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书网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说 阅读记录

四警探贝舒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这才刚开始。”然而,德内里斯越来越无拘无束,又说道:“如果您真有耐听我讲,先生,亲的表兄,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就马上对您讲,偶然是怎样帮了我的忙。”

“请讲吧,先生。”

“偶然帮了我的忙。第一次,一天早上我在地铁里看见您在报上刊登的启事。我承认,那则遗失启事立即给我深刻的印象,那些小物品并不值钱,也很零星琐碎,您却要登报寻找。一截蓝丝带,一个钥匙孔盖,一个烛台托盘,火钳柄上的球饰,这些东西也许不值得登在报上,几分钟以后,我也不再想了,大概永远不会再想,要不是…”德内里斯故意卖了个关子以后,继续说道:“亲的表兄,您显然知道‘跳蚤市场’吧。这个的集市聚集的物品最为五花八门,摆放的秩序最为杂无章,十分有趣。就我来说,我在那里经常找到许多有趣的东西,无论如何,我从来不为逛这个市场而遗憾。比如说,那天早上,我翻出一个鲁昂古瓷圣水缸,虽然破了,经过修补,却具有人的风格…一个有盖大汤碗…一个顶针…总之,有一些意外的收获。突然,在人行道的铺石板上,在一堆七八糟扔在那里的不值钱的用具中间,我注意到一截丝带…是的,亲的表兄,一截拉铃蓝丝带,用旧了的,已经褪。而且,旁边有一个钥匙孔盖,一个银烛台托盘…”德·梅拉马尔先生的态度忽然改变。他极端动不安地喊道:“这些物品!这可能吗?!恰好是我要求收回的!但是,我到哪里去找呢?先生。怎样才能收回它们呢?”

“向我要嘛,十分简单。”

“嗯!

您买下了它们!什么价钱?我给你两倍、三倍的钱!但是,我一定要…”德内里斯安他。

“让我送给您吧,亲的表兄。我全部买下来,只花了十三法郎五十生丁。”

“它们在您家里吗?”

“它们就在这里,在我的口袋里。我刚回家去取来的。”德·梅拉马尔伯爵恬不知地伸出手来。

“等一等,”让·德内里斯说道,显得快活。

“我想得到小小的补偿…噢!非常小的补偿。但是,我好奇,生来就非常好奇…我希望看一看这些物品原来摆放的位置…知道您为什么如此珍视它们。”伯爵犹豫不决。那要求是不得体的,表明有某些不信任,但是他的犹豫是多么意味深长呀!然而,他终于回答道:“这容易,先生。请跟我上二楼,到客厅去。”德内里斯向两位年轻女士看了一眼,意思是说:“你们看到了吧…我总是心想事成。”但是,当他仔细观察她俩时,又注意到她俩脸上现出震惊的表情。客厅曾经是她俩经历苦难的地方。旧地重游,将得到可怕的证实。范霍本也明白,就要进入一个新阶段了。警探队长贝舒呢,他到兴奋,紧跟着伯爵。

“对不起,”伯爵说道“我给你们领路。”他们离开那个房间,穿过地面铺了石板的门厅。脚步的回声充了楼梯问。雷吉娜一面上楼梯,一面数着楼梯踏步。有二十五级踏步…二十五级!刚好是同一个数字。她再次支持不住,比先前更加厉害,走得晃晃悠悠。

大家赶紧来到她身边问:发生了什么事?她身体不舒服?

“不,”雷吉娜没有睁开眼睛,低声说道“不…只是有点头昏眼花…请原谅我。”

“您应该坐下来,夫人。”伯爵一边推开客厅的门,一边说道。

范霍本和德内里斯扶她到一个长沙发上坐下。但是,当阿尔莱特进了客厅,看了一眼,她喊了一声,旋转了几下,就昏倒在一张圈椅里。

于是,出现了一场慌,一阵有点滑稽的喧闹。人们盲目地忽左忽右转。公爵喊道:“吉尔贝特!

