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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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夫飞也似的冲出清心殿。为何心痛如此强烈?当她听到李儇不愿找她回来时,那份失望的苦楚竟是这么的难以消受;她还盼望李儇会对她有一些些的牵挂,难道自己他极深,却真的得不到一点回报?
“哎呀!”葵夫在回到华殿的途中不小心与一位人相撞。她顾不得许多,连忙扶起对方,然后急道:“对——对不起、失礼了。”奇妙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听来一点也不像平的自己——泫然泣,像个小可怜似的。
“真是个不懂事的女,是哪一殿的?非找女官长来训一顿才是,走路不长眼睛,还丢三落四的,瞧,这里有把折扇…”裴紫绸一面嘀咕著,一面捡起纸扇,望着葵夫离去的方向。
“手脚可真快,瞧她哭成个泪人儿似的,八成是遇著了什么伤心事,就姑且原谅她吧。莽撞是莽撞了些,那模样倒怪惹人怜惜的…”裴紫绸一打开折扇,看到折扇上的署名,不吓了一跳。
“这——这是…”
“怎么了信绫?”裴致远有些吃惊的看着葵夫那副失魂落魄、楚楚可怜的模样。
“父…”葵夫才正想和义父谈谈,谁知义父身边还有客人。她立刻住了嘴,转身退出华殿。
“真是失礼了,薛大人,劳您跑这一趟。”致远本想也请薛子琰为葵夫绘张人像,拿到李儇跟前探探他的反应,这下葵夫心情不好,不就不适合了吗?
薛子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眼前这比芍药还秀丽万分的美丽佳人,不正是入画的好题材吗?不过,她的长相,总觉得有些像谁呢…“这哪能算得上是劳动?子琰打扰裴太医才真是过意不去呢,这次和裴太医深谈之后,子琰对医理又多懂了些,全拜太医所赐。对了,方才那位是令媛…”
“小女裴信绫。”因葵夫说漏了嘴,致远只得将原先准备好的说词给搬了出来。
“哦?以前不曾听说…”
“实不相瞒,这次小女是老夫私下安排进的。只因多年来,小女皆寄养在乡间,最近因老夫思女心切,才瞒著大家让她入的。”裴致远考量过,要是动之以情,这位心软的大学士该是不会将葵夫的事给出去。
葵夫觉得有些虚弱。是因为整晚未曾进食、滴水未沾、又待在花园中吹了整晚风的关系吧?她拿著随身佩戴的龙纹玉佩反覆的端详许久。李儇的折扇不知何时遗失了,虽然有些难过,可她此刻也没心思再去寻了。
如今,她是真的回不去了。李儇对她不告而别一事大发雷霆,也许近内就会下令追缉她这位擅离职守的将军,可惜他找也找不到她了。是她自己选择丢开“定远侯”的一切,不必再整受“欺君罪名”的迫,但为何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眼前一片茫然,脸颊上热热的,不断有水珠淌到手上。她明明难过得想摔碎手上玉佩,却始终抛不出手。她究竟是怎么了?虽说有对她有养育之恩的师父、救命之恩的义父,但无论如何,最想一直在一起的人,只有李儇一个呀!现在,她该怎么办?
“哎哟!”葵夫吓了一跳,顺著声音望去,只见一名老妇人摔倒在阶梯上。她毫不迟疑的赶了过去,搀扶起那位老妇。
“您没事吧?老夫人?”
“‘老’夫人?”老妇人显然不太高兴,她不客气的甩开了葵夫的手,大喝一声:“无礼!”一甩开葵夫的援助,老妇人却像是受了伤而站不稳,立刻又跌了下去。
葵夫立刻当机立断的扶住老妇人。
“小心!”
“你别扶我!”老妇人倔强的挣葵夫的协助,挣扎道:“我可以自己来!”葵夫无奈的让老妇人坐到台阶上。总觉得这个顽固老婆婆的声音在哪里听过,有种似曾相识的悉。
“要是我放下你不管,这么晚了,这里又没什么人来,你要让自己冻死在这是你的自由,但我可不能见死不救。”因为老妇人背向光,使得葵夫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可她也没有深究的兴致。
“你这死丫头片子——哎哟!”葵夫不由分说的掀起老妇人的裙角,检视她的伤处。
“骨头该是没断,大概只是扭了下拐了腿…”她从衣袖中拿出义父替她调配的药递给老妇人。
“恐怕您不愿意我帮您上药吧,刚好有人往这方向来,那么我也该快闪开了。”
“哪里有人来?”老妇人明显出无助的神情。
“你真的敢走开?”葵夫十分有自信她不会听错。她站了起身,挥挥手道:“那么我先告辞了。”没过一会儿,嘈杂的人群声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
“你先别走!留下你的名字!”老妇人喊道。
“我看是不用了,这种不愉快的会面彼此都别惦记著比较好。”葵夫甜甜一笑。
“我们是不会再见了吧。”葵夫迅速离开了现场。若说她和李儇果真缘尽于此,她也不打算再留在中。趁最近警备开始松懈下来时离开吧。
老妇人依旧是坐在台阶上,有些失望的看着葵夫消失在视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