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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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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已是强弩之末的何可刚及仅剩两千余人的明军看到援军,顿时士气高涨,而后金军此时也知道来援的明军打得竟是吴字大旗,而且个个一手火铳一手马刀,正是吴三桂部下特有的武器,面对吴三桂,这些后金军竟是心生怯意,双方彼消我涨之下,竟被何可刚在后金大军的包围中打开一道缺口,冲出了包围圈。代善却是心生疑惑,大军开拔前,吴三桂还在盛京,他是如何逃出盛京的?竟还能及时来援?面对吴三桂,代善虽说不像普通后金军一般胆怯,可也心生戒备,更何况眼下形势已经失去全歼这两万明军的机会,再战下去也不过是两败俱伤,最可怕的是手下军卒竟已生怯意,士气低落,无奈之下,代善只能传令下去,重新整队,准备撤退。可明军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特别是吴襄的五千骑军,刚到战场,正是生力军,见代善想要重整队伍,马上下令五千骑军直奔后金大队而去。代善见明军竟如此无礼,自己四万军卒不过损失两三千人而已,而明军却损失惨重,已伤亡四五千人,就算加上援军也不过两万出头,竟还想反攻自己,他当然不会示弱,命部下上前敌。只是他却忘了自己这三万七千余军卒中还有一万八千左右的军,刚才虽然已经包围了何可刚,但何可刚却极为顽强,左突右杀之间,使代善无瑕整军,那一万八千军在占据上锋时,本不需将领指挥,人人争先,打得极为出,可此时一旦出现变化,却因没有统军之人,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顿时发生混。不但不能及时列阵敌,甚至波及了代善的大军,战场上瞬息万变,那里还会给代善重新布置的机会。

吴襄看准了时机,五千骑军直奔这些军而来,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敌人膛。袁崇焕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马上命全军随之跟上,八千骑兵在前,五千火阵,而已经冲出后金包围的何可刚,虽说损失惨重,却也不甘于寂寞,杀了个回马,与吴襄一前一后杀入后金军。本就混的后金军面对明军的强大攻势,已经是毫无还手之力,代善的近两万铁骑却因军的阻拦无法支援,只能眼看着明军竟在军中杀出一条血路,何可刚与吴襄在军中央会合,立即向四周杀去,只杀得军四散而逃,冲向代善所率的两万铁骑。代善虽已命督战队上前阻止,可不到千人的督战队若在平时也许还有几分威严,但面对这一万多急于逃命的军,他们本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军冲入军阵,将军阵冲得七八糟,而随后杀到的吴襄更是充分展示了这五千吴家军的强大战力,远者用火铳,近者马刀,虽然也有些后金士卒拼命抵抗,可转眼便被如同洪水一般吴家军没,没有溅起一丝涟漪。代善眼见此景,已知再无回天之力,好在儿子已经救了出来,干卒虽说损失惨重,可自己总不能在此等死,只能咬牙切齿的对部下说了声:“撤!”说完便已带着千余亲卫撤去。

其余后金士卒见将旗渐渐远去,知道主帅已退,他们更不会拼死抵抗,也都跟着帅旗的方向匆匆逃命。袁崇焕、吴襄虽想追赶,可正在这时,从城内出来一人,来传兵部将令,皇太极亲率六万大军攻打德胜门,主将桂已经受伤,七千军卒仅剩千人勉强支撑,德胜门危矣,令大人前去支援。袁崇焕狠狠一甩马鞭,虽然他也知道若是能继续追击,将眼前这四万后金军斩杀,这京城之围便解,更可让后金军元气大伤,乖乖的滚回到他的盛京老家去,可兵部将令不敢违,若真被皇太极打进了京城,抗旨事小,真的伤了万岁,自己岂不是百死莫赎。只恨这京城守军竟如草人一般,刚才明见城下自己危在旦夕也不支援,而此时后金攻城,他们竟还要自己前去支援。心中虽气,可也只能重整军伍,支援德胜门,因此才在德胜门下与皇太极相遇。双方僵峙片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而这时代善也终于派人来将情况向皇太极说明。皇太极听后真是恨得牙,若不是那岳托违令不遵,代善子心切,此仗如何会到这种田地,更可恨的却是那吴三桂,直到此时他们也没清来得是吴襄,还只当吴三桂来援。多尔衮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凭盛京几万大军竟留不下一个吴三桂,让他逃出盛京,而且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代善即将胜利时杀了出来,竟仅凭一已之力,扭转乾坤,打得代善狼狈而逃,而且听传令兵的话,那五千吴家军损失更是微乎其微,这更让皇太极丧失了一战的勇气,最终只能命部下依次撤退,去会合代善,全军撤往南海子。此战明军虽说击退后金,取得胜利,可损失较大的却是明军,桂手下七千骑军仅剩一千有余,袁崇焕两万大军折损六千多,加上城上死伤明军,共计折损一万五千人,只有吴襄所率的五千军卒仅有几十人的死伤。

