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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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相信他,君心若不改,又何妨为他遥遥守候三年?
怕只怕,解药难求,生命难系。
怕只怕,三年之后,困境犹在。
念光一及,我的心顿时寒得彻底。
殿外,风啸声歇,大雨哗哗倾盆注,近晚气温凉薄如深秋早至-爰姑和秦不思回来时,我早已收拾好了情绪,懒懒地躺在软塌上看书。
烛火高照,殿里明亮。秦不思站在远处静默不动,爰姑走来我身边来回踱步,脚步声沉重烦躁,一反往昔的细碎轻柔。我抬眸看了她几眼,只见那张依旧美丽柔宛的面庞上是为难和愁绪。爰姑看着我,几次言又止。
我侧过身子,拿书简遮了眼,也不去问她。
秦不思不说话,那定是无颜和聂荆皆安然无恙,一场无谓的风波消于无形,多说是错,越少提一个字越是明智。而爰姑虽有话却开不了口,那必是些不能开口的话。对我而言,如今那些话问了也罢,听了也罢,除了能留下伤悲哀外,别无其他。
索不问,索不听,落得耳清净,脑间空明。
即便是装的,也装得让我轻松。
即便心底的痛是愈来愈深,但只要别人看不到,我就是无懈可击的。
半,爰姑幽泳了口气,在我身边坐下,不言不动,好似石化般的安静沉默。
我若无其事地,卷过竹简,接着看我的书-梅子时,正值雨汛。
那场雨一下便下不停,整整两两夜,举目望时,丝毫不见那自天源源不断而下的雨帘有丝毫缓和断的痕迹。疏月殿前的池水涨了好几层玉阶,碧的荷叶皆溺在了水下,池粉的花朵飘摇着,在雨中犹自绽放美丽。
一池芙蓉寐香,一池娇无双。
雨再大再猛也挡不住它花开正好。
又一过去,窗外雨声依旧簌簌作响。
夜深下来,远处的丝竹喜乐在大雨的遮掩下渐渐飘散消离。鼓声敲过亥时,人皆歇,雨雾朦,莲灯明火照得无人穿梭行走的诺大廷有些萧瑟空寂的冷清。
明便是他的大婚。爰姑本不放心想要一夜陪在我身边,但见我平静如寻常般看书写字,叹了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将近子时我让她先去休息,她看了看我,眼中虽担忧言词间却掩饰得很好,小心地避开一切字眼后,只细细嘱咐了我几句,便转身走了。
殿外风雨沙沙动。
殿里烛火轻轻燃。
我收拾了书案起身正待去长塌休息时,只觉眼前忽有白影一闪,有人陡地靠近我身前用胳膊紧紧搂住我的,将我死死按向他的怀里。寒之气自他身上滚滚散开,钻透细罗纱裙沾冷我的肌肤,冻得我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
心中虽被吓了一跳,但转瞬一闻那人身上的气味又迅速镇定下来。
身前人白袍尽,全身冰冷,似是在外淋雨已久。
“你…你怎地跑来这里了?”我边说边挣扎,他却扣紧了双臂固执地搂着我不放。
“别动…丫头,让我抱抱你,让我抱着你…”响在耳畔的声音轻微沙哑,仿佛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的劳累折磨他疲惫至此。
他语中的哀求和孤寂听得我雄心软心不忍,身子一僵,只得任由他抱住在怀,不再动。
贴在额角的肌肤凉得吓人,水滴自银发上不断滚落,顷刻便沾了我整个面庞。我微微抬眸,看着那张虽颓惫苍白却仍是俊美得叫人生羡的如玉容颜,心中不一涩一酸,眼中一热,又落下泪来。
孩子,我是多么想告诉眼前的人,他做了父亲。
孩子,我是多么想看到你的父亲因为你的来到而喜得手足无措、兴奋得脸通红的轻狂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