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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风波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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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沈叔叔是天下最够义气的好汉,如非他一心助我,爹爹镖局那有今局面?咱们男于汉大丈夫,一生便讲究一个义字,为义而死,虽死犹生,云儿!爹爹少时没多读书,是个大大老,但对这道理却明白得很,云儿你是读书明礼的人,爹爹说得可对?”他这句话正说中孙斌必嵌,这江南第一镖头对着朗朗似玉的儿子,真地老怀大畅,哈哈笑道:“你是咱们孙家的千里驹,爹爹是江湖上莽汉武夫,只怕要辱没你了,哈哈!云儿,你这次考得如何?”孙云龙强颜一笑道:“只怕是名落孙山,榜上无名的机会大一些。”

“不打紧,不打紧,咱们孙家数十年与功名无缘,但却个个都是顶天立地问心无愧的好汉,但求心安理得,功名原算不得什么。”孙云龙抬头瞧着父亲,只见他双鬓花白,脸上风霜刻削,形容已有老意,不口道:“爹爹!待您老人家五十大寿过后,咱们搬到一处山明水秀地方去,这里的事让沈叔叔他们管吧!”孙斌轻轻拍着儿子肩膀,目光中尽是怜,缓缓地道:“云儿,爹爹成天在刀尖林中混,又要应付人事,那自然要老得快些,云儿,你曾听爹爹说过金刀无敌骆老爷子么?”孙云龙点点头,孙斌接着道:“骆老爷子威震天下,他家世代为洛首户,他为什么还要行镖,只是不敢忘先人之业而已,唉!你太年轻,这当中你也理会不到。”孙云龙道:“爹爹,听说最近江南道上很不宁静,太湖陆伯母那种声势竟会被人将山庄整个毁坏,上次咱们此地开英雄大会,有什么结果?”孙斌摇头道:“江南武林道愈来愈下作了,人人贪生忘义,那还能成个什么事?唉!放目整个江南,武林中竟会找不出一个领导的人来,敌人个个击破,岂不是容易之极?那伙人在咱们这里大吃大喝几天,看看无事,俱都纷纷归去。”孙云龙道:“所以,我劝爹爹及早急勇退!”孙斌哈哈笑道:“爹爹这一生在刀尖上血求生活,岂能为几个贼子而畏慎了?等咱们镖局各趟镖到达目的,爹爹有意去探访太湖慕云山庄的疑案,替陆家母子报仇血恨!”孙云龙默然,孙斌又道:“爹爹平生受人寸恩,必泉涌以报,丐帮白帮主昔年于我有救命之恩,他功力过人,用不着咱们帮助,这大恩只怕难报了。太湖陆家,从前爹爹创镖局时,陆老当家鼎力相助,这笔恩惠是非偿不可。”孙云龙心中连转数周,终于忍不住问道:“爹爹,那丐帮白帮主是个很年轻俊秀的少年么?”孙斌道:“白帮主顶多只比你大十岁,但气度之宽厚,武功之强,堪称天下少年高手中第一把手,云儿可惜你上次赶考,不然定可见到这年青英雄,那真是平生快事。”孙云龙心中有一千个不服气,暗自忖道:“一介武夫算得了什么。哼!”但想到爹爹也是武林中人,不由大是惭愧,心中甚是烦恼,半晌搭讪道:“爹爹,娘的病老是不好,医生说娘身子弱,非要听补之药蓄气,才能对症下药,不然只怕难以痊愈。”孙斌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但医生所开大补大药,其中有一味难求,爹爹到处求人寻访,想来不久定有消息。”孙云龙忽道:“爹爹,娘头小柜中不是有一只人形灵芝?这不是天地间罕见的大补灵药?”孙斌脸一整道:“云儿,你看到了?这人形灵芝确是天地间灵药至宝,但咱们却不能用,你娘便是病得死了,这…这…也不能动用一片。”孙云龙道““爹爹,是别人托您保管的么?”孙斌摇头道:“那倒也不是,这…这是你祖父遗传下来的至宝,当年你祖父与人拼斗,身受重伤垂危之际,明知服食怀中灵芝,可以救得一命,但却宁死不食,后来你姑姑临终时给我,爹爹无能,一直找不到这物主。”孙云龙道:“如果咱们仍找不到物主,岂不是让这天地间白白收藏无用?那又与藏之深山何异?”孙斌叹口气道:“我也知道这层道理,但这物主是你祖父生平唯一恩人,将这还给他,这是你祖父一生最大愿望,咱们做后人的岂能妄自改变先人遗志?”孙云龙道:“天生灵药原是救人救病,如果那人知道这宝物弃之不用,便是死了也是不能瞑目。”孙斌怒哼一声道:“云儿休得胡说,你祖父那恩人功力通天,已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延年益寿永注长生,那是当然的事了。”孙云龙知父亲天最是正直,当下连忙陪笑道:“爹说得有理!不然咱们要找不到那恩人,岂不有愧人子之责?”孙斌心中一喜,只觉这子天资捷,最能体会亲心,而且从善如,实是自己平生最得意之杰作,脸渐渐和缓,柔声道:“昔年你祖父失镖,遗失的是贡品成形灵芝,官家追紧,眼看家破人亡,幸亏这位大侠出手陪了十多万两银子,后来你祖父无意中又巧得一枝同样灵芝,一心一意想要送给那大侠以偿所欠。但那大侠行踪如神龙一现。江湖上再难见其人其行,有人说隐居天山,又有人说隐居东海,爹爹天天忙着生意,也没时间去寻找,真是有负你祖父心愿了。”孙云龙道:“爹爹,这人如果健在,只怕已高龄古稀了。”孙斌点点头道:“这位大侠姓齐名天心,但后来又有说他原姓董,是七、八十年前武林至尊天剑董无奇之子。”孙云龙哦了一声,他对这武林中事除了偶听父亲谈起,其余一概不知,父子两人瞎聊了一会,已是三更夜半,才各自回屋就寝。

