,没有哪本典籍上明确规定狗不能拿耗子。
实际情况是:飞狗决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大家阐明自己的理想以寻求一些温暖的支持。它虽然不能确信这种支持会否真的降临到自己身上,但也不能肯定温暖的支持就一定不能降临到自己身上,那么就还值得为此可能一搏。
某一堂课毕休息的时候,老师前蹄搭在窗沿上观望外面的风景。那天的天气很不错,尤其是太,暖暖的,很适合往门前一卧什么都不做就是晒太。就在这样一个子里就在这么一种大家都很有想法出去晒太的时刻,飞狗一跃跳上了讲台——它要宣扬它的理想了!
“同志们!”飞狗动情地喊。
教师里本来很喧闹,大家都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可是一看发生了异常情况,便都安静下来——毕竟这种情况不常发生——大家都想知道飞狗想干什么,于是都支棱起耳朵作恭听状。老师也听到了飞狗充情的叫喊,它迅速地转过身来,很威严地盯着发财狗k7,一个大大的具有否定意义的问号泰山顶般罩住飞狗。飞狗的烈火情遭遇了冷水淬击,咝咝之声不绝于耳,但这样一来它比之刚上台却要冷静多了,也许准确一点说,是它有些萎缩了,萌生了退意。不过它很快抵制了这种不良念头,既来之则安之,开弓没有回头箭。于是飞狗清了清嗓子。
“同志们,你们不觉得我们所上的课很没有意思吗?”飞狗很期待地看着下面的很多狗——那些神采焕发的狗和那些焉头耷脑的狗。
台下的狗们都张了嘴,可看看森森的老师,又都合上了嘴,都很无奈的样子。不过也有部分狗对飞狗表现出来强烈的藐视。
飞狗很失望。可它想也许自己说得不够明白。
“大家都觉得逮老鼠很有趣吧?飞狗脸上放出光来。”飞狗换了一种说法,希望大家哪怕是点点头也成。
老师见发财狗k7居然说出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来,然变,努声呵斥:“发财狗k7,你下去,捣什么!”飞狗很认真地纠正老师的错误:“老师,你叫错了,我是飞狗,不是发财狗k7。”
“胡说,你明明是发财狗k7!快下去,别在这里捣!”老师本不理睬飞狗的认真诚挚的讨论问题的态度。
有很多狗笑了起来。
飞狗觉得很失望,这么严肃的问题居然有那么多狗无所谓的哄笑。它想它有必要纠正大家对这一问题的认识。
飞狗没有下去,它还站在讲台上。它好像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可以和老师比肩论道了。
“老师,名字是我自己的,我有权力自己来决定自己叫什么名字,就好像脚是我自己的我可以选择走路的方式一样。”
“歪理说!名字是给大家用的,一旦在档案上注册过了就不能更改了。如果大家都随随便便地来更改自己的名字,那么档案怎么管理,世界岂非要混不堪!快下去!再不下去我叫保卫科了!”老师开始威胁飞狗。
教室里的狗们没有一个站出来对飞狗表示支持的,只有一些狗脸上出来对老师不的神情,不过很淡,飞狗不认为它们是一种存在。当时飞狗沉浸在孤独一人和强大势力作战的悲怆和英勇里,也不会去注意这些。
飞狗不怕威胁,至少它努力表现这一点。当然飞狗还很年轻,没经历过什么事情,底气不是很足。飞狗也没有经验,不能够将底气不足这一事实很好地掩饰起来。其实老师底气也不足,只不过相比之下它能更好地掩盖这一事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