热特吕德!

快!拿嗅盐来…拿乙醚来。弗朗索瓦,去叫吉尔贝特来。”弗朗索瓦最先来到。他是看门人兼管家,无疑是唯一的男仆。他的子热特吕德年纪跟他一样老,皱纹却比他多,跟着他来了。后来,进来了被伯爵叫作吉尔贝特的人,伯爵急忙对她说道:“妹妹,这里有两个年轻女士到不舒服。”吉尔贝特·德·梅拉马尔(离了婚,仍然用娘家的姓)身材高大,头褐发,傲气十足,五官端正,脸上青焕发,在衣着与举止上却显得有点过时。她比哥哥更温和。她那双黑的眼睛分外漂亮,出严肃的神情。德内里斯留意到她穿一件深紫红连衣裙,上面有几道黑金丝绒镶边。

尽管她觉得这场面难以理解,仍然保持冷静。她在阿尔莱特的前额上轻轻洒了点科隆香水,吩咐热特吕德照料阿尔莱特,接着走近雷吉娜,范霍本正在雷吉娜身边忙来忙去。让·德内里斯推开范霍本,为了更近地观察他已预见的事态发展情况。吉尔贝特·德·梅拉马尔弯下身子,说道:“这位女士怎么样?大概晕得不很厉害吧?您觉得怎么样?”她让雷吉娜唤了那瓶嗅盐。雷吉娜抬起眼皮,看见这位女士,看见她穿的有黑金丝绒镶边的深紫红连衣裙,就突然站了起来,惊恐万状,喊道:“那只戒指!那三颗珍珠!别碰我!您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是的,是您…我认出您的戒指!

我认出您的手…以及这个客厅…这些蓝丝绸面家俱…镶木地板…壁炉…挂毯…桃花心木凳子…啊!让我安静,别碰我。”她结结巴巴地还讲了些含糊不清的话,像第一次那样踉踉跄跄,又昏过去了。阿尔莱特苏醒了,认出了在小汽车上看到的尖皮鞋,听见座钟那有点刺耳的当当声,呻道:“啊!这钟声也是一样的,这个女人也是一样的…多么可怕!”大家都惊呆了,谁也没有动。这场面有如滑稽歌舞剧,引起漠不关心的目击者发笑,让·德内里斯的薄嘴轻轻地咧开,他很开心。

范霍本先后观察着德内里斯和贝舒,要了解他们的看法。贝舒专心窥视着那两兄妹,那两人都惊呆了。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伯爵低声说道“是什么戒指?我猜这位女士在说胡话。”这时德内里斯说话了,他仍然是那么愉快,似乎对这些事无所谓。

“亲的表兄,你说得很对,我的两个朋友情绪动,跟总是伴随一点胡言语的无理狂热有点关系。这是我来这里要向您解释,并已作了解释的部分原因。您愿意再给我点时间吗?并且立即了结由我获得的这些小物品的小问题?”阿德里昂·德·梅拉马尔伯爵没有马上回答。他显得很为难,夹杂着明显的不安,低声讲了没讲完的话:“这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们该怎么猜测呢?我难以想象…”他把妹妹拉到一边,他俩起劲地谈。德内里斯朝他走过去,拇指与食指之间夹着一个加工成状如两只展翅的蝴蝶的钢片。

“这是钥匙孔盖,亲的表兄,我猜想它正是这个写字台一个屉上欠缺了的,对吗?它跟其他两个完全一样。”他亲自把这块铜片放回原处,内面的几个尖头自然地入原来的孔。接着,他从口袋里出一截蓝丝带,带子系在也是铜制的拉铃的把手上。正如人们看到的,沿着壁炉垂着一的丝带,末端有撕扯的痕迹,他走了过去。两截丝带的断头完全吻合。

“都很好,”他说道“而这个烛台托盘,亲的表兄,我们把它放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