次晨一早,孙云龙悄悄叫过丫鬟小萍姑娘,两人低声耳语一大阵,那小萍姑娘只是摇头道:“这个小婢没有一丝把握,如果说错了话,惹得兰姑娘的心烦,岂不大失公子一番美意,小婢看还是公子自己去比较恰当。”孙云龙央求道:“好小萍,我从来没有要你帮过忙,这便算是最后一次啦!”小萍仰首问道:“万一兰姑娘拒绝了,公子如何自处?”孙云龙一愕,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小萍知公子脾气,当下又道:“我看公子还是三思而后行。”孙云龙沉半晌道:“我这便到栖霞山去找老和尚谈经去,如果她连这玉钗都不肯收,那!我回家又有什么意思,便去迹天涯吧!”他说说着。想到自己委屈之处,眼睛竟自红了,小萍和他自幼一块儿长大,对这公子格了若指掌,知他自负异常,但却偏偏会上寄居的兰芳姑娘,听说这兰姑娘本是秦淮河上顶红歌伎,便对公子情有独钟,只怕老太太也难应允这门亲事,何况兰姑娘芳心早有所属,公子这等聪明之人,竟是作茧自缚,真令人想不通了。

孙云龙见小萍呆呆地不说话,当下又道:“我到山上找大和尚,如果她受了玉钗,你便叫镖局的人上山来报个信,我好下山来替她祝寿,不然便不必了,我自会告诉爹爹上京读书去!”小萍知劝他不住,便接过那巧玉钗,只觉公子双手发颤,神情动之极。那玉钗虽小,但雕工细,龙凤集,潭影暮云,真是巧夺天工,美不胜收。

孙云龙道:“小萍,这事找只告诉你一个人,别让爹爹妈妈知道了。”小萍平与孙云龙一同玩耍,早就没有尊卑之分,她听孙云龙如此说话,忽然悲从中来,直觉他这一走不知归期何时,眼眶一红道:“公子只管放心,公子前程远大,万望不要自暴自弃,以伤太夫人之心。”孙云龙笑笑不语,他走进屋内,只见母亲卧在榻上,病容脸,半点不见好转,他轻声叫了两声,母亲却沉沉睡着,孙云龙打开榻边小箱,鼻端一阵清列香郁,他真想取出人形灵芝截下一段和药给母亲眼了,但想到爹爹厉害的面孔,以及自己种种苦恼,一时之间,直想抱头痛哭一番,但怕惊醒母亲,毕竟忍住了。

