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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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老和尚他摇了头，道:“老衲无此能为。”这可怪了，南逸一愣说道:“大和尚…”老和尚截口说道:“先师并未传授过老衲一招半式武技。”南逸诧异说道:“那么大和尚这传人二字…”老和尚谈笑说道:“先师仅传授了老衲‘禅门无上伏魔大法’。”南逸皱眉说道:“那么大和尚将何以教我呢？”老和尚笑了笑，道:“老袖说过，此来只是晋献拙策，老油本身却无能为力。”既有办法，听听也好，何况，出自这位当代奇人，罗、智慧犹高于自己的老和尚所设想，这办法当不寻常。

南逸略一沉，道:“大和尚清说，南逸洗耳恭听。”老和尚淡淡一笑，突做惊人之语，道:“老袖的拙策有二。

第一，那便是要檀越暂时屏除一切嫌怨，与古家堡‘冷面玉龙’寒冰联手。

“南速脸一变，皱眉沉，道:”大和尚，我跟寒冰联手，就能对付宇文伯空了么？

“老和尚正说道:“事关天下苍生，檀越当知老衲不会做无用之言。”南逸双眉一挑，道:“大和尚，请说你那第二个办法。”老和尚目光深注，道:“怎么，擅抛不考虑跟寒冰联手？”南逸未答，道:“请说你那第二个办法。”老和尚白眉一皱，道:“好吧，既然檀越本不考虑，老衲不便相强…”话锋微顿，接道:“老油第二个办法是要檀越在短期内设法取得‘归元真经’。”南逸心头一震，道:“归元真经？”老和尚道:“不错，先师手著的那本‘归元真经’。”明白了！空空上人既是唯一能克制赫连天古之人，那么“归元真经”上所载当然也是唯一能克制“九真经”之武学。

南逸点头不语，旋又说道:“大和尚，南逸习了‘归元真经’上的武学之后，便能一个人对付宇文伯空么？”老和尚点头说道:“当然。”南逸道:“那么，寒冰想必早已修学了‘归元真经’上的武学，他为何不能独力对付字文伯空，而要我与之联手？”老和尚谈笑说道:“擅械当知每个人禀赋不同、智慧不等。”南逸沉不语，半晌方道:“多谢大和尚教我，南逸愿全力一试后者。”显然，他不愿跟官寒冰联手。

老和尚谈笑说道:“擅秘应该知道，老油这后策，要比前策难得多。”南逸道:“南逸愿闻其详。”老和尚目光深注，道:“擅松当真不明白？”南逸道:“我请大和尚指教。”老和尚道:“檀越何必忒谦？”南逸道:“南逸当真愚昧。”老和尚笑了笑，道:“担秘可知，‘归元真经’现在何处？”南逸道:“古家堡。”老和尚道:“‘古家堡’上下近千，人可多得很。”南逸皱一皱眉，道:“在寒冰手中。”老和尚道:“没错么？”南逸道:“应该不差。”老和尚道:“那么檀越就得向寒冰去借…”南逸裁口说道:“大和尚，不是借，是素还。”老和尚一愣道:“老衲不懂。”南逸道:“‘归元真经’本属拙荆所有。”老和尚道:“檀越怎么说？”南官逸道:“当年，在那终南死谷古中，最早发现‘归元真经’的，是拙荆，而不是‘古家堡’任何一人。”老和尚道:“那么，是尊夫人割赠人了产‘南逸目中寒芒一闪，道:”大和尚，你真的不知道？

