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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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起云把扑药和水递到司徒玦面前时,她的脸和胳膊上添了几条指甲划破的血痕,很明显她没有把姚起云的话听进耳朵里去,让他看了后又是气恼又是心疼。
药是服下去了,可药效一时半会也起不了作用,司徒玦漂亮,非到万不得已又打死不肯出门看医生。皮疹遍布身上各个角落,挠又不让挠,况且挠了也不管用,那
意竟像是在骨头里,让人烧心烧肺地直
抓狂,哪里还心平气和得起来。
好在家里有薛少萍这样资深的药剂师,各种常备药品都很是齐全,姚起云听着她一连串叽叽咕咕的埋怨,也不吭声,打开一瓶薄荷膏,顺着她在衣服外的肌肤一路涂抹。
偏偏司徒玦的手又开始不听使唤,他抓着左手抹药,她那右手便悄悄地探向了受灾最严重的脖子。姚起云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跟她说过了多少次,再挠下去非伤了不可,她这样屡教屡犯的任,令本来心里就不太好受的他也失去了耐心,二话不说就把那只不听话的手重重拍了下去。
“哎哟。”司徒玦手一缩,本来就憋在心中的一腔无名火气顿时找到了宣处。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过
症状而暂时抛到脑后的旧恨新仇顿时涌上心间,如果她没记错,他们
本就没有和好。她还没想通该如何原谅他那天说的一番让人心凉透的话,这家伙居然反客为主地先给了她一顿教训。
“你干嘛打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她恶狠狠地说道。
姚起云头都不抬地说:“谁让你管不住自己,我是为你好。”殊不知司徒玦如今最听不得他这样自作主张的话,仿佛一句“为你好”就可以把他认为对的决定强加在她身上,从来不问她的受,就连那天的决裂,竟然也打着为她着想的旗号。
她气不打一处来,嗤笑了一声“我用得着你费心?你是我的谁?”姚起云正极力想回避那一天的不愉快,司徒玦的反击一语中的地打在了他的软肋上,得他无以应对,只能唯有沉默。
其实司徒玦也并非全无察觉他这段时间以来有心补救的姿态,可她要的不是这样消极而犹豫的弥合之心,他一天不肯收回那时说的话,她就始终不能释怀。她见姚起云依旧把自己的一只手搁在他膝盖上不肯放下,便将手一“你不是很有自知之明吗?说什么我是你养不起的一块玉,既然这样,你就应该离我远一点,小心碰碎了你赔不起。”
“好,随你便,你最好挠得自己跟癞皮狗一样,到时别说是什么玉,就连你今天扔掉的那块废石料都不如,看谁还稀罕你!”姚起云也在她的咄咄人下变得刻薄了起来。
司徒玦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大怒之下抓着刚被他捡回来的那只玩偶熊就朝他砸了过去。这一下正好砸在姚起云拿着薄荷膏的手上,那装着薄荷膏的小罐手而出,掉落在地板上,滴溜溜地滚到了墙
。
家里能够暂时对付皮疹的外用药只此一罐,别无分号,姚起云又气又急,连忙起身去捡,好在并没有泼洒沾污,尚可以继续使用。
他刚站起来,就看到盘腿坐在上的司徒玦故意看着他,示威一般使劲挠着自己的手臂。
“司徒玦,你再挠试试看。”他的耐心也被推倒了悬崖边缘,单凭一口气强忍着,摇摇坠。
司徒玦想当然是挠得更用力了,她手下的皮肤得让她丝毫意识不到疼痛,只有那一抓一道的血痕让人触目惊心,而姚起云心疼的眼神奇异地给了她抚
,他都说过两人就这么算了,又何必这付样子?她这么想着,手里的动作不但没停,反而更充
了挑衅,好像在说:“我偏要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姚起云确实从来都不敢拿她怎么样,两人自打相识起数不清有过多少次磨擦,不管是出于哪一种原因,关键的时候他总让着她。这一次司徒玦似乎也没有猜错,他在盛怒中别开了面孔,拒绝让视线触碰到她。