孙云龙沉片刻,走到马棚,牵出自己惯骑的川马,没打采跨上马鞍,一勒马走出镖局,往城郊方向走去。

走了半个时辰出了城门,放目远眺,四野尽是翠绿,孙云龙长一口气,中舒畅不少,忽然远处官道尘头大起,数骑疾行而来,孙云龙只见那马上骑士,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卷大红丝绢,赶得风尘仆仆,脸都是汗水。

孙云龙远远让开道路,待众骑走近,原来竟是专门替人报信为生的牛老五,他心念一动,不由狂跳不已,正要追上前去,忽然想到自己出城之本意,不意兴阑珊,拍马向栖霞山走去。

那州马路径甚本不用主人指挥,踏草层层上行,才走到半山,忽然远远传来阵悠扬钟声,令人信然心静,孙云龙心想:“大和尚早课已完,正好找他聊天去!”他骑在马上,那钟声一止,心中又自纷无比,他暗自想道:“那牛七一定是报榜的,如果高中进士,爹娘不知有多高兴,新科进士何等光辉?”她总不能再以小孩来看我吧!”想到此处,再也忍耐不住,勒马转身,又迳自往山下去了,他心中不住地道:“大和尚说宁静以致远,淡泊无是养生之道,但要我今不去看榜,那真是万不能之事。”他下山到了官道,纵马飞驰,半个多时辰来到城门,只见城门四周人山人海,原来那几个报榜探子,先将一份抄榜贴在城门上以利穷人家考子,再一家家投信讨赏。

孙云龙挤在人堆中抬头望榜,只一眼便见自己名字高中前茅,他心中一阵狂喜,回顾四周人群,忽觉心中茫然起来,他十年寒窗,原望今之成就,此刻目的达到,竟不知该再作些什么?

他缓缓挤出人堆,呆呆出了一会儿神,心中忖道:“再不久爹娘一定会知道了,我…回去么?还是上山去,等人来找我再回去吧!”他想了想又径往城郊走去,他自己也觉甚是矛盾。他这历经难关欣获成名之际,竟连最亲的父母也不想立刻见面了。

他又骑上栖霞山,远远将坐骑拴在树上,走上前去,轻轻叩开一处庙门,对那应门的沙弥道:“大玄禅师何在?”小沙弥连忙入内传报,不多久走出一个年迈老僧来,那老僧眉长髯一片米,仿若是白过了又转为此,真令人猜不透他到底有几许年龄。

孙云龙恭身一揖道:“大师别来更是仙健,真是可喜可贺!”那老僧大玄禅师道:“施主声音清越,朗朗似落玉盘!莫非大喜之事临身?高中新科进士?”孙云龙笑笑道:“小子何敢妄求?”大玄禅师道:“小施主此来或将有所教老衲?”孙云龙想了想道:“家父只因俗务久未能来拜望大师,他要小子来向大师请安以求教诲。”大玄禅师笑道:“孙施主豪气干云,老僧心服不已,小施主聪明无比,他成就正自不可限量!积善之家,可喜可贺!”孙云龙心中一片矛盾,自己也不知和大玄禅师谈了些什么,眼看已当天,小沙弥送上素面,孙云龙才吃了一口,忽然庙外一阵叩门之声,一个急促的声音道:“公子大喜!高中第五名进土!”那大玄禅师抬头微微一笑道:“小施主真好涵养,老僧服了!”孙云龙忽道:“大师上次说‘无心无灵,佛亦不真’,但若有心有灵,则又如何?”大玄禅师缓缓地道:“小施主热心人也,何必言佛?”孙云龙又道:“大师教我!”大玄禅师正道:“天心佛心,施主前程无量,造福民生,便是万家生佛,何用老僧之喋喋?”孙云龙抬头只见大玄禅师长眉下垂,双目合闭,真是宝相庄严,当下便道:“多谢大师指点,小子这便告退。”大玄禅师道:“小施主好自为之!”孙云龙向大玄深深一揖,随着家人下山而去,尚未走到家门,便闻爆竹之声不绝于耳,金陵镖局挤人群,好不热闹。