“老和尚道:“老衲出家人，相不深，檀越何做此问？”南逸威态一敛，歉然强笑道:“那么，是南逸失言…”微顿话锋，接道:“大和尚可知音年武林中突传拙荆死讯？”老和尚点点头说道:“这个老油知道，佛祖有灵，吉人天相，所幸是讹传。”南逸抬眼凝注，道:“看来，大和尚也知近拙荆再现武林的事了！”老和尚道:“不然老衲怎说吉人天相，所幸是讹传？”南逸做一摇头，道:“实际说起来，那并不是讹传。”老和尚霍然说道:“难道传言是实？”南逸道:“拙荆虽然未死，却曾身遭重创。”老和尚吁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神情一震，接道:“檀越，这重创二字…”南逸截口说道:“自已不会下手加害自己。”老和尚声道:“什么人道么大胆？”南逸淡淡说道:“重宝使人垂涎，贪婪之心驱使下，大胆之人，比比皆是。”这话不错，贪心驱使之下，有些人不惜身败名裂，头断血，不达目的，不到尸横，绝不干休。

老和尚惊然动容，道:“难道说…”南逸淡然截口，说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就是为了这本‘归无真经’。”老和尚神值猛震，默然不语、良久方又道:“奇珍异宝往往都是不祥之物，但檀越与古啸天称莫逆，对他恩义两重，老衲不信他会是…”南逸道:“我也不相信是他。”老和尚道:“那么…”南逸道:“四豪之一。”老和尚道:“谁？”南逸道:“寒冰。”在他，当然认为必是寒冰无疑。

老和尚却口一声惊呼，愣住了。

半晌，始连连摇头，轻叹说道:“古啸天怎会有这般心术的门人？师徒如父子，增械与古啸天厚，对古啸天有恩，按理，他该同身受，怎地反而…这真是令人难信，令人难信！”南逸冷笑说道:“他敢弑如父之师，朋友之又算得了什么！”老和尚更是霍然变，道:“怎么？古啸天他不是身罹奇症、群医束手…”南逸道:“表面上，是这样。”老和尚道:“实际呢？”南逸道:“实际是被人进慢之毒，以独特手法制住道，最后被一淬毒‘阎王刺’刺入‘百汇’致死。”老和尚身形剧颤，惊然会十。

“阿弥陀怫，善哉！善哉！

古啸天英雄一世，侠义一生，到头来却落得这般下场，无理何存，天理何存……“猛然抬头，暴睁双目，道:”这件事，檀越事先应该知道:“南逸为之一震说道:“大和尚怎知我事先知道？”老和尚道:“檀越再现武林，首临古家堡，而古啸天却死在檀越到临‘古家堡’之后，檀越之功力、智慧，老衲不以为檀越事先不能知道。”南逸又复一震，道:“大和尚怎知我到‘古家堡’在先？”老和尚道:“老衲听人说的。”南逸道:“人该有个姓名。”老和尚道:“‘索命五鬼’中的彭烈、姜东。”南逸目中飞闪异采，道:“大和尚在何处见着他俩？”老和尚道:“湘。”南逸眉锋一皱，道:“什么时候？”老和尚道:“昨。”老和尚不会无中生有，看来这两个东西当真未死。

南逸沉不语。

老和尚道:“有件事，老衲稍时再行奉告。如今，请檀越答老衲所问，檀越事先是否知道有人要害古啸天？”南逸毅然点头。

“知道。”老和尚脸一变，道:“老衲不以为檀越会见死不救，尤其彼此深。”老和尚很会说话。

南逸淡然笑道:“大和尚是见责？”老和尚一脸郑重，道:“老衲不敢，事实上，檀越虽已知情，而古啸天却死了。”南逸边突起搐，一脸痛苦愧疚，苦笑说道:“大和尚，你责备得对……“老和尚忽地佛号高宣，暴睁双目，作说道:“阿弥陀佛，檀越当真…”南逸摇头说道:“大和尚，南逸不是薄情寡义、冷血小人。”老和尚道:“那么…”南逸截口说道:“我落人后着，慢人一步，而且，我也没想到对方会那么快就…”老和尚道:“怎么说？”南逸说道:“我乔装改扮，化名吕毅，为古啸天疗疾治病，但在我第三次进入‘古家堡’时，古啸天已在隔晚遭了毒手。”老和尚道:“想必檀越是被人看破了？”南逸道:“所以我愧疚良深，为此终生难安。”老和尚道:“檀越是指…”南逸边又起搐，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不去‘古家堡’，古啸天不会死得那么快，大和尚，这还不够么？”老和尚道:“老衲不敢苟同。”南逸道:“哦？”老和尚道:“既有人暗起不良，古啸天迟早难以幸免。”南逸悲惨苦笑，道:“说得好，但那也有个迟早。也许，寒冰他本意并不是要登古啸天于死地，对么，大和尚？”老和尚是有心人，没答，改了话题。