而后金特别是代善虽说大败而归,可因为当时袁崇焕没能及时追击,逃散的后金军先后归队,代善的两红旗仅伤亡五千左右,皇太极部下损失三千余人,总计损失也不过八千人,无损后金本,实力仍在。看皇太极大军撤退时仍然时军容整齐,进退有据,袁崇焕当然不敢追击,只能命全军原地待命。不管怎么说,明军总算是取得了后金进关后的第一场胜利,十一月二十三,崇祯帝在平台召见袁崇焕、桂等人,对袁崇焕依然是态度和蔼,且有赏赐。不过,此时崇祯帝心中已对袁崇焕起了疑心,尽管他不,但当袁崇焕提出要率兵入城时,朱由检却以城外忌可无军为由一口回绝。两天后,当袁崇焕再次提出把自己的部队开进外城休整,并请辅臣出援时,崇祯帝仍然拒绝。而大同总兵桂的部队却被以损伤惨重为由,可以驻扎在外城休整。袁崇焕至此已觉察到有些不对头了。

崇祯帝之所以不让袁崇焕入城,主要是听信了谣言,怀疑他已勾结后金,几次提出入城只为得入城叛。就在这时候,清兵捉到了两名明官派在城外负责养马的太监,一个叫杨,一个叫王成德。皇太极因前番大败,正为此恼火,见到这两人不由心生一计,派了副将高鸿中、参将鲍承先、宁完我、巴克甚、达海等人监守。俘虏了两名小小太监,何必要派五名将领来监守?其中当然有计。高、鲍、宁三人是投降清的汉人。到得晚上,鲍承先与宁完我二人依照皇太极所授的密计,大声“耳语”互相说道:“这次撤兵,并不是我们打了败仗,那是皇上的妙计。你不见到么?皇上见了袁崇焕便退兵,那是因为皇上和袁督师已有密约,大事不久就可成功。”第三十八章驰援京师(二)这两名太监睡在旁边,将两人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十一月三十,皇太极命守者假意疏忽,让杨逃回北京。杨将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禀报了崇祯帝朱由检。十二月初一,崇祯帝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便以议饷名义召见袁崇焕、桂等人。袁崇焕一赶到平台,崇祯帝冷着脸劈头就问:为什么要杀文龙?援兵为什么逗留迟缓?崇祯帝好像忘记了他自己几个月来的言行:当初袁崇焕斩杀文龙,崇祯帝“优旨褒答”并下令公布文龙之罪,收捕其爪牙,距今不过几个月;袁崇焕自山海关率军增援赶到蓟州时,崇祯帝还“温旨褒勉”这也是20天前的事。就在不到10天之前,崇祯帝还给袁崇焕不少赏赐,以奖其功。毫无准备的袁崇焕,被崇祯帝这么没来由地一问,连话都说不出来,本无法辩解。其实崇祯帝也不要袁崇焕辩解,当场下令锦衣卫进来捆人,押赴诏狱。朱由检随即宣布由桂总理各路兵马,节制诸将,马世龙、吴襄分理辽东兵马。

