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上的夕阳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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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楚博说:“想不想去北戴河玩玩?”我惊讶:“玩?”
“是呀,休息一下。”我腹狐疑地跟着他来到沙滩,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因为天气尚冷,北戴河边没有几个人,整个城市睡着了一样,十分冷清。
海水温柔地絮语,完全不了解正发生在它岸边的悲剧。
钟楚博弯着身子想在沙滩上寻找一块石头来打水漂,可是到处都是细白的沙和纤弱的贝壳,他不地嘀咕:“怎么连块石头也没有,真是个女的沙滩!”至此我相信他真是来玩的,更加惊讶,他倒真潇洒,只是苦了我,一点乐趣也没有,只恨不得对着大海痛哭一场,又心幻想着怎么样做一个漂瓶通知家人我的去向。
钟楚博终于找到一只汽水瓶盖做梭子,对着水面用力地抛出去。可是因为瓶盖太轻,只在海面上跳了一下就气了。
我愁肠百结,却不放过这个嘲笑他的机会,故意大声地笑出来。
他不地对我拧着眉,忽然问:“昨晚你做梦,一直喊妈妈,怎么?刚离开家就想家了?”
“不是我想家,是怕家人想我。”一句话把我的心事勾起来,我的眼圈儿又红了“我这样子突然失踪,妈妈一定会很担心。”
“有人担心的觉,也幸福的吧?”他“呵呵”笑,可是笑声中有一丝苦涩“我从十二岁起,已经不知道被人牵挂的滋味了。”
“你的爸爸妈妈呢?”
“死了。”他简单地回答“我是个孤儿,靠给人帮工长大。”
“那么许琴呢?她总是牵挂过你的吧?”
“阿琴?”他反问,出乎意料地,竟然并没有恼怒,却有些慨,仿佛万语千言似的。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点头“走吧。”再出发时,已是夕西下。
虽然我看过无数的夕,雨后的,晴天的,初的,盛夏的,但是我打赌自己一生中从没有看过比今夜更美的夕。
那样美,凄而悲壮的一首绝唱。
红,却不刺目,不是那种“万紫千红总是”的红,也不是“红杏枝头意闹”的红,却是“每到红时便成灰”的那种红,细腻如凝脂般的颜,无限哀婉,刺痛行人的心。
大切诺基着落的方向奔过去,奔过去,如同夸父逐。
可是这样的速度,依然挽留不住夕的沉落。
那一点嫣红如同含泪的眼,依依地望着,万般不舍而无奈,不住地低下去,低下去,终于微微一眨,泪珠颤落,眼睛温柔地闭上了,只在天际留下云霞如裳,是对大地最后的依恋。宛若美人已去,而香韵犹存。
我的心也随之低落。倚着车窗,看到山川,河,稻田,荒漠,都在眼前不断地飞逝,沧海桑田因了时空的转换而变幻莫测。也许,这将是我看到的最后一次落;也许,我将就此驶入时间隧道,终于得救回到父母身边时,发现他们都已白发成霜,而以然,也早已子女成群,对面不相识了。
天彻底黑下来,钟楚博停了车,依然在高速路边汽车宾馆打尖,用假身份证登记。
他丝毫不急着赶路,晓行夜宿,完全像一次真正的旅游。
甚至不时在某个景点下落,游玩一番。
我却是越来越焦急,越来越绝望。离大连已经越来越远,被救的机会也越来越渺茫了。我不知道前面接我的将是什么,这可诅咒的“旅游”又将何时结束?
第三天中午,我们来到了西安。
钟楚博这个大玩家,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旅游胜地。
我反正找不出通风报信的办法,索得乐且乐,随遇而安,拿出兴致来四处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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