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诸法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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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长发重新束起，戴上黄僧帽，颈挂菩提子项珠，俊俏的脸上是端严的神，以高贵的姿势坐上牙，宝伞开路，在大队喇嘛的护佑下被抬出会场。

在严严肃穆的音乐声中，会场中所有人都站起来合什，弯躬身、甚至五体投地伏在地上礼拜。

斑高在上接受膜拜，觉不是众人以为的尊荣，只是孤独。

没有人会陪他聊天，没有人再逗他笑，甚至…没有人敢直着身子看他。

不愿多想，如来垂下眼睫，向地上的人看去。

不少病入膏肓，瘦削颤抖的身影入眼。眼见他们拖着病体虔诚顶礼，如来悲悯地把手伸出去，一丝灵光骤现，在列队左后方的武僧斯达巴飞快地赶前两步，着声音对他说。

“活佛大人，请先别费力气。”

“哦？”手，很自然地定住了，如来疑惑地挑起眼角，向斯达巴看去。

“请先发动曼陀罗法阵，之后，再救他们也不迟。”不想被在场的善信听见，斯达巴将声音得很低。

“这与之前决定的程序不同。”无论是他闪烁的言行，还是话中的意思，如来都无法认同。

“而且，发动曼陀罗法阵后，我未必还足够的能力救治他们。”

“如果活佛大人先治疗他们，也会影响曼陀罗法阵的发动。所以，请活佛先发动曼陀罗法阵，这是达赖喇嘛的意思。”早知道说不到三句，他就会将达赖搬出来，如来也不意外，只是扬起洁白的手指，指着跪在地上的人，淡淡地问:“那你要如何向他们代？”在场的善信大多怀抱最后的希望而来，一心求活，若最后成空，即使发生暴动，也不奇怪。

“不需要代。他们只会以为曼陀罗法阵是活佛在救治他们之前要举行的仪式，司仪已经在大银幕上指示场内场外的人一会儿同心念诵金刚经，以助活佛请诸佛。”成竹在的回答，换来如来的抹不屑的波光，丰润的吐出经过冷冻的声音。

“原来是经过处心积累的计划。”

“活佛言重了，这也是达赖喇嘛的指示。”斯达巴必恭必敬地合什，垂下头去。

冷眼看着他的头顶，如来默不作声。

以弘法治病为名，聚集数万善信，同时念诵金刚经，以助发动曼陀罗法阵，这个如意算盘打得真响！

师尊，你当真如此着急地要将天魔找出来吗？找出来又如何？还想要他再帮你活一次？

指尖轻轻着眉心的红痣，如来叹息…人，求生存的望，竟然可以如此强烈，甚至不顾一切。

登上会场中央的巨大圆台，台下以青、黄、赤、白、黑五，绘成圆形的曼陀罗法阵。

九十九名身披袈裟的密宗大小活佛已经各自站在代表本尊诸佛的印契之上。

步下牙，伫足阵法中心，如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地定定地看着代表他本尊的金莲印契，沉默多时，终于盘腿坐了下去。

法螺吹起，金刚铃动，在万众一心的念佛声中，九十九名活佛口念密咒，同时舞动十指，结成不同手印。

旁人看去，只能够看见他们在念咒和结手印。不过，从如来的一双灵眼看去，眼前却是一道又一道不同颜的灵光冲天而起，渐渐合围成一个浑圆。

静看灵光迫近阵眼，如来半敛眼帘，举起双手。

双手食指立起，结成不动本印，中指重叠食指，小指，无名指弯曲，拇指直立，成大金刚轮印。

随着手指舞动组合，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轮印，一个又一个手印结成，金光从他身上缓缓灿烂，当结到最后一个宝瓶印时，如来迟疑了。

只消将右手包护着左手，念出最后一字真言，就可以令曼陀罗法阵成功发动，这么简单的动作，他竟然做不到。

若曼陀罗法阵成功发动，笼罩在香港的魔气就会一扫而空，据之前的计划，他将化出灵元，遁着地面上残留的魔气，找出天魔的真身。

垂眼，看着缓缓贴近几次，却如终分开的双手，如来心紊，至此，他终于不能不承认，他本不想找出天魔，因为…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