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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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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金白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马上就要去参加威吉斯舞会了。她曾坚持认为自己一定不能按时作好准备,可她错了,如今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出发了。

鲍爵夫妇、赫丝特女士、拉克伦·麦格列高、金白利等都要去参加舞会。辛西姬由于年纪大小不能参加,正噘着嘴闹情绪。舞会后他们将到公爵的别墅住一个星期,因为他们还接受了伦敦另外几个社圈的邀请。迪奇与玛格丽特第二天和辛西娅一道直接前往别墅。

真令人难以置信,坎特比女士居然能在一天半的时间里就为金白利赶制出一套美的舞裙,另外一套将在一星期内直接送到伦敦。她还答应在他们临出发前为金白利做好两套晨服。

鲍爵夫人和所有亲友乘坐着公爵府专用的豪华大马车,仆人们和行李占用了另外两辆马车。公爵挑了一匹上乘的纯种马自己骑着,大概他不愿意跟那个苏格兰人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挤好几个小时。金白利也希望自己能痹篇拉克伦,可她没那么运气。

饼去的两天里除了吃饭,金白利一直设法痹篇他。总算幸运,她成功了。那开晚上拉克伦吻了她,第二天吃早餐时,他一个接一个地打嚏。一定是她把冒传给他了!她在一旁幸灾乐祸暗自得意:活该!真是罪有应得!看你还敢不敢再亲我!这以后,拉克伦看见她时总是板着脸,和那天晚上判若两人。金白利觉得这真是又好笑,又可气。那天早餐后,他打嚏渐渐不那么厉害了,金白利想一定是迪奇把那难吃的冒葯也给他吃了。

这天早晨,他们上了马车,不巧金白利正坐在了拉克伦的旁边。所幸凳子很长,她可以不必紧挨着他,这样至少可以不理他。梅与赫丝特坐在他们对面。金白利可以想像得到,只要赫丝特女士一不留神,拉克伦就会盯着梅看。而且,金白利还敢肯定要是赫丝特没在场,自己一定会再一次受到冷落。他们一定会就两人之间的情债说个没完、吵个没完。至少他会这么做。关于这点金白利深信不疑。

就像与拉克伦初次争执时一样,梅紧绷着脸,看得出她在生苏格兰人的气。只有当她不得不回答赫丝特的问话时,那怒容才暂时消失,出和悦之。一路上赫丝特喋喋不休,说个没完,金白利不想和她啰嗦,只好眼睛望着窗外,假装在欣赏风景。

到伦敦时正是下午,没有安排活动。梅叫大伙好好休息一下,因为舞会将持续到第二天早晨,他们得熬个通宵。金白利如释重负,她总算松了口气。在那么小的空间里要故意回避拉克伦,可真是件苦差事,一路下来她已是酸背痛。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要去参加舞会了。金白利穿上那件新做的裙装,左看右看,觉好极了。那裙子很适合她的气质。银灰的缎子面料,下身从部以下收紧,肩膀、汤匙式的低领口、裙摆及背后长长的拖裙都点缀着好看的淡蓝花边。一小条别致的绸带绕在脖颈处,上面挂着一块很巧的玉石,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

然而真正让金白利变得妩媚动人的,是梅的女仆帮她做的新式发型。当那女仆手拿剪子和卷发筒来到金白利的房间,动手修剪她那前额和鬓角的头发时,金白利还真有点担心,生怕这年轻的女孩子一剪子下去就将自己变成一副古怪的丑模样。可事实证明,那女仆对免费发型的把握很在行,她是梅专门派来为金白利参加舞会打扮的。

地上散落着一绺绺的金发。金白利对镜一看,修剪过的刘海巧妙地勾勒出了她的面部轮廓,鬓角处的卷发又让她的脸型看上去柔和了不少。略施粉黛后,金白利都有点认不出自己了。她觉得自己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漂亮过。她盼着舞会脑旗点开始。她简直有些急不可待了。

拉克伦第一眼没认出她来。他从房间里出来,与她擦肩而过。一开始拉克伦还以为是圣·詹姆斯家请来的新客人,便礼貌地点点头打个招呼,她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大模大样地继续往大厅走去。当他回过神来,认出是她时,不由得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平时谁要是想叫拉克伦吃惊,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可金自利小姐却总让他出乎预料。他真想一把把她抓住,问问她打扮成这样到底想干什么。可他还是沉住了气。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可笑的声音,他赶忙把嘴闭上。

在谢灵·克罗斯的那个晚上,当他第一次看到金自利的笑颜时,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吃惊过。那对酒窝使她一下子平添了许多魅力。他不知道那微笑怎么就像一个魔术师一样使一位貌不惊人的女人一下子出落得楚楚动人。他决定今晚再看个明白。当然,也就是看看而已,他并不想让这一切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然而,可恨的是,那个女人总是能够让他到惊奇,总是让他不知不觉受她的影响!

