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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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为什么会抖成这样？是冷吗？”她轻轻摇头。

“是因为我握住了你？但在我昏不醒的时候，你不是已曾…”

“别说，”湘青涨红了脸阻止道:“其实当时我一样抖得厉害，只因为你伤势极重，又发着高烧，所以没有发现而已。”

“你不希望我发觉到吗？”湘青点了点头。

“为什么？”湘青低着头，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微微撮动着。

“因为你昏时，我曾…”她轻咬一下红的下，鲜丽滴。

“而醒来后，你又认定我是一个大方、直、不拘小节的女，我怕你会发现真实的我，本十分青涩，只好极力佯装自然，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慌…”南星突然一手将她的双手拉按到自己前，让她觉那奔腾的心跳，另一手则轻轻摩挲着她的秀发，悄声的说:“你没忘了自己曾问过我，会不会记住这所有的一切吧？”湘青仰望着他说:“我没忘。”

“那你也还记得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吗？”

“你说你会记得，记得所有的一切。”

“对，”他突然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

“所有的一切，包括昏不醒在鬼门关旁挣扎时，所做的那些如真似幻的美梦。”伏在他膛的湘青霎时睁大了眼睛，本能的就想开身子，却被南星抱得更紧。

“不！再不准你离开，不准你退缩了，”南星急切的说:“你知不知道我本来是不想再过来打搅你的；我思想狂野，行动危险，本不该起情思、动念，但自绣楼一别后，你的一颦一笑、一语一行都深深烙印在我的心中，我实在是管不住自己了，近三十年来，这是我第一次管不住自己的心，所以我明知送绣线可能会为人识破，进王府可能会被捉，但为了见你一面，这些我都管不了了。”湘青闻言大受震撼，喃喃叫道:“南星…”南星双手滑到她的两颊旁，捧起她的脸来说:“湘青，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记得你的纤纤玉手曾轻抚我的右肩、左胁，你曾在我耳边轻声细语了些什么，你又曾如何为我冒险犯虽难，不眠不休，这份恩情…”湘青轻点住他的道:“恩与情是两回事，你可别混了。”南星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不笑着捏一下她的鼻尖“如果我真的不清楚，就不会来了，报恩的方式很多，其中可不包括把自己送上门来这一项。”

“你！”湘青被他这么一说，不也娇嗔道:“就占人家口头上的便宜，早说该让二贝勒那一箭哑你的。”南星目光一闪道:“不想听我说话可以，因为我正想重温喂葯的美梦呢。”湘青先是因不解而一愣，随即羞红了脸想躲，但南星的双已迅速覆盖上她滑腻微颤的片，带来仿佛能扭转乾坤般的力量。

湘青急剧颤抖了一下，随着他火热的攻势，舌的，原本白的双颊渐渐转为嫣红，红得好似初夏的相火，又似深秋的枫红，只觉得脑中一片火热，像是刹那之间，天地倒置、宇宙轮转，除了南星强烈的刚气息，坚实的怀抱和似乎永远都不会足的热吻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良久、良久以后，南星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人的瓣，发出足的叹息，闭上眼睛，面颊着她的发丝，嗅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沉醉在她的柔情似水中。

“湘青，我的湘青，”他刻意加重“我的”两字，叫得湘青的心都要为之瘫软。

“从今以后，我再不是天边的孤星，我要将你这株小草，紧紧包裹在心里。”湘青什么也没有多说，只以依得更紧的身躯来回答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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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陈福一家前阵子都看得到湘青的消沉一样，这阵子他们也都能觉得到她的飞扬。

她吃得下，睡得着了，边时常挂着一抹神的笑容，眼里经常发出动人的光彩，就连绣作也愈发致起来。

朱红、湘青、鲜绿、鹅黄、粉橘、藕紫、金银，绣出了龙凤、鸳鸯、牡丹、莲花等等，种类繁多，彩鲜，美不胜收而且花样不断翻新，全是旧本样里所没有的，就好像她脑里自有图案不断的浮现出来，她只需要—一翻绣到布上即可。

除了小兰，没人知道那是因为湘青有了情滋润的关系，而其突湘育本来是对谁都不想的，毕竟当虽然蒙着面，南星终究仍是那个想要刺杀王爷的“狂徒”但在过年前后的这段时间内，因两人见面的次数实在太频密了，有湘青以买绣线为借口，实则和南星约在琉璃厂见面，正好被也来逛旧货古玩场的小兰撞见，湘青才不得不与她分享这个秘密。

不过撞见归撞见，湘青可不敢多提南星的背景，只得编说他是自己以前南方的旧识，这次在京城巧遇，他乡重逢，自然份外到亲切，很快便热络起来了。

好像自遇到南星后，谎言便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想到这里，湘青的心头不蒙上一层影，情的滋味固然甜美，但因南星从不提自己的家世背景，所以湘青也未曾详述过往的种种，那情的浓郁中，便好像无端的多了份酸涩。

可是他们每次连想见一面都是那么的不容易，时间不是十分的充裕，所以湘青也实在舍不得拿来质问他什么，这种情形便一直延续下去。

“湘青，你准备好了没有？”小兰的叫声，把她唤回到现实中来。

“好了，”湘青穿好棉袄，再捉起斗篷来应道:“可以出门了吗？”

“嗯，”小兰打量着湘青身上的玫瑰紫衣裙，桃的棉袄，马上连啧了好几声道:“你看你眉目如画，红滴，只可惜那位南星公子回南方去了，不能陪你一起逛灯市，不然我看他光瞧你就够了，也不必看什么花灯，猜什么灯谜。”湘青扑过去作势要呵她的:“听你嘴的胡说八道，打的是什么歪主意啊！你再多嘴，我就不陪你去了，看到时你忙着照顾两个弟弟，要怎么跟你的小三子‘人约黄昏后’”小兰一听，果然着急不已，忙一迭声的讨饶:“我不说，我不说就是了嘛，你行行好，如果你不陪我，那娘…一定也不会允谁我出门。”

“这还差不多，”湘青笑道:“走吧，别让你的小三子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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