孙云龙心中暗想:“如非娘病倒上,我此刻只怕是在北京,正是高堂酒香,应酬不暇之时,人生际遇,真是不可预料。

那道贺之人,远远瞧着这新科进士,再也忍不住个个都上前来道贺观看,赞口不绝。

孙斌站在门院内,望着自己这俊雅不群儿子,心中真是弥着怜得意之情,待儿子走近身边,他用力握住云龙双手,笑容脸地道:“新科进士半月后皇上在京召宴,咱们过两天便要启程,云儿,‘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哈哈!你也该娶一房媳妇儿啦!”孙云龙脸一红道:“爹爹!您真是喜得糊涂了,这么多客人也不去招呼一下,孩儿瞧瞧娘去!”孙斌哈哈大笑,人群中走出一个三十多岁中年汉子,手执一卷布绢,笑着对孙云龙道:“恭喜云侄高中,沈叔叔老一个,也没有什么东西好送,送卷草书,听说是前人墨宝,送给老弟倒是恰当。”这中年汉子正是孙斌手下最得力助手,大力神沈平彦,孙云龙伸手按过,一抖开来只瞧了一眼,当下大吃一惊,忙道:“沈叔叔这是米蒂草书‘归去来兮’,已成千古绝迹,真是无价之宝,侄儿万万不敢拜受。”沈平彦哈哈笑道:“自来名马宝剑归赠英雄,才能相得益彰,这卷草书,贤侄能欣赏其中之妙,那才显出其中宝贵,叔叔连认都不认得几个字,如果附会风雅,岂不笑掉人大牙?”孙云龙犹自推辞,孙斌笑道:“云儿,你沈叔叔平生说一不二,你便拜谢受了吧!”孙云龙这才受了,众人纷纷赞美不已,正在此时,忽然前门门口一阵呼喝道:“巡抚大人到!巡抚大人到!”孙斌大吃一惊,看看众人都是面面相观,沈平彦连连摧促道:“大哥,快快出去!”孙斌一怔,整整衣冠,大步走向大门,才一出门,只见门前一顶八人大轿,停了下来,轿帘一掀,走出一个五旬左右清癯老者,孙斌上前拜倒,那老者亲扶起孙斌,和声道:“久闻金陵镖局东主为人义薄云天,有孟尝君之风,今一见果是不凡,令郎高中金榜,殿前点中状元也未可知,实是境内之光,下官先向兄台祝驾。”孙斌忙道:“大人这称呼小民万万提当不起,舍不敢留大人贵贺,恭请大人回府,小民这便率犬子前来拜候。”那巡抚大人一手道:“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孙兄何必太谦,下官见见世兄如何?”孙斌正要答话,孙云龙已大步走出拜倒地上,巡抚大人连忙抚起,口中道:“世兄不必多礼,真是年少英俊,年少英俊,事不宜迟,明儿一早便请夜兼程赶赴京城,以世兄文才品貌,大魁天下也不难耳。”孙云龙连声称谢,这时那些看热闹的人群都因巡抚大人到来,不敢站在门口,纷纷散开,远远在看这金陵中破天荒之事,一个朝廷大员,亲自江湖草野之民家中。

那巡抚大人挥挥手上轿而去,孙云龙大步走入内室,只见母亲打扮整整齐齐,跪在上拜祖,她招手对云龙道:“云儿,快快来拜祖宗保佑!”娘儿两人拜完祖宗,又说又笑,那孙夫人大喜之下,病自好了几分,这时金陵镖局道贺之人络绎不绝,孙斌人缘本就极佳,这大喜之事,人人自是锦上添花,那三教九,无不齐至,整个下午,孙斌父子便在送中度过,那做父亲的风,看起来比儿子还高兴几分。

孙斌虽是名江南江北的镖局主人,但江湖上人尤其是镖局中人,在官家目光中都是人,这江苏巡抚以二品之尊驾临孙家,那真是大大光耀门楣之事,孙斌虽是豪迈好汉,却也想不到会获此殊荣,只一下午时光,金陵真是无人不知,人人竞相乐道,传为美谈。