自从那天晚上她怒气冲天地敲响他的房门,他就无法完全控制自己了。即便是对梅的关注也不能完全集中他的注意力。当金白利不在自己的视线里时,就经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拉克伦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那天会涌起一阵莫名的。强烈的冲动,让他无法克制自己而吻了她。她真希望所有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因为从那天起,他已无法将那动人的一幕忘怀。

他无法忘记那次吻带给他的动与亢奋,她娇柔地依偎在自己怀里,默默地、动地张嘴承受他的狂吻,一点也没有要挣开的意思。她丰而柔暖的身体非常听话地靠在他的臂弯中,任由他摆布,他一低头便能吻到她的嘴,他生平第一次没有因为接吻而把脖子得又僵又硬。看来与高个子女人接吻有不少好处,拉克伦那天才第一次体会到。

而今晚,他是打算要继续与梅进行谈判的,今晚这种场合,梅不好拒绝他的邀请,他一定能有机会与她跳舞。而一旦把她揽在怀里,他想他一定能够成功。在他看来,她嫁给了那个乏味的英格兰人还自以为很幸福,简直是误人歧途却执不悟,太荒唐了!他觉得他像一个救世主,能将她从不幸的婚姻中解救出来。

“真见鬼,我可以肯定她刚才的舞伴不是现在这个人。”

“你在说谁?”

“金白利小姐。”梅茫然地点点头。她在想着其它事情,但这个问题把她从心事中拉了回来。刚才,拉克伦一直死磨硬着她,要与她跳舞,出于无奈,梅只好答应了,可拉克伦却用苏格兰口音在她耳边不停地说着让人起腻的甜言语,梅简直有点受不了了。不过现在,她发现他与她跳着舞还能注意到其他的女人,尤其是金白利,不由得心中一动,便耐下子继续跟他跳舞。

对他的那些足以让其他女人心跳的赞美之辞本无动于衷,并不是她觉得他不够真诚,而是对任何人来说,如果这些话早已在自己预料之中,那么说出来就显得多余。对梅来说,它们不仅多余而且讨厌,她才不会像动了情的女人那样把它们铭刻心中呢。

然而,有一件事却让梅很惊喜,那就是金白利改头换面的大变化,显然拉克伦也注意到这一点了。即使他一时没有注意到,梅也会提醒他的。

“啊,你还知道刚才她是与别人跳的舞!”梅说。

“其实还不止这些,男士们都争着请她跳舞。他们不只是图热闹,他们都非常想当她的舞伴。难道你没注意到吗?”

“没有,”拉克伦闷声说道。

觉得有点好笑,看来他已经在吃醋了。事情进展得那么快,连她自己也有点吃惊。

“看来,她很受,”梅仔细观察着拉克伦的表情“她不像一般女孩那么轻浮,只会咯咯傻笑,而是比较稳重,能够耐心倾听别人。男人们恐怕都比较喜这种女人吧?噢,她那么可。你注意到了吗?”拉克伦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梅,你那么美,可他们今晚并没有排着队来请你跳舞。而她倒是出尽了风头,舞伴一个接一个的嘛。”梅笑了:“我也不希望他们排着队来请我。德夫林早就打消了这些年轻小伙子的念头。至于我们的金白利小姐嘛,在我们回谢灵·克罗斯之前,我想就会有几个小伙子向她求婚的。我要问问她是否已有了意中人。这支舞曲结束时,你要是能把我送到她面前,那就太好了。”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梅发现他终于闭上了嘴,不再没完没了地对她轰炸甜言语了。他不时会向金白利那边瞟上一眼。梅不由得自鸣得意起来,她觉得自己做得太妙了。

现在看来,这次牵线搭桥的差事比她一开始想的要简单,有人从中极力撮合他们的好事,他们呢,最终很可能就走到了一起。也许拉克伦和金自利本来就是天生一对、地配一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