这样一来,吴襄就呆不下去了。在北京城外等了三天,见袁崇焕始终没有获释。崇祯派太监向城外袁部宣读圣旨,说袁崇焕谋叛,只罪一人,与众将士无涉。众兵将在城下大哭。吴襄与何可纲惊怒集,立即带了部队回锦州去了。正在兼程南下赴援的祖大寿等袁部主力部队已经赶到了山海关附近,却得悉主帅无罪被捕,北京城中皇帝和百姓都说他们是“汉兵”当然不会再来驰援京城。朱由检得知吴襄和何可纲竟不遵圣旨,私自调兵北去,连忙召集内阁全体大学士与九卿中议事。坐在龙椅上朱由检气得脸煞白,指着下面的众臣道:“反了!反了!这些人眼中可还有朕这个皇帝?可还有这大明江山?朕不过抓了一个私通敌军的叛将,他们竟然就不顾京师安危,离朕而去。来人,马上传朕旨意,将吴襄、何可刚、祖大寿等辽东将领尽数给朕抓回来,朕要将他们一一问罪!”面对盛怒中的朱由检,下面一众朝臣虽然心中不以为然,可却无人敢上前劝阻朱由检。还是孙承宗实在看不下去了,此时吴襄、何可刚已经撤往辽东,祖大寿的援军不但停步不前,反而控制了山海关,接应吴襄、何可刚两人,整个辽东此时已是人心慌慌,随时都有叛的可能,朱由检这道圣旨一下,就算本来不想反的,到时怕也只有造反一途。若他们与后金勾结,别说京城不保,就是整个大明江山也会成为这些人南下牧马之地。

“启奏万岁,吴襄、何可刚等人决无反意,只是见袁督师下狱,担心自身难保而已,况且此时城外尚有十万后金铁骑围城,仅靠城中十几万京军,怕是难以抵档,还望万岁三思!”一提起城外的十万后金铁骑,朱由检顿时没了主意,后金铁骑的威力朱由检虽未亲见,可仅听各地战报,便知其强大,虽然盛怒,可若京城不保,自己命不保,再追究谁的责任都没有用处。

这时其他朝臣见孙承宗出面说话,开了头,就算不为大明江山为朱由检考虑,也得为自己身家命考虑,后金一旦进城,倾巢之下忌有完卵,当下也是纷纷上前劝阻朱由检。朱由检年纪虽轻,可这几年皇帝当下来,心智也已经成,说制罪关外将领不过是一时气言,此时一听孙承宗及朝臣所言,顿时醒悟,没了辽东将领,这京城如何守得下去,若是他们再私通后金,京城危矣,大明危矣。最后只能问策于孙承宗及众朝臣。孙承宗为其出主意,下旨褒扬吴襄等人,说是两者有别,不搞株连,同时,建议请狱中的袁崇焕给吴襄等辽东将领写信,以袁、吴之间的私和上下级关系,来阻止吴襄等辽东将领谋反。袁崇焕在狱中虽是百般不愿,可孙承宗一句“以国家为重”向来忠心的袁崇焕只能依令写信,朝廷立即遣人追赶吴襄,把此信给了已经赶到山海关的吴襄。孙承宗还趁热打铁,写密信给吴襄出主意。他要吴襄立即上章自列,并且为朝廷立功,帮袁崇焕赎罪,并承诺为吴襄在皇帝面前开

既有袁崇焕的信函,又有孙承宗的许诺,吴襄本来也只是一时气急,才打马回关,既然事情已有转机,便上疏朝廷,自列请罪。崇祯帝当然不会追究,便下诏把吴襄等人安一番,让他马上回转京师,以抗后金。吴襄、何可刚得令后在山海关就地重整军伍,以吴襄五千劲旅为先锋,何可刚就地征兵为中军,驻守山海关的祖大寿为后援,再次开往京城。袁崇焕既然被下了狱,入卫的各路兵马就失去了统帅。于是朝廷又设文武经略,分别由尚书梁廷栋、桂充任,并各赐尚方剑,分驻西直门和安定门,以加强防御,协调各军。虽然朱由检任命桂总领京中各路人马,可临阵杀将本就是大忌,更别说杀得还是统帅,各路人马岂能不慌,连统帅都是说抓就抓,更别说自己这些小官了,特别是山西、陕西来援的官兵,本就因属地贼军四起,镇不力,还想借此次来援京师立下战功,也好将功补过,此时一见就连立下赫战功的袁崇焕都被下狱,暗自琢磨,就算自己立功再大还能大过袁督师?只要万岁爷一句话,自己还是要人头落地,官兵们一合计,干脆不要去支援京师,回乡为民算了,也许还能逃过一劫。到后来这些回乡为民的军卒终因生活不下去,竟加入贼军,使贼军实力大增,才有了争天下的本钱。

