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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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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一首圆舞曲起了众人的兴致,各人寻找了自己的舞伴,在水晶灯下翩然起舞。毕虹本想和杨平先跳一曲,却不料杨平竟执意走开,独自坐在角落里不愿加入这热闹庆的气氛中。

她大惑不解,难道儿子还是在怨恨着自己?她走过去,笑着问他:“阿平,为什么不跳舞?”

“我坐就好了。”杨平淡淡地说。

“是不是嫌妈妈老啊?”她呵呵地笑着,又指了指一个坐在他们对面的十七八岁的女孩“瞧,那位小姐也是一个人,要不,你请人家跳一个吧!”杨平没去看那个女的,更没有动身,只是对母亲勉强而又礼貌地笑了笑。

毕虹有点生气,她讨厌不听指挥的人。但她不动声,走到那个女子的旁边,耳语了几句。

那女子随即站了起来,主动走到杨平面前,伸出手,大方地说:“杨先生,能请我跳支舞吗?”杨平抬起头,冲眼是一道刺眼的蓝,只因为那女子前的一颗硕大的梨形钻石。她身材高大,却偏要穿一件粉肩长裙,再加上一件白绒绒的披肩绕着略嫌大的脖子,整个人更显壮实,十足一个屡获金牌的游泳好手。但样子又是不合逻辑的甜美,暗红的卷发,配着一对弯月似的双眸,一副不懂忧愁似的表情。

“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杨平站了起来,并没有去握她的手,反而欠了欠身,便离席而去。

他穿过人群,走到庭园,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一张原的长木椅子,跳上去,坐在椅背上,安静地观赏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个充法国乡村气息的大花园。用铁条扭成百合花状的黑围栏,瀑布一样泻着葡萄等一幕幕藤生植物,小角落里小树边都用水泥砌了许多长方形的小花坛,上面种了野‮花菊‬,弯弯曲曲的蔓生得漂亮。还有,草丛里,几个戴红帽子的陶制小矮人,都是从欧洲小镇购过来的,远远地隔着几米放一个,像一帮在努力地寻着公主下落的难兄难弟。

好惬意的景致!加上那些刚摆上的玫瑰和葵百合,彩就更雅趣了。但可惜灯饰太多,密密麻麻的一串像瓜囊里的籽。杨平看着看着,忽又想起了心音。那个仲夏夜里的售楼晚会,也是如此的灯火璀璨,他和她竟相遇了,那一次他觉到她内心的孤独…唉!

“杨先生。”忽然,有人叫了他一声。他听不清,但眼角却再一次被钻石的蓝刺住了。他知道又是那个女孩。

她不等他转过头来,便自个儿踩上了椅子上,坐在他身边,递了一杯红酒。

他接着,并呷了一口,口似曾相识的味道。心蕾,也曾送予他这样的一瓶琼

“我不是故意痹篇你的。”他有点不好意思,便解释道“我真的不舒服。”

“没关系啦。”那女孩嘻嘻地笑着,并伸出手说;“我叫kelly,我父亲是科迪燃油公司的亚太区总裁。”他笑了笑,礼貌地和她握了一下手,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你这个人酷的哦。”她不甘心被冷落,又挑起了话题“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呀?”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我的耳朵有问题,不能在太吵的环境待太久,否则就头疼。”

“噢!”她惊讶地嚷了一声,盯着他的耳朵瞅了好几分钟。杨平对这种反应很习惯,但不舒服,便喝了一口酒。

“咦?那你为什么能听到我说话?那你平时工作的时候怎么办?为什么你会聋?你会听音乐吗…”她回过神来,开始喋喋不休地问着一些伤人自尊的白痴问题,让杨平不胜厌烦。

“为什么你不说话?”她问到最后,终于觉察到他在生气,便把声音放小,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儿,又说:“你去过美国吗?我在那里玩过两年。”

“没有。”

“嗯,那你去过法国吗?我在那里读美术的。”

“我哪里也没去过。”

“噢!”她又惊叫了一声,好像很不可思议的样子。但过了一阵子,她又坚持了她的话题:“没去过?那你要是想去,就叫上我,别客气哦!法国最有名的菜是马赛鱼汤。不过那东西一点也不好喝,又咸又腥,比我家的小保姆做的牛木瓜汤还难喝,我现在想起都要吐。”她伸了伸舌头,装出可的样子,接着又说:“还有啊,卢浮爆里的全部都是垃圾。那些什么蒙娜?丽莎啊、维纳斯啊,又胖又老,丑死了…”

“在你的眼里她们可能是不漂亮,但在画家的眼里她们都是最美的。画家总是把自己所的人画在自己的作品里。”杨平突然了一句,像是在解释,实则在叹。

“哗…”她拍起手,夸张地大叫道:“你好有见地啊!听说你也是学美术的。怎么说我们也是同行啊。”他牵了牵嘴角,又喝了一口酒。

她望着他俊俏的五官,不自在地把头发挠到耳后,有点羞涩地笑了起来,说:“既然你是学美术的,一定需要模特,你看我行吗?”他转头瞧了瞧她,想了一会儿,也笑了笑,说:“你摆个姿势我看看?”她欣喜若狂,把披肩下,出又平又宽的肩膀,脯向前一探,做了一个人却又愚不可及的姿势。

“你的五官很好,你能闭上眼睛吗?这样表情更好。”话音刚落,她马上把眼睛闭上,等着他的偷吻。

“你等一等,我要仔细看一下。”他一边说一边把酒杯放下,小心小声地跳下椅子,轻手轻脚地走开,迅速地窜过草丛,利落地爬上围栏,翻过去,跳到别墅外的大街上。

他扬起了手,招了一部的土,钻进去。

“我可以睁眼了吗?”听着背后kelly那一声一声的叫嚷,他顽皮地笑了一下。这两个月来,他到自己本就没离开过看守所,苦闷一直囚着他的心。现在,他暂时逃,背上与希望编织的行囊直奔心蕾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