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绝望中的一线希望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手腕被牢牢抓着，双眼瞪大，呆呆地看着北冥浩天俊脸上少有的凌厉神，雪白的牙齿不自觉地将咬得红肿，如来用颤抖，近乎啜泣的声音说:“师兄…师兄，你不知道…我…我对她说了很残忍的话，我明明知道她…再也无法支持下去了，但是，我竟然…我甚至不肯欺骗她，令她得到最后的心安…是我！是我害死她的！”无尽的后悔深深地煎熬着他，整整一夜，他伤心内疚得红了双眼，却始终无法落下半滴眼泪。是炙热如火的愧疚，将眼眶烧得乾涸，泪水化成蒸汽，只余下伤心的颜。

他越是自责，北冥浩天的脸就越难看，从来笑意从容的嘴角，渐渐地僵硬起来。

一切事情就如他所推算的顺利发生，如来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从没想到，如来为了解开封印，竟然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冲出马路中心被车撞，更想不到如来会将李昕昕的死自我归咎。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人，更明白如来的一切，到头来，却发觉原来不是。是关心则、是人实在太难以明白，还是如来的情远远高出他想像之外？

北冥浩天想着，倏然锋利的眼角一掠沉缅在伤痛中的如来。

看来还要再残忍一点…

飞快地盘算着，北冥浩天默默地看着如来，好一会儿后，开口说:“如来，别再骗自己了！”四周骤然静默，如来抬头，用茫然怔仲的眼睛看着北冥浩天。

“你的确怨你自己，不过，在你心中应该很清楚，真真正正错的到底是谁。”

“不是，我…”如来着急地动瓣，似乎想辩解甚么，却被北冥浩天俐落地打断。

“别再为他们找藉口了！如来，小时候我教过你，人心变幻，软弱。其实，心不单可以骗别人，更可以骗自己。如来，我的小如来，别再犯你本不应该犯的错了，别再为你的心掩饰。顽固，坚定，固然可，但是，诚实也是一种美德。”在铿锵的声音中，如来呆呆地看着他，红得发亮的眼睛中盈了悲伤、难受、茫然与疑惑…种种惹人心怜的情绪，让北冥浩天觉得心痛，却没有将眼神栘开，依然目光炯炯地看着如来。

在他锋利如箭的眼神注视下，如来被刺伤了，刷白的瓣不犊禳抖，北冥浩天怜惜地伸出指头，轻轻抚过他的。

“如来，在师兄面前，不必说谎，永远也不必。”柔柔的温暖过破碎的心，如来乏力地闭上眼睛，用疲惫的声音问:“为什么你总要毫不留情地揭穿我？”北冥浩天微笑，声音柔和地答:“因为我你。”如来浑身一震，双眼猛然睁开，定定地看着北冥浩天。

“因为我你，所以更希望你可以用心看清一切。我的小如来，别为了外在的观念而扭曲你的心，坦白地面对自己吧！”即使用款款情深的语气说出，北冥浩天的话，永远准而直指人心中的脆弱。在他充力量的声音中，如来圆润的肩膀，乃至抓着单的指尖都在抖动着，雪白的喉结上下咽动，好半晌后，终于吐出了声音。

“你说得对，我怨我自己，不过，我更恨那些人！”只要一开始，接下来的一切就变得容易多了，十指紧紧抓着单，如来以难以抑声音中的动。

“为什么撞伤人之后要扬长而去？为什么没有人肯停车救她？她本来不用死的！她本来不用死的！十多辆车子经过，车内有男人、女人、老人、中年人、年轻人，却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停下车来。就因为不认识她，所以可以漠视她的生命？就因为不想脏车子，所以让她去死？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那么冷漠？”他终于亲眼见识到北冥浩天口中所说的第八宗罪…冷漠。也终于知道，冷漠原来是如此可怕。

猛然从病上坐起来，如来抓着北冥浩天的衣服，就像溺水的人抓着一救命的水草一样，紧紧抓着不放。

“师兄，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奇怪？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冰冷？你知道吗？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地走远，我就好像被扔到冰天雪地一样，浑身都很冷很冷，由心底冷起来。”北冥浩天没有出言安，而是默默地展开双臂，将他簌簌发抖的身躯搂入怀中。

无尽的温暖令如来无法不去依赖，放软身躯把脸埋在北冥浩天结实的膛上磨蹭。只有在北冥浩天面前，他可以自己的软弱，令受重重枷锁困扼的身心得以稍歇。

冰冷，紊的气息渐渐得到平伏，依偎在北冥浩天怀中，沉默良久，如来用死寂的声音说:“师兄，如果你今天的目的是要我对人到伤心绝望，那么你成功了。”

“所以？”北冥浩天轻轻挑起眉头，表情虽然平静，眉宇之间，却不自觉出即将得到胜利的喜气。

“我俩之间的约定，我已经有了答案。”如来深深一口气，正要说出北冥浩天期待的答案，急诊室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了。

“你…请问你是活佛大人吗？”谁也没有回答，只是不约而同地瞪着唐突的闯入者。

闯入的只是一个很平凡的老男人，穿着短袖的格子衬衣，头发花白，看上去大约七十多岁了。

他盯着如来，看了几看，接着，大呼小叫起来。

“天呀！我没有认错人，你是活佛，你就是活佛大人！”碍事！北冥浩天冷哼一声，墙上的黑影随着他的心意，悄悄摇晃，那个男人却忽然掉头跑了出去。

腹疑惑地看着晃动的门板时，男人又推着一辆轮椅跑了回来，接着“砰”的一声，跪到地上。

“活佛大人，求你救救我的子！求你救救我的子！”眼角轻轻掠过坐在轮椅上瘦骨嶙峋，脸枯黄的老婆婆，如来脸无表情地给予他一个无情的答案。

“你认错人了。”

“不会！一定不会！昨晚，才看着你从救护车下来时，我都以为自己认错了，我犹疑很久很久…但是，我现在确定了，你就是活佛，否则，你明明受伤了，现在怎会一点事也没有？而且，我曾经看过你的照片，我认得你！我认得你！”男人斩钉截铁地认定如来就是活佛，如来摇摇头，别过头去，作出无声的否定。男人却不死心，将头抵在地上，苦苦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