再说皇太极,自京城撤军,却不甘就此回盛京,又于十二月初一攻克良乡,突得袁崇焕下狱的消息,皇太极大喜,立即自良乡回军,至芦沟桥,击破明副总兵申甫的车营,迫近北京永定门。桂正率兵驻扎在外城之内,他自知兵力薄弱,敌不住后金兵锋,所以想依托城墙工事坚守。然而崇祯是个生多疑、格急躁、毫无韧力的青年,还没二十岁,一见桂竟也按兵不动,登时便不耐烦起来,不住的催他出战。虽然桂一再讲明,自己前次在德胜门下损失惨重,虽有其他各路援军先后到来,补充到自己帐下,可这些士卒总共也不过万人,且战力低下,只有等各路援军全部到达,到时内外夹攻,不怕他皇太极不败。谁知桂不但没有说服朱由检,反而让朱由检疑心再起,先是有个袁崇焕与后金不明不白,现在这个桂又百般推托,不肯与后金一战,到底是何居心?他的格本来就十分多疑,此时又是敌军兵临城下,又惊又怕之际,自是不肯相信任何人。面对朱由检的责问,无奈之下,桂只能在这万余援军中挑选出五千兵马出城战。至十七黎明,水一般的后金兵马向桂发起猛攻,前后十余战。桂身先士卒,骁勇无比,终因寡不敌众,节节败退,可城中十余万京军却没有派出一兵一卒的援军,只是站在城上看着桂等将士浴血奋战。最终桂战死,副将孙祖寿及参将周旗等30余将阵亡,总兵官黑云龙、麻登云等被擒,最后投降。

而此时的辽东援军前锋吴襄却刚刚抵达玉田,作为后援的祖大寿不过刚刚出了山海关,距离京师还远着呢。桂一败,京中顿时慌一团,各路勤王兵马最近的也还在百里以外,远的不过刚刚出发,远水解不了近渴,若是后金一意攻城,京城必然不保。有人甚至上书要求朱由检重新复用袁崇焕,以解京城之忧。却被朱由检破口大骂,自己刚刚将袁崇焕入狱,转眼便又放出来,那自己这个素有金口主牙的万岁的脸面还要不要?何况此时袁崇焕与后金私通一事也未能彻查清楚,若他真与后金有旧,到时打开城门,自己恐怕便要成了他后金的阶下囚,这本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城外的皇太极对大明各路援军动向也极为清楚,眼看这京城已是自己囊中之物,正踌躇志,准备攻打京城时,却有盛京来使,递上一份密报,看过密报的皇太极只觉天旋地转,自己苦心布置一年有余,眼见胜利在望,恐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与此同时京城中的朱由检也接到一封关外密报,看过之后却是喜怒加,混身发抖,下面的朝臣不知密报内容,只以为朱由检得了重病,心慌不已。