是夜孙斌大开宴席款待各路好汉朋友,孙斌父子坐在一桌上,那兰芳姑娘因是自铁军隆重托付,是以孙斌将她排在首席。

孙云龙酬应各桌,他酒量不佳,虽是浅尝,但毕竟喝了好几杯酒,更显得若丹朱,俊逸非常,人人都不由暗暗自喝了个彩。

孙云龙只觉头脑微熏,但胆子顿时壮了不少,他凝目注视那兰芳姑娘,却见她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再回头瞧瞧侍候在旁的小萍,只见她面灰败,孙云龙心中一阵刺痛,酒气上涌,有点支持不住了。

他心中只觉一片空白,那乐之情一点也没有了,他瞧着人人都以美羡的目光望着自己,心中更是茫然不解,连为什么要去‮试考‬也觉得多此一举了,孙斌只道儿子喝多了酒,便代儿子干了多杯,众人酒过数巡,闹到三更半夜,尽而散。

孙云龙悄悄溜出大厅,走到他边假山石,只见小萍早就等在那里,孙云龙眼光一望小萍,连话也没问一便道:“兰姑娘不肯收我玉钗!”小萍默然点头,孙云龙忽然怒声道。

“一定是你讲我的坏话了,是不是?”小萍只见公子红,额上青筋暴出,口中酒气熏人。便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心中大怕,虽是委曲冤枉万分,但却说不出别的话来。

孙云龙道:“小萍,你不愿我和兰姑娘好么?你的心思到底是什么,你当我不知道么!”小萍见他愈愈近,她何曾想到温和天的公子,会出这暴的一面,一时之间,真是又惊又怕,半晌才想出一句话来,哭声道:“公子醉了,我扶你休息去!”孙云龙被她一哭,头脑清醒了几分,长叹一口气对小萍道:“你把王钗还给我!”小萍伸手从怀中取出玉钗,孙云龙赏玩一阵,蓦然一扬手投入池中,头也不回,径自走回房中。

这时酒席已散,刚才一阵热闹已消,孙云龙只觉曲终人散,心中也不知是什么味儿,他痴知的坐在书桌之前,推开前窗,让那明月悄悄进来。

好半天他才能想:“那姓白的到底是什么人?能得兰姑娘如此倾心,孙云龙啊孙云龙!你自命学富五车,诸子百家都所涉猎,可是在人家的眼怕不值一顾,连亲切的瞧一眼也自不肯,你…你还有脸和这姑娘住在一块儿?”转念又想道:“走吧!走吧!明儿一大早便走,从此宦游官场,他锦袍玉带,那时候看着姓白的强还是我强?”他想到此,心中有一种报复的愉快,但只是一瞬间,又是无比的悲凉,那自哀自怜的心情,真快把他得疯了,他心中不住地道:“这一生我还能像从前一样愉快无忧无虑的过下去么?我能永远不想那兰姑娘么?”他抬头来月影渐渐偏西,忽觉烦渴之极,正要前去倒茶,忽然背后一个亲切的声音道:“公子,你喝碗茶休息吧!”孙云龙回头一瞧,小萍正捧茶碗立在身后,只见她双目中泪光莹莹,想到自己刚才对她无礼,不歉意,他伸手接过茶碗,喝了一口,瞧着侍立的小萍,忽觉她温婉无比,楚楚惹人怜受,忍不住扶着她香肩柔声道:“小萍,我刚才是酒醉了,你别见怪!”小萍道:“酒入愁肠最是伤人,公子您还是快睡吧!”孙云龙答应了,倒在上,那大玄禅师的声音仿若又飘到耳边:“造福生民,好自为之!”那声音愈来愈响,孙云龙只觉灵台一阵清净,心中喃喃地道:“我生岂为情?人间自有真章!大师大师!我孙云龙这一生便献给生民吧!”他思路想通,心中一片安宁,多来纠情丝一扫而空,不由呼呼大睡,翌晨一时又被唤醒,坐着巡抚专车赴京而去,那前前后后都有骑士保护,气势好不威风!