“古啸天弟子不只一个，而且还有亲生女儿，檀越既有事先发现此一谋，就该设法叫他们提防…”南选苦笑道:“当时‘古家堡’人人难嫌疑，由情势判断，凶手必是古啸天亲近身边人，大和尚，你叫我告诉谁？”老和尚道:“起码他亲生女儿不会杀父。”南逸摇头说道:“古啸天亲近身边人，个个功力比她高，她能如何？”老和尚尚默默不语，半晌方道:“檀越，老衲想再知道一些详情。”南逸略一沉，遂将打从他化装进入小镇起，一直到武林群雄离开了“古家堡”的诸般经过情形，该说的，都说了出来，该隐的他也都隐了。最后说道:“大和尚，你是佛门高僧、宇内奇人，高见如何？”老和尚沉说道:“老衲跟檀越有同，但事非小可，却不敢断言。”南选道:“这也是我唯一的顾虑，不然不会容他至今。”老和尚道:“听檀越所说，‘冷面玉龙’此人心智、功力两者俱称高绝，称得上百年难遇、举世难求。撇开正不谈，此人该丝毫不逊檀越。”南逸道:“恐怕南逸还不如他几分。”老和尚道:“‘冷面玉龙’之声望、身份，在宇内武林中，可是仅次擅秘，要是无证无据，恐怕檀越拿他莫可奈何。”南逸点头说道:“不错，但，大和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恶到头经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他要想凭着那超人一等的功力、心智，长久逍遥于天理之外，是不可能的。”老和尚肃然点头。

“老油出家人，身在佛门，自然深信佛法不虚，但老衲忠言一句奉劝，檀越千万小心，要有一点不慎，老衲担心檀越会落个妒意中伤、血口人之名。”南逸微挑双眉，动容长揖。

“正义所在，虽死不辞，毁誉褒贬，一任世情。

不过大和尚明教，南逸仍当承铭心中，长记不忘。

“老和尚回一礼，道:“不敢当，檀越见外了。”话锋徽顿，纽起白眉，道:“师徒如父子，自该谈不上什么深仇大很，老衲不明白寒冰他为什么心狠手辣，做出这种逆伦之事！”南逸冷笑道:“大和尚，这就又要回头说起了。”老和尚道:“怎么呢？”南宜逸道:“有可能是古啸天知道他杀害拙荆，夺取‘归无真经’的秘密。”这么说，很合理。

老和尚一震说道:“檀越是说灭口！”南逸点头说道:“南逸去到‘古家堡’之前，他以古兰为要挟，胁迫古啸天佯装回不能言，不许古啸天跟任何人接谈；在南递到了‘古家堡’之后，他为防万一，下了毒手。”老和尚沉道:“檀越，这只是可能。”南逸道:“除此，我想不出第二种可能。”老和尚点头不语，但旋即又说道:“如此，老销更坚认老村这两个拙策，后者要比前者更为困难。”南追徽挑双眉，道:“大和尚是说他不给？”老和尚道:“要是檀越，檀越肯将得之可霸天下的至宝，拱手让人么？”南逸正道:“那要看拱手让谁了。如果是正派侠士，如果为的是宇内苍生、天下武林，南逸能让之毫无吝。”老和尚肃然起敬道:“可惜他不是檀越。”南选挑眉说道:“大和尚，莫忘了，我是索还。”老和尚道:“老衲适才听得很清楚，但，老衲请教，檀越凭什么索还？”南逸道:“大和尚因何多此一问？”老和尚谈笑说道:“只因为那‘归元真经’原是尊夫人所有？”南官选道:“大和尚这一问，更问得多余。”老和尚笑了笑，道:“老衲再请教，放眼天下，知道这件事的，共有几人？”南逸道:“撇开‘古家堡’的不算，共有八人。

