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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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局愈来愈差了,由天起,盟军的飞机就千百架的来,对全台进行?秃湔ār郧跋抻诨刂卣颍衷谠蛎芗赖裾疾环殴芏喟傩找虼思移迫送觥?br>守业和哲夫大稻埕都待不下去了,由他们口中所诉,战争似乎到了你死我活的最后对决阶段了。所以盟军更集中火力对付这本人称之“炸不沉的航空母舰”的台湾。
“看起来是很悲观的。”守业私下对家人说:“去年十月有一架本飞机自己去撞坏圆山神,就有人谣传这场战事本会输。”淑真一听,马上脸惨白,她想着大儿子在东京情况不明,二儿子一毕业就征调受训,三儿子才十六岁,也加入防卫警备队,准备投身战场。
“老三说,学校已经在教他们,如果美军登陆台湾,要如何奋勇作战了。”淑真忧戚地说:“天呀!他还是个胡子都还没长的小孩呢!”
“这有什么!人家杂货行的老二,才十五岁,骨灰都送回来了。”守业说:“现在不但男人征,连女人也召集了,搞不好哪一天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去呀!”
“打战征女人做什么?”淑真问。
“做看护妇呀!”永业说。
眼前大家所谈所想的都是战争,未来被炮弹黑烟所遮,看不到一点光明。
惜梅一直以为只有哲彦和纪仁需要祝福,没想到有一天战争会落到家门口,家乡等他们的人也不见得能够平安活着。
她等着大伯母英配葯,坐在椅子上呆呆想着。
英刚接到二儿子由南洋来的信,眼睛还红肿着。
“别伤心了,没信你哭,有信你也哭,真搞不懂。”守川对子说。
“这信是一个月前写的,谁知道他现在又怎么样!”英哽咽地说。
“人家惜梅三年没收到哲彦一封信,也没哭得呼天抢地。你真没长辈款。”守川说。
“阿嫂是疼孩子,伤心是自然。”守业说:“惜梅的命是自己选择的,能怨天尤人吗?”
“女儿已经够委屈了,你不安她没关系,也不要冷言冷语地骂她吧!”淑真直瞪了丈夫一眼说。
守业对女儿的婚姻始终都有微词,惜梅早已习惯。为避免父母为她争吵,她转向守川说:“中圣已经烧烧退退两天了,要不要紧呢?宽慧急得两夜都没睡,她问你要不要请西医看看?”
“有退烧就表示有效。”守川说:“中圣这孩子太娇了,一病就是麻烦。她若不放心,就请西医。只不过战争期间,医生也不好请呢!”
“他一定是躲空袭时在野地被恶鬼煞到的,叫宽慧拿中圣的银锁片,我帮她去庙里求个神符看看。”英说。
“叫宽慧也别太累了,她身体薄弱,又怀孕八个月,我再多的仙丹草葯也来不及她补呀!”守川吩咐着。
惜梅唯唯诺诺应着,拿了葯包,便飞奔回黄家。
宽慧一直自责着前两天不该出门。那天气特别闷热,她们去祖师爷庙拜拜,恰遇警报大响,她们忙跑向最近的防空。
那个防空在山边,十分狭小,地上还积着雨水。偏偏上香的人多,全都挤进来。
中圣原已受惊吓,又着连大人都不舒服的空气,自然吵闹不已。宽慧为怕他的哭声吵到别人或引来厄运,不时用手捂住他的嘴,得母子俩都筋疲力竭。
那次空袭相当长,仅次于她和纪仁在西门町的那一回。
中圣当晚便不吃不喝,发起高烧来。宽慧一向是儿子打个嚏都要忙成一团的人,现在更是不得了,她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也随着儿子茶饭不思,眼看一个病人就要成两个了。
惜梅一到家就直趋厨房,玉正带着两个孙女在煎葯,一旁阿枝嫂在煮饭,空气中充着葯味和番薯味。
“你大伯怎么说?”玉担心地问。
“大伯说,烧再起来,就请西医看了。”惜梅说。
月和贞两姐妹都还穿着海军领的制服,她们今天放学也太早了吧!
“学校又提前下课了?”惜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