他这一走,金陵镖局安静下来,过了三天,这一大早,来了一个英俊长衫少年,手中捧着一个长方小包袱,一进镖局便道:“请孙总镖头来说话!”那镖伙见他氯势非凡.倒也不敢怠慢,连忙敬茶敬烟,搭讪道:“爷们要找敝局店东,只怕要稍等一刻!”那少年不耐烦的道:“孙斌保不保这趟镖,不保的话我自会去找别家。”但话才说完,一个中年汉子走出来道:“请教这位爷台有何贵干?”那少年冷冷地道:“这趟镖数目太大,你作不了主,快叫孙斌出来!”那中年汉子正是沈平彦,他乃是出名的老江湖,最是足智多谋,当下哈哈一声道:“这个请爷台放心,小可如作不了主,如何敢来答话?”那少年双眉一扬,砰的一声将手中那包袱掷在桌上,眼睛一扫四周道:“这便是了!这包东西在十天内要送到河北保定,你有把握么?”沈平彦见这少年盛气凌人,只听那少年又道:“这是无价之宝,如果有失,金陵镖局倾家产也赔不起,嘿嘿!连命也陪进去还差得多!”他口中尽是不三不四之言,那些镖伙早就不耐烦,纷纷叫骂道:“你话里怎么带渣儿?别当咱们是好欺侮的。”沈平彦挥手制止,冷冷地道:“咱们干这行的便是玩命求利,还怕把命陪进去么?阁下倒是多虑。”他语锋渐渐凌厉,那少年伸手长衫,摸出一纸道:“如果保到了,这是酬报一万两!”沈平彦吃了一惊,这一万白银何等数目,只为保这小包袱送到保定,那这包中之物当真是无价之宝了,当下沉起来,那少年抖开包袱道:“告诉你,这是江湖上武林中人人想得的秘笈,‘达摩祖师真经’”他此言一出,沈平彦心中怦怦作跳,定眼瞧着桌上,果真端端放着一本古模样的小册,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是真的“达摩真经”那真是学武人人梦寐以求的宝典了。

这少年明知此书宝贵,竟又抖出给众人瞧,也不怕人多出口风,是何居心,真是不得而知。沈平彦沉声道:“阁下快收起这书,咱们里面谈!”那少年冷然道:“常言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你金陵镖局如果接了这趟镖,便成江胡上众矢之的,我劝你还是三思才好!”沈平彦道:“阁下说得是,这达摩真经如果学武之人得到,那便能称霸天下,瞧阁下功力也是不凡,何必要将此经转送别人?”他出言相,那少年并不上当,极不耐烦地道:“你们金陵镖局不敢保便不保,-嗦个什么劲儿?”他话未说完,内室一个沉着的声音道:“谁说咱们不敢保了?金陵镖局创立数十年,阁下可曾听过有不敢保之镖?”那少年点头道:“还是孙总镖头快?我先付银子,咱们十天后在保定见面!”他说完大步走出镖局,沈平彦低声道:“大哥!这趟镖上怕有谋,咱们不接也罢!”孙斌道:“二弟!这少年全身隐隐放光,内功已达上乘,只怕便是…便是拔太湖大寨之主儿!”沈平彦知道孙斌格,当下不再阻止,沉着地道:“这达摩真经失传已达百余年,这本小册难道是真的么?”孙斌摇摇头道:“管它是真是假,咱们送到保定便是,别人安排好谋,咱们哥俩可不能示弱,会会这些子也好。”沈平彦转身吩咐镖伙,今之事不准丝毫,孙斌也道:“二弟,咱们兼程赶去,说不定还可在京中赶上云兄新科夸官哩!”沈平彦道:“一切都依大哥,小弟这便去准备!”孙斌忽然想到一事道:“二弟,作哥哥的忘了明是令郎弥月之庆,看来又只好委屈弟妹了!”沈平彦道:“这事既是大哥接下,愈快了结愈好,万万不可拖延,时间久了,难保不生枝节!”孙斌哈哈笑道:“好兄弟!好兄弟,咱们明知敌人谋,咱两个实力太过孤单,大哥去找个帮手去!”沈平彦道:“是金刀骆门的大弟子孙爷么?”孙斌摇摇头道:“此人是天地间一大异人,有他出手,咱们胜算大大增加,哈哈!”两人分手各自准备,那孙斌出门到暮这才回到镖局,面容沉重,沈平彦诸事准备妥当,这哥儿俩同榻而眠。