老和尚道:“都是谁？”南逸道:“大和尚，南逸两位拜兄，愚夫妇，及三个师侄。”老和尚笑道:“檀越要以这八人作证？”南逸道:“为避护巴之嫌，他们不行，大和尚该行。”老和尚摇头说道:“老衲也不行。”南逸道:“怎么”老和尚道:“老衲可是听檀越说的。”南逸挑起了双眉，又道:“大和尚是不信南逸？”老和尚大笑说道:“檀越聪明一世，何糊涂一时？老衲信，别人信么？倘若别人问起老衲，老衲能说是亲眼看见的么？”南逸为之语，哑口无言。

良久，方苦笑说道:“大和尚，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老和尚微笑说道:“另有一条路行得通，只怕檀越不肯。”老和尚笑得有点神秘，南逸立刻猜透了八分，道:“大和尚，何妨说说看。”老和尚笑道:“恐怕老衲是白说。”南逸抬眼深注道:“大和尚，你准知道我不肯？”老和尚道:“老衲只有七分把握。”南逸道:“那么，还是该说。”老和尚目光深注，笑道:“檀越早就知道了！”南逸道:“大和尚准知你我想的一样？”老和尚道:“也只有七分把握。”南造道:“那么，大和尚还是该说。”老和尚笑了笑，道:“看来，老衲是非说不可了…”话锋微顿，接道:“找古姑娘帮忙…”南选道:“大和尚，你我想的一样。”老和尚道:“如何？”南遗道:“正如大和尚那七分预料。”敢情，他不干。

老和尚笑道:“果然老衲白说了。”南逸道:“大和尚，这条路之所以走不通，我不愿这么做，还在其次…”老和尚截口说道:“檀越是怕古姑娘不肯帮忙？”南逸摇头说道:“古兰不是世俗女儿家；她深明大义，为天下苍生，为字内武林，别说对我，对任何人她也不会不肯。”老和尚道:“檀越是说寒冰对她也有提防？”南逸点点头道:“寒冰可不是糊涂人，除了他自己外，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别看古兰是他未婚室，他最提防的还是古兰。

“老和尚道:“这么说来，就是植秘肯向古姑娘开口，这条路也行不通了？”南逸点头说道:“不错。”老和尚道:“那么，檀越更该相信老油这两个拙策，后者比前者难了吧？”南逸摇头淡笑道:“那未必，事在人为，我自有办法。”老和尚道:“老衲愿闻高明。”南逸笑道:“事关天机，我不能轻。”老和尚脸一整，道:“如果檀越坚选后者，老衲不多说，只请檀越为天下苍生着想。”南逸皱眉说道:“大和尚要我怎么做？”老和尚道:“找古姑娘设法。”南逸摇头说道:“大和尚，恕我难以从命。”老和尚道:“那么我请檀越暂时屏弃嫌怨，改选前者。”南逸淡然一笑，道:“大和尚，你以为寒冰他肯？”老和尚道:“总比向他要那‘归元真经’容易些。”这话应该不错。

岂料，南逸却摇头说道:“大和尚错了。”老和尚道:“老衲怎么错了？”南逸道:“我以为，这跟向他要‘归元真经’一样的难。”老和尚道:“老衲想知道理由所在。”南逸道:“我跟他虽未明争，但暗斗烈，他巴不得我这天下第一人的头衔拱手让人，也求之不得看着我倒下去，这样他便消除了称霸武林的唯一阻碍，消除了他心目中的唯一劲敌。大和尚请想，他怎肯跟我合作？”这也是实情。