气,呼气,
气,呼气…仿佛这样真的能换来“海阔天空”司徒玦嘲
地笑了,嘴角刚扬起,冷不防却见姚起云一个箭步上前,钳住她停不下来的手,就势往后一拧。她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毫无心理防备,在他的力度之下身不由己向右侧倾斜,他也不理会,由得她扑倒。司徒玦还来不及发出声音,脸很快就吻上了亲
的枕头,双臂被他单手反剪在背后。
她在枕头上徒劳而含糊地发出了几个单音节,艰难掉转头部,才找到一个畅快呼的角度,惊魂未定地叫道:“你不想活了?我数到三,你再不拉我起来…”
“你怎么数就怎么数,说了让你别挠了,这回长记
了吧。”姚起云恨恨的声音从她的后上方传来。
司徒玦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平时的刁钻娇蛮全吓得抛到了脑后,情急之下,只得威胁道:“你再这样我要告诉我妈了!”那语气那神情,就跟幼儿园受到欺负急于找家长告状的小朋友无异。
姚起云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搐了一下嘴角。
“别动,涂了东西就不会觉那么
,你刚才吃的药也会慢慢起作用,然后你就可以去找你妈了。”他这才不疾不徐地接着把薄荷膏往她另外半截胳膊的皮疹上涂。
司徒玦挣扎了几下未果,于是便换了种方式。她认输似地颓然说道:“行了,别闹了。我不挠了还不行吗,你拧得我胳膊都快断了,让我坐起来再说。”她没有听到他搭腔,过了一会,觉自己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心中一喜,全力一挣,扭身就朝他踹了一脚“看你欺负我!”谁知那一挣并没有得逞,踢出去的脚更是扑了个空,姚起云将她往下一按,手抓得更牢了,原本并没有
觉到疼的司徒玦皱了皱眉头,他怕她的脚再添
,索
跪坐在
畔,用自己的膝盖牢牢抵住她。
“司徒玦,我都佩服你了,你用这一招的时候从来没有守过一次信用,居然还以为别人跟你一样傻。”他说着,已经一路抹到了她的腮边,司徒玦心中不忿,哪里肯乖乖地吃了这个眼前亏,趁他的手凑近边,张嘴就是一口,好在姚起云早防着她,闪避得还算及时,堪堪被她的牙蹭到指尖,他是没什么事,反而司徒玦被他手上薄荷膏的味道呛得五官皱成一团。
姚起云终于被逗笑了“你吃这个的话好商量,我可以多喂你几口。”她在那股辛辣的味道中说不出话来,自知如今落在劣势,他也没有恶意,便没有再继续无谓地斗气,装死一般趴在那里任人宰割,由着他把那玩意抹遍她身上所有看得见且布
疹子的地方。
事实上,只要她肯静下心来,那种蚀骨的反倒没有那么
烈,况且他的手所到之处,带来了薄荷膏粘稠而冰凉的触
,一阵麻麻的刺痛之后,绷紧的皮肤和神经随之一道舒缓了下来。
“怎么样,知道不挠也不会死了吧,看你还不知好歹。”姚起云起身旋紧薄荷膏的瓶盖,两手都已离开司徒玦的身体,她竟然一时间也没有动弹。
“好一点了没有?”他用手顺了顺她的马尾。司徒玦埋在枕上的头微微摇了摇。
姚起云出狐疑的表情“涂了药也没用?不可能吧?”他思忖了片刻,惊道:“难道过
症状不止体表的荨麻疹?你有没有觉得呼
困难?说话呀,你别吓唬我。”司徒玦咬牙,有气无力地望向他。
“呼你的头。就算你涂的是仙丹妙药马上有效,问题是还有一大片地方没有抹到呢。”她说着便把自己t恤的领子往后拉了拉,脖子下的肩、颈、背俨然是重灾区。
先前姚起云并非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只是两人过去再亲密,毕竟仍有要避嫌的地方,他哪里敢贸贸然上下其手。
“你自己能行吗?”他把刚合上的药膏递过去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