次晨一大时,天尚是早,两人携带兵器,将那千古奇书放在孙斌身上,骑马北行。

一路上倒也平静,这过了江苏边界,已是黄昏时刻,两人疾行一阵。只见前面山丘起伏,地势渐渐险恶,沈平彦道:“翻过这小山便是小村,大哥,咱们今夜投宿小村。”孙斌点点头,正谈话间,忽然人影连闪,三条黑影品字形拦到身前,两人一路上未遇敌人,都是提高警觉,此时骤见敌人,倒是心定不惊。

那三人都是黑巾蒙面,一言不发冷冷打量孙、沈两人,孙斌道:“请教阁下万儿?”那其中一人道:“凭你也配,亮剑吧!”孙斌心中大怒,但他知道这时万万不能气躁,当下伸手从背间拔出一长一短两柄兵刃,那黑巾汉子冷冷地道:“刀剑,难怪你能在江南称雄,原来真有两手。”沈平彦刷的拔出长剑,那三人中为首的道:“八弟,九弟,这两个给你们啦!”另两个黑巾汉子应了一声,神态骄横已极,为首的黑巾汉子退入山旁小林,几个起落走得远了。

孙斌见敌人托大,心中更加谨慎,那人蓦的拔剑,双双击来,两人动作一致,剑身在空中呜呜发响,声势大是惊人。

孙斌长剑一,短刀横削,他这夺刀法是刀中有剑,剑中有刀,昔年他父亲孙帆扬以此刀法和当年丐帮帮主蓝文侯火并,结果两败俱伤,孙帆扬死于蓝侯七指竹手中,但孙斌本人却受尽当今丐帮白铁军救命深思,他深明大义,知道昔一战是出于误会,因而冤怨一笔勾销,对于白铁军却是尊为生平救命恩人。

那两个黑巾汉子实在太强,长剑尖端呜呜发响,孙斌刀法虽妙,但每招都被得斜了。

战到分际,沈平彦长剑被击飞手,身形连闪,实是危急万分,孙斌心中焦急,一疏神短刀也被打

那黑巾汉子出手狠毒,凌空都是致命之击,蓦然两人长啸一声,双双飞起,凌空而下,两支剑子一反一正,分击孙沈两人,孙沈两人只见面门银光暴闪,敌人一剑接着一剑而来,两人不住跳跃闪避,堪堪闪过第七剑,第八剑已是刺到,再也闪避不及。

孙斌暴喝一声,长剑飞掷出手,咔嚓一声,被人齐震断,孙斌前鲜血直涌,他嘶声道:“请教阁下万儿!”那黑巾汉子哈哈狂笑道:“在下飞帆帮舵主。”孙斌惨然喃喃地道:“飞帆帮!飞帆帮!我姓孙的…”说到此再也支持不住,砰然倒地。便在此时,那沈平彦也自倒地而毙。

那两个黑巾汉子相对一笑,其中一人道:“玄天九剑如果咱们九兄弟一块施出,那是何等威力?”两人拭剑入鞘,扬长而去,走入林中,翻过小丘,施展轻功又疾行了一个时辰,忽然前面一股血腥气息,两人心中一凛,只见一具尸体倒在林间一株大树之边,那尸体已腐化大部,白骨磷磷,月光中甚是骇人心弦。

其中一个黑衣汉子大叫一声,飞步上前:“五哥…你怎么啦!”另一个汉子也追上前去,只见那死者正是刚才和他们在一起的五哥,当下又悲又急,待要去移动尸体检看,忽然心中一动,凛然道:“五哥遭人暗算,中了天下剧毒!”两人四下查看,那有半个踪迹,挖了一个大用树枝把尸骨填土埋了。

在这同时,孙沈二人遇害之处走出一个年老僧人,他口中连念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有事来迟一步,虽是除了一凶,两位施主仍是遇难?真是孽障!

唉!气数如此,孙施主如果早一时辰上山,便可不错过老袖,怎会如此局面?”他伸手摸索着背起两人,一阵笃笃木杖声,那老僧一步步走了。

同一时间,在遥远的金陵城,金陵镖局骤来强敌,一把火烧成平地,镖伙无一人逃生!那石墙上赫然留着飞帆帮的号记。

飞帆帮!飞帆帮!此举和丐帮白铁军结下死仇,因为在镖局中,有白铁军的心上人兰芳,是死是失踪?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