岂料，老和尚也摇了头，道:“檀越之见，老衲不敢苟同。”南逸道:“我也愿意听听大和尚的理由所在。”老和尚道:“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那是因为它寒冰尚未遭到困难，倘若他一旦身受，老油敢断言，他一定肯。”南逸愣了一愣，淡然笑道:“我明白大和尚的意思，大和尚是说它寒冰可能会与我同仇敌汽？”老和尚点头说道:“老油正是此意。”南逸道:“大和尚也认为，在他未遭到困难之前，他不会肯？”老和尚毅然再点头。

“不错，老油也认为如此。”南选笑道:“那么，这条路就真的行之不通了。”老和尚淡然说道:“为什么？”南逸道:“大和尚该知道，当世之中，字文伯空恨的只是南选。”

“这个老衲道。”老和尚道:“但值诚也应知道，宇文檀越自毁誓言，再现武林，为的是称霸宇内，争夺英雄翘楚、天下第一人。”南逸道:“这个我也知道。”老和尚道:“那么，老衲敢予断言，寒冰难以幸免，必受其害，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南逸皱眉说道:“大和尚，那宇文伯空唯有打倒我，才能消除心中愤恨。”老和尚道:“不错，但檀越也该想得到，宇文檀越必须一并打倒当世几位顶尖高手，才能夺得英雄翘楚、天下第一人头衔。”南逸皱眉不语。