其实朱由检和皇太极得到的密报虽然分由吴三桂和多尔衮送来,可其内容却大致相同,只是措词上略有差异。多尔衮送到皇太极的密报上言道,今有吴三桂率明军四万围攻盛京已近一月之久,火器犀利,攻势猛烈,城中军民不得出,先后已派出百余哨探求援,却俱被吴三桂拦截,无法报与大汗。为保盛京不失,只得与那吴三桂周旋,每都要奉上黄金几千两,方可让其暂缓攻势,保盛京不失,可如今城中黄金所剩不多,望大汗早回兵,以解盛京之围。而朱由检所得密报上面却道:臣吴三桂出使后金,不料后金暗藏祸心,竟密谋我大明,臣九死一生方逃离盛京,自知距京城路途遥遥,无法及时驰援,便于辽东召集军民反攻盛京,以期取得围魏救赵之效。好在辽东军民上下一心,舍生忘死,经近一月战场撕杀,今终于将盛京包围,想来皇太极得此信必然打马回京,无法再围困京城。只是近得谣传,道督师袁大人竟被下狱,辽东军民顿时人心慌慌,无心作战,望万岁明鉴,还袁大人清白,以安辽东百姓之心,方可继续为我大明,为万岁效力,如若不然,辽东军民恐有暴之险。同时臣虽为二品将军,可在辽东却是无官无职,统率辽东军民名不正言不顺,长此以往,恐其不服,望万岁明鉴,臣必万死以报万岁。吴三桂这封密报虽不长,朱由检也看得明白,不过是告诉自己,他已经将后金盛京围困,皇太极马上便要回国了,不用各再担心京师安危,不过若是不赦免袁崇焕,不给他吴三桂一个理想的官职,这一切可就都不一定了。

值此危难之际,吴三村借机勒索,他朱由检还能说什么?难道真的不理吴三桂要求,任由后金攻入京师?为了自保别说这两件小事,就是吴三桂此时要求封王,他朱由检也只能是一率恩准,这也难怪朱由检喜怒加。至于吴三桂如何能统率四万大军围攻盛京却还要从吴三桂出使盛京之时说起。吴三桂在得知被任命为赴后金特使后,便知这是朱由检借刀杀人之计,后金恨自己入骨,当然不会任由自己平安回国,更何况他早知后金想借此攻打大明,此去更是九死一生,当然要做些准备。至于借病推托决非上策,不说托不托得过去,自己可早想离开京城反回辽东大展拳脚。此次正是良机,何况还想在此次明金锋中再占些便宜,当然奉旨领命。出了京城,便与副使告别,独自一人加速反回辽东,以做布署。对于父亲吴襄,三桂知道他还忠于大明,因此不敢与其明言,只说自己此去凶险向其借兵五千,以做接应。吴襄对儿子这么个请求当然不会拒绝,派五千吴家军赶赴义州听三桂调谴。也正是因为如此,后来吴襄接到袁崇焕调兵令时,除留守的士卒外,只能调集五千援军支援京师,若是再加上五千装备良的吴家军,恐怕当时京师城下的大战又会是另一番景象。

随后三桂突发奇想,又到冰凌山庄与山庄中的匠师研制出一种新式武器,准备应用于以后的攻金之战。吴三桂又派人与叔父吴迪联系,借兵五千一同赶往义州。最后三桂找到舅父祖大寿,祖大帮自小生于辽东,长于辽东,对大明并没有很强的归属,反而对辽东有着极深的情,同时对袁崇焕的知遇之恩也极为重视。三桂便从此下手,告诉祖大寿辽东将要遭劫,袁大人将要遇险,祖大寿虽然对此半信半疑,可三桂这些年的所做所为早已让祖大寿心服口服,虽然三桂不肯说出其中缘由,祖大寿却依然极为重视,问其化解之法,三桂却不肯说,只道介时自知,只是让他做好战备,同时也让吴宇做好准备,以应大变。三桂成功从盛京险后,率狼骑一路赶往义州。因后金大军已调往大安口,因此路上并无大批后金军阻拦,加上三桂走得又是小路,一路平平安安回到义州。

