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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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预料到作为这伟特葯厂的总代理,需要投资这个我能力负担以外的数字。”
“金信晖的遗产还没有到手吗?”唐襄年问。
“我只占其中的三分之一,还得有一个百分比属于健如母女的。”每提到此事,我就觉着浓郁的委屈和辱,因而要回一回气才能继续说下去:“除非我可以打赢官司,把小叔子的监护权取到手,那么,我控制了金家的三分之二产业,就比较容易调动资金,即使多的是不动产,也可以向银行进行按揭。”
“胜诉的机会如何?”我摇头,不愿意想起罗本堂律师的忠告。
唐襄年说:“先等着大伟的答复再算,他回到美国总部汇报之后,很快就会把合约寄来,你是否签下去,其时再做定议。不过,方心如,我很诚恳地告诉你,这是一个发达的大好机会,真正是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身,问题在你。”我并没有回避唐襄年的目光。
我知道问题在我。
“待我的官司大定了,知道了结果,再去考虑其他问题吧!”我是这样说。
唐襄年答:“官司赢了输了,情况都是大同小异,你必须得到利必通银行的支持,才能做得成这单大生意。赢了,银行要求你注资的基本金额可以拿得出来。输了,你连起码的本钱也缺乏,要多筹一笔现款,如此而已。”我完全明白唐襄年的意思。银行如果肯支持生意金额的百分之八十已经相当理想了,其余百分之二十自然是必须的本钱。换言之,我即使有那百分之二十的本钱,也须安排其余的借贷,把握何在?无非都在唐襄年个人身上。
要永隆行提出什么帮忙与保证,在今是困难重重的。
客观上,永隆行未有强劲的银行关系;主观上,太多永隆行的股东,也就是我那些直系亲属,不会愿意帮助我去创业,这是肯定的了。
笔此,问题在我。
我肯不肯付出代价?
不肯。
当我走出了唐襄年的办公大楼,独自在中环的街道上踱步时,我仍是意志坚决的。
唐襄年说只要晨早起来洗一个热水澡,忘记昨夜星辰,无人知晓,就能重新为人。这个意念是惊人的,我无法接受。
我固然不唐襄年。
他也不见得我。
一个人,一定期望与之长相厮守。
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份好奇、好、刺、娱乐、发。我并不甘心成为玩物,不可以,这是极之有损尊严之事。
人没有了尊严,还怎么活得下去?
整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吧!
伟特葯厂的一个发财梦自今天起苏醒就算了。
城都生机,我还会有灿烂的明天,何必急着把自己抛售?
明天,一定会更好。
我有这个信心。
然而,很可惜,有时,自信与成功划不上对等符号。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一总亲人站在法庭做供时,说出来的话。
方健如的供词说:“我曾经对大姐提出过重抗议,认为由一个女佣带着三个孩子是非常吃力的工作,尤其是我和大姐都要在永隆行上班,晚上还有一些非去不可的应酬,本无法分心分神在照顾儿女上头,因而,我坚持要四婶一个人带咏诗,而大姐仍然只依赖牛嫂去照料三个小孩子及金耀晖。”这暗喻的恶毒还比不上我另一位妹子方惜如,她在回答律师的问题时,挖空心思去冤枉我、诬害我,那种心肠的狠绝,令我有当场吐血的冲动。
律师问她:“你有没有留意方心如跟金耀晖的相处与关系?”方惜如答:“有的。他们相处得非常好。大姐跟这小叔子的相处时间甚至比她的那几个亲生儿还要多。”
“方心如在广州是不是已经习惯跟金耀晖有亲密的相处?”律师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