老和尚却又说道:“武林无二主，双雄难并立，寒冰既有称霸字内、席卷天下之心，宇文檀越岂能容他？”南逸点了点头，道:“大和尚，也许你对…”老和尚双目一亮，道:“那么，檀越是答应了？”南追道:“大和尚，我没有答应什么。”老和尚一愣说道:“那么，檀越是…”南宜选道:“等官寒冰身受其害后再说不迟。”老和尚一整脸，道:“檀越也不免意气用事。”南逸摇头谈笑:“我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老和尚正又道:“那么檀越就该弃嫌负重，为天下苍生、宇内武林着想。”南逸道:“大和尚，我也并没有不替天下苍生、宇内武林着想。”老和尚瞪目说道:“檀越…”南逸截口说道:“我说过，我选后者。”老和尚道:“但后者…”南逸又截口接了话头，说道:“大和尚，我有自己的办法，至于用什么办法，你大和尚别管。总之，短期内我设法拿到‘归元真经’就是。”老和尚不便再说，也深知这位奇才的情，他要决定了一件事，任何人拿他没办法；摇了摇头，改了话题:“檀越不率群雄讨伐‘幽冥教’，托辞跑来‘庭’何为？”南逸道:“等一个人。”老和尚道:“谁？”南逸谈谈笑道:“一个年轻朋友。”老和尚道:“年轻朋友也该有个姓名。”南逸略一沉，道:“大和尚想必知道，衡山世家‘小益尝’皇甫少青。”老和尚一愣，点了点头，说道:“老衲昔年与乃父皇甫相曾有数面之缘，那时皇甫小施主尚在襁褓中，事隔多年，当年婴儿，今已成长，再相见，老衲恐怕不认得了，可憾他家被人亡…唉！不谈也罢，檀越等地干什么？”南逸道:“便是为了他那家破人亡事。”老和尚神一振，道:“莫非檀越已知…”南逸苦笑摇头，道:“到目前为止，毫无蛛丝马迹可言。”老和尚道:“那么檀越等他…”南逸道:“事先约好的，总不能不给人家回个话。”老和尚道:“怎么回话？”南逸目光深注，笑道:“大和尚别急，我不会不管，我只是要他再等我些时。”老和尚笑了，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也带着:“老衲谨代老友谢过了。”南逸笑了笑，道:“大和尚，你适才说有件事要告诉我，什么事？是时候了。”老和尚道:“老衲昨行经‘湘’城外‘黄土坡’，适逢彭、姜二鬼林内歇息，老衲不但听见了他们的谈话，而且看见他们身边还带着一个年轻人…”南逸截口说道:“大和尚说清楚些，是带着…”老和尚道:“该说劫持，那年轻人昏不醒，分明被点了道。”南逸笑道:“大和尚莫非命我救人？”老和尚道:“老衲不敢，只想请檀越伸伸手。”南逸皱眉笑道:“大和尚真会替我找差事。”老和尚笑道:“檀越想必不会坐视正派快上落在他们手中。”南逸道:“适逢其事，举手之劳，大和尚都能不管，我又何独不能乐得偷懒？”老和尚道:“檀越错怪老衲了，老衲为了檀越，千里迢迢，自‘南海’赶来‘庭’，唯恐稍误迟到一步，简直不敢有片刻耽搁。”南逸好生，笑道:“大和尚，开玩笑的，放心，有你大和尚一句话，南逸愿意跑断两条腿，艰险不辞！”老和尚笑了，会十微躬身形，道:“老衲谨谢了。”南逸忽地皱起眉锋，道:“大和尚，我要先说明，一两天内，我可无法分身。”老和尚道:“难道檀越等的人还没来？”南逸点头说道:“正是。已过约期两天，也许他有事耽搁了，我预备再等地两天，两天仍不见来，我就不能多等了。”老和尚点了点头，道:“只要檀越答应把人救出，时间老衲不敢限制。”南逸笑道:“假如我去晚了，找不到他们，救不出人，难不成大和尚还打算这一辈子就非跟着我要人？”老和尚笑了:“大丈夫重一言，准教檀越点了头？”南逸笑道:“看来，我这是自找麻烦…”话锋微顿，敛去笑容，道:“大和尚，可知那年轻人是哪派门下？”老和尚摇头说道:“这个老衲不知道，老衲只看见他身穿黑衣，头戴一顶宽沿大帽，身材颇为魁伟英武…”南逸神情一震，突然截口:“大和尚，你没看错？”老和尚可没留意南逸的异样神情，道:“不过十余丈距离，老衲怎会…”南逸飞快说道:“那么我即刻就去！不用在这儿等了。”老和尚一愣说道:“怎么…”一惊接道:“莫非…”南逸道:“大和尚，如果你没有看错，那被彭、姜二鬼劫持的年轻人，有八成就是皇甫少青。”老和尚神情再震，口一声轻呼。南逸举手微拱，道:“大和尚，告辞了，莽莽江湖，后会有期！如果有空，暂时先别返回‘南海’，不妨到各大门派走走。”话落，身腾，疾闪飞而去。

老和尚不是糊涂人，南逸的话他懂，望着他飞的身影，他扬声笑道:“尚有大事待办，老衲怎么回转‘南海’？有檀越一句话，老衲这一辈子不回‘南海’都行。”随风飘来南逸的轻笑话声:“大和尚，我也谢了，我大哥、二哥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大和尚这一辈子也别想安宁；你也可以走啦。”话声一落，人踪已杏。

老和尚笑了，但刹那间，那刚浮现的笑意，又在老脸上凝住了、冻结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忧虑，眼望远方南逸消逝处，皱眉喃喃说道:“一个已够应付，现在又多了一个，檀越一生都为别人，何曾有过自己的片刻安宁？为天下苍生，为宇内武林，为植极，恕老衲越俎代庖，自做主张了。”说罢，喟然轻叹，飘身而起，一闪不见。

夜低垂，烟雾漾，这君山最高处，又归于一片寂静。

空，只有…

那三难新上，伴着那风月无边的八百里浩瀚烟波。

还有…

那三堆新土前的代香柳枝，在夜风中轻飘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