不过路上也发生了一个小曲,在小路上遇到了一个快被冻僵的女孩,可惜却是个哑吧。三桂等人当然不会见死不救,便一同带到了义州。而此时大安口失守的消息虽然还没有传来,不过三桂估计后金必然已经入关,无睱细问小女孩来历,这些年来明金几次大战,在辽东这种饥寒迫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三桂救助了大部分,将他们安置在义州,可仍有一部分百姓躲在深山中,三桂以为这个小女孩也是如此,只给了碧照顾,没有多想。三桂回到义州不过三天功夫,袁崇焕便传来将令,命祖大寿为后援,率军驰援京师。此时义州经过祖大寿两年经营,又有吴家大力支持,加之三桂不久前运来的十几万百姓,已是今非昔比,全城共有百姓二十余万,城外建有几十个小村镇,也有百姓近十万。祖大寿帐下有官兵三万,俱是训练有素,而吴宇帐下有官兵两万,是以原来的神机营为骨干,配以民中召集的一万壮汉,虽然成军不久,不过好在这些民衣食无忧,又三桂救命之恩,个个肯下力训练。吴三桂制定了一套先进的训练方法令吴宇监督,经过这几月的训练已形成战力,虽比不过辽东和后金的铁骑,但比关内那些老爷兵却是强得多了。祖大寿得到袁崇焕将令,马上便要率全城官兵驰援京城。三桂这时才将祖大寿拦了下来,祖大寿向三桂怒道:“如今京城危难,我岂能不全力以赴?若是京师不保,我这义州就算无恙又有何用?你前些子让我早做准备不就是为了今吗?”三桂早有准备,反问道:“舅父,你从义州赶到京城要用多少时?从这里赶到盛京又费时几天?”祖大寿只是救主心切,经三桂这一提点,马上领悟,道:“此去盛京比到京城近了一倍不止,你是说让我率军围攻盛京,便他皇太极回兵救援?只是不遵将令,就算立下大功也是杀头之罪啊!”沉思片刻,祖大寿好似下了决心,道:“管不了那许多了,只要能保我京师无忧,就算违抗将令我也认了。”三桂心布置许久,当然不能让祖大寿坏了自己的大计,若真让祖大寿率五万大军围攻盛京,就凭盛京多尔衮那两万多军卒恐怕还真不是对手,到时京城之围是解了,可祖大寿不遵将令,不斩首示众便是好事,自己更是得不到任何好处,而且真将后金打残了,朝庭还养着辽东十几万大军干什么?等着他们造反吗?

“舅父,不必如此,你尽可率军驰援京城,这攻打盛京给我便是,舅父信得过小甥吗?”祖大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信得过,怎么信不过,有你这个杀神在,打那些后金蛮子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只是一时着急,竟望了我家还有匹千里马。你说吧,需要什么,只要舅父办得到的,舅父决无二话。”对吴三桂的能力祖大寿心里有数,要是战场相遇自己恐怕也不是这个诡计多端甥儿的对手,让他去打后金正合适,自己也不必担忧违抗将令被罚。

“我只要舅父一万军卒及可供四万大军一月粮草即可。”

“只要一万军卒是不是少了点?”祖大寿有些担心,他那知道三桂早做了准备。

“舅父不必担心,我已向父亲和叔父吴迪各讨了五千军卒,加上吴宇所率两万军卒,足够用了。再说舅父驰援京城总不能孤身而去,而义州城也还要留下守军,以防后金回撤后恼羞成怒攻打义州。”

“嗯如此算来你便有了四万官兵,虽说还是有些少,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足够用了。不过桂儿你说我应该带多少士卒去京城?”祖大寿见三桂早有准备,也懒得再动脑筯,问策于三桂。

“五千即可,如果事情顺利等舅父赶到京城时,甥儿应该已经攻下盛京,皇太极必然回援,京城大战恐怕已经结束了,再说还有袁大人及各路援军在,想来也不需舅父带多少人马。甥儿反而怕义州留得人少了,那皇太极若真要攻打义州我们反而会损失惨重。”三桂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祖大寿当下依计而行,只带了五千军卒便匆匆上路,将义州一切全由三桂管理。三桂却不着急,在义州又多呆了三天,直到会合了冰凌山庄的几百虎卫才命全军集合,率军直奔盛京。为了不打扫惊蛇,三桂率几万大军一路昼歇夜行,遇到后金关隘一率全歼,没有放走一人。此时已是寒冬季节,一场鹅大雪给三桂等人增加了许多麻烦,好在这几万大军早已是棉衣棉袄、棉帽棉靴装备整齐,并没有人冻伤。大雪一下便是一天一夜,却正好为三桂提供了掩护,直到三桂于十一月十来到距盛京城外不足三十里的地方时,盛京城中的后金军也未发现任何异常。

