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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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咖啡？”这是个新任务吗？不用做账，不用做资料查寻，不用做她拿手的绘图，而是…泡咖啡？不会吧！

欧米亚真是一头水的站在他跟前，而且，眼神里透着太多的不确定，但菩萨还是非常肯定的神情，而且在她休息了半天后，准备好研磨咖啡，以及尚未研磨的咖啡豆，在等她。

“赖仰帝对咖啡的独特要求，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如果你没有品咖啡的能力，又怎么能进入他的世界？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

欧米亚又再一次毫不掩饰她的质疑，老实的显现在脸上，但这一次，他却也不客气的说:“这是有据的调查，你不用出那副神情。”欧米亚像被捉到小辫子似的，当下面河邡赤，面对菩萨，她任何秘密都不可藏。

“咖啡的名称都是有据的，有些是国名、产地、出港名、原种名、品种名或山岳名，如山脉著称的蓝山咖啡；在英语系国家，人们习惯在咖啡中加入牛和糖，赖仰帝从小住在拉丁美洲，十五岁才回来台湾，所以喜的咖啡是烘焙、半苦半甜且带着焦味的咖啡，尤其是espresso机器煮出来的咖啡，黑、浓郁且苦中带甜的咖啡，桌上有份更详细的资料，你把资料读完后，再将他要的那味道分辨出来。”菩萨长串的字句，令欧米亚有点吃惊，但回过神来，却又发觉这件事是个不可能的任务，于是，润润喉，她惯的想推卸这分任务。

“分辨？怎么分辨？我在瑞士都只喝茶，本不喝咖啡的。”当欧米亚说完时，菩萨那张出诡谲的面孔，直让她后悔说出那些话，然而，无论她有多后悔，这场品咖啡的差事，还是不能省的。

不管那咖啡是产自何地，喝了十几杯咖啡的她，永远分不清味道，更别说怎么煮它。

菩萨有模有样的将豆子的内、外侧都均匀炒透，将豆中的水分排出，不像欧米亚都炒过头，整个豆子起斑点且味道苦涩呛人，完全没有他炒出的膨无皱纹、光泽匀称…而且，喝起来酸味很淡且苦味浓郁。

从前看人煮咖啡很容易，换成了她，如何研磨咖啡豆，如何调配水分，以及火候的大小，都是件苦差事，更别说喝纯咖啡的痛苦滋味。

过了两个小时的讲解及试喝，欧米亚所呈现的全是苦涩的姿态，忍不住，她小声央求着他“一定要尝完吗？”

“嗯！”他的答案是无情的，毫不留任何情份给她，这让欧米亚气馁的想躲起来。

“不能改天再喝吗？”

“可以，但两个星期过后，你没有任何机会，换个说法就是，你不在乎欧俊德是怎么死的吧！”菩萨的话说得平顺，一点情的成分都不加诸，这令欧米亚的愤怒一股儿冲上脑们，整个眼眶红了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来评论我的觉？”他相当不忍心挑起她好不容易稍稍平息的哀恸，但时间已经很紧迫，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摆出大小姐姿态。

“我知道，没有任何人可以评论你的觉，但欧俊德的觉，你受过吗？别用那些逃避的口吻来解释这些，他把你给我，你就成了我的责任，当责任已尽，而你仍顽固的想一味的逃避…那无妨，我不会有意见的，反正他死得没价值，与我何干？”狠狠的丢下这几句，他索站起离开。他的能言善道，直得欧米亚陷入一种疯狂的沉闷里。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如此伤害她？说些令她心碎的话，这些刺耳又莫名的难堪，直把欧米亚的坚强全部击碎。跪蹲于地，她觉得呼快要停住了，整个身体，也颤抖的不脑控制。

“大哥…我不要让你…死的没价值…”颤抖地道出这些，欧米亚深信自己的心在淌血，但却也发她的意志力…她一定要进德亚集团，而且要令赖仰帝录用她，更重要的是，她要让菩萨对她刮目相看。

坚强的站了起来，不管菩萨要去什么地方，她一定要在今晚尝出一个味道来。

走回摆咖啡的桌前，她开始聚会神的尝起每杯咖啡，一次一次，一回又一回，将菩萨所教的，全部回忆一次。

时间分秒地过，她开始可以辨别咖啡的味道，其实有酸有苦，但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香味。她辛苦地尝着每一口，只要想起大哥，那椎心之痛，又会引领她上前一步，很快的，太又升起来了。

这时候，菩萨从门外进来。

欧米亚见到他，心里难以言喻的触动着，她要证明给他看，自己并不是他口中的那种千金小姐。

“我…尝出了味道，也许…煮给你喝…”菩萨只是淡淡的注视着她，她熬了一整夜，他也不曾阖过眼，一位千金温室小花，要在短短两个星期内成长，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是她心力瘁后的疲惫，更像颗未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不用了，你清晨的功课，似乎不是喝咖啡。”睨着他，欧米亚逐渐学会他的冷静，他每每都是用这种淡而无味的态度对她，而她却气得半死，所以她学会不再那么动，反而乖乖的穿上慢跑鞋，自动自发的朝着昨天早上跑了不下数圈的路线而去，她知道，菩萨一直都跟在她身后。

今天，只花了四十分钟跑完第一圈，但她仍息如牛，眼见菩萨气不的站在跟前，她实在有些嫉妒他…

“好了，方宇街的电线杆上有几只小鸟？”谁管他…这句话，再也不能伫足欧米亚的心头，是呀，为什么菩萨可以看到的事，可以留心的画面，她却一点也记不住？

“四只，但我们跑过时，飞了两只。”欧米亚当然无言以对，他确实知道。

欧俊德的座右铭是“看过，记过，用过…”而今看来，他们的成功，似乎只用这般简单的道理，而她，却得用失去亲人如此惨痛的代价才能体会。

于是，她闷声不吭，提起步伐，又迈入第二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