三桂命四万大军连夜将盛京包围,务必不使城中走一兵一卒。第二天清晨,城中后金军卒起来后竟发现城外一座座营帐拔地而起,而且竟打得大明旗号,将旗上一个斗大的黑吴字在这万里素装的辽东大地上更显分别。守城军官看着城外,惊了半响,暗道:又是吴字将旗,半月前那吴三桂便在这城外发誓要再回盛京,莫不是他们真的回来了?早听说那吴三桂并非凡人,素有杀神之号,今竟能神不知鬼不觉间率大军将盛京城团团围住,莫非是从天而降?直到其他士卒发出阵阵惊叹才将这个军官惊醒,马上令道:“快敲响战鼓,通报全城有敌来袭!”

“通、通、通…”战鼓声打破了盛京沉静的清晨,也惊醒了美梦中的多尔衮。多尔衮自三桂逃出城后,一直等着皇太极战败的战报,谁知第三天便有战报传回,不过不是战败,却是捷报,皇太极等人竟已从大安口入关,正在攻打三屯营和遵化城,之后更是每天战报不断,全是节节胜利,已快要打到大明京师。多尔衮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自己竟又被那吴三桂给骗了。不过他守在盛京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吴三桂当离去时的誓言尤在耳边,他吴三桂向来说到做到,说要回来早晚会回来。只是多尔衮却不敢将这一切告于皇太极,只能说自己一时大意,又有城中细接应竟被吴三桂逃了。皇太极一路攻城拔寨,打得大明毫无还手之力,正是高兴之时,对吴三桂逃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让多尔衮守好盛京城,不容有失。

多尔衮自知逃了吴三桂罪过不小,若是盛京再有失,自己恐怕只有自尽一途了。所以他每夜里亲自巡城,生怕出了一丝纰漏。没想到今这战鼓还是响起了。多尔衮连忙穿戴整齐,刚想出府去查看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时已有哨兵前来禀报“贝勒爷,城外有明军将我盛京包围…”

“包围?来者何人?”一听盛京被围,多尔衮忙问道。

“他们打得吴字将旗…”

“来了,终于还是来了!”多尔衮一听来人打得吴字将旗竟倒退几步,一下子坐在椅上,半天没有起来。

“贝勒爷!贝勒爷!”直到多尔衮身边亲卫几次呼喊才终于将多尔衮惊醒。

多尔衮苦笑几声,该来的早晚要来,躲是躲不过去的。

“走,上城墙,看看他吴三桂到底如何攻我这盛京城!”在城中众将的陪护下,多尔衮来到城墙上,向城外一看,果不其然,吴字将旗风招展,旗下一名将领身穿金甲好不威风。双方相距较远,多尔衮虽然看不清金甲将军面貌,可直觉告诉他,那人就是吴三桂,两人再一次站在了站场上,只是不知还会不会如同上一次一般被打得狼狈不堪。盛京虽被围困,可多尔衮并不是十分担忧,他初步计算城下明军也就万人左右,就算四面城墙都与此相当也不过四万人,一般来说攻城方与守城方兵力达到十比一才是合理的比例,他吴三桂就算再厉害,想凭四万明军,攻击有二十余万百姓两万军卒把守的盛京城不过痴人说梦罢了。况且盛京有九道城门,吴三桂如此分散兵力却是犯了兵家大忌,若是两万余后金铁骑从一座城门冲出,一万明军如何阻拦得住。不过令人奇怪的是,那吴三桂虽然在城下列好了军阵却不急于进攻,也不上前答话,反而从军伍后面出来一队手持大盾的士卒,隐隐约约还可看到盾牌后面跟了百余名未穿军服,提着铁镐锄头的普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