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绝代奇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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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上山卧底,侮辱本门,本堂主奉帮主救令,捕人上山,而且刑罚之事,老身自有全权,你如横加干涉,莫怪我按规惩处。”
“难道总帮主出尔反尔,以她为人,绝不至此,贵堂虽执掌刑罚,也未便胡捕人!请堂主随同婢子一道返,待当面请示总帮主以后,再作决定如何?”百合女义正辞严,朝对方发话。
莫三娘又是恻恻地冷笑一声,续道:“并非帮主出尔反尔,而是兵不厌诈,命令出手,义无反悔,再行请示,未免多此一举。”月婵被人制住之后,本可用真气护住全身,拼着一击,疾回头,竭全力反扑敌人。
但是来人掌抵自己的脊心,在肋骨末梢分歧点,脊梁骨,适当其冲,神经中点,亦位于此地,不但为麻瘫要害,而且伤者功力全失,瘫痪而亡,这一拼,轻则两败俱伤重则当场死亡,而胜负之数,自己仅能占十之一二,不如忍辱待时。
突地,她觉心头作恶,气血上翻,一股热,从丹田直冲而上,直透脑门,于是全身一软,眼花耳鸣,心地恍惚,自己意志,似乎全无主宰。
莫三娘这时哈哈一笑,随手把月婵古筝取下,背在自的背上。
百合女大怒道:“三娘,你身为堂主,这种行为,真是下五门江湖宵小,武陵名望,岂不断送你手?”莫三娘扳着一付罗刹鬼脸,慢条斯理道:“你不用逞强,一同乖乖听话罢!”说也奇怪,百合女与月婵一样,顿觉糊,一身软绵绵的,头脑不清,人如醉酒,直僵僵的兀立着。
赵瑚闪近前来,附掌大笑道:“堂主,此计如何?”刑堂莫三娘,恻恻的冷笑连声道:“我倒不知你还擅施药,而且装伤作死,非常真,连这两个厉害婢子,也不疑有诈,这一来,实可减去前途不少阻碍,事成真是一件大功。”赵瑚又笑道:“诈伤还宾不易作呢?为示忠心,连舌头也得嚼破,而且口含药,利用口头呼,使上钓鱼儿,身受染,一经中计,毒及大脑,无本门解药,不论经过多少时。也醒转不来,这一点,为其他各门各派的解药,万所不及…”这位心计特殊的恶徒,正讲得唾沫横飞,莫三娘突然将他止住,附耳密语,赵瑚面有喜,立朝两女大喝一声,“速随我同见总帮主,就此走罢!”说也奇怪,两女竟如奉纶音,随着赵瑚,如飞而去。
莫三娘那付罗刹脸上,竟带着一丝诡秘笑容,拿袋子将天筝套好之后,佩在背上,微一薇,拔身而起,转眼即不知去向。
接天岩翠薇后,却是一道狭长深谷,就在绝壁半,有一处深蘧同府,表面上,很难使人看出,府之内,会潜踪二位绝代奇援。
桃源灼姬聂秋娘,原是武陵开山帮主聂长松之女,聂氏幼年,即醉心武学,由于家中广有财富,弱冠之年,即踏遍名山大泽,访求名师,穷十年之力,据云得异人传授,功臻绝顶。
夫人易氏,为大家女。
桃源聂易两姓,相处至为融洽,互通姻好,时有所闻,而指腹为婚之事,亦属屡见不鲜。
易氏极为美名,自视亦高,常称:“得夫不必显贵,但必文武兼资,风倜傥,否则,宁愿老死闺房,终身不嫁。”由于过份挑剔,求婚者均被挡回,以至周围百里的人,谈及这位易姓才女,莫不视为畏途,而轻簿之士,自然怀恨,于是飞短长,蜚语中伤,乃至华年二十有五,犹是云英未嫁。
大抵姻缘自有定命。
聂长松返里之后,与沉江帮主赵逸如互结知,更因赵而与薛邦义相识。
薛与易氏为中表戚,知之颇详。
长松文武兼资,朗目修眉,武功一项,更是其测高深,薛为之惊服不置,终于怂恿长松,求婚之事,毋妨一试。
长松笑道:“令表妹眼大于箕,桃源不少名士,均难人选,聂某何人,敢动求凰之念?此事殊难应命!”邦义正道:“吾兄文武兼资,倜傥不群,正堪人选,历来佳偶天成,为何吝于一试?”遂不由分说,代为安排,果然一拍即合。
结离之后,情好弥笃,易氏婉丽温和,竟也醉心于武功,聂长松雅乃,遂选择武陵,作为修练之所,五年之后,终由赵逸如薛邦义之助,在武陵成立总帮,饮水思源,奉立一位酷似吕纯的道长,为开派祖师,此人身世,聂长松讳莫如深,赵薛虽然询及,仅笑答,暂时无可奉告,久自知,此一哑谜,赵薛亦无法穷究底,只能听任其事。
在当时,武林之小,出了一位极其神秘的人物,沅沣两位帮主,均败在此人手底,赵逸如并还带伤,长松得讯,遂怒离武陵,一幌五月,全无音讯,易氏至为着急,遂问计于赵薛,经数度磋商,天罡手赵逸如,遂决计踏入江湖,明查暗访。
还未动身,聂长松竟翩然而入,逸如不由惊叫:“大哥,你回来了么?小弟正待身人江湖,踏遍天涯海角,前去找你。”长松微笑道:“这次的事,虽费了不少周折,总算结果圆,今晚我们就在翠薇,摆酒聚如何?”逸如自然口赞同,不久邦义亦至,遂齐集门中有头脸的职司,参见总帮主,一时翠薇里,声沸腾,喜气扬溢。
夫人易氏,闻夫君已返,竟从后跑了出来,妇人心细,不免动问经过详情。
长松朗声笑道:“此间情形,一言难尽,留待今晚列席聚之时,再行细说好了!”当晚,翠薇前,筵开北海,酒冽肴香,凡稍具头脸的职司弟子,一律入座,按照江湖帮派惯例,任何庆祝聚会,女子都在后堂,严男女混杂,武陵帮规至严,故夫人易氏,也未能与夫君同席,酒肴已上,座无余席,长松不但毫无即席开动之意,且在自己左边,加上一付杯箸。
一国难有二王,一帮不能两主,这是天经地义之事,赵逸如和薛帮义不免大疑。
邦义格较直,且在帮主同桌,肃容动问道:“盟嫂席设中,除她以外,任谁也不能和帮主并肩而坐,此人为谁?”长松笑道:“此人和愚兄相比,我万难及一,特设席以待,不久便见分晓。”语毕,中微风习习,烛影摇红,酒席之前,突多了一位身着蓝衫,年龄和长松相若的中年男子。
此人臆相威严,武功之高,不可臆测,因为百人席上,竟能不动声,突然而来,使人不觉,自非小可。
赵逸如和薛邦义,不由哟了一声,惊得从座人站了一起来,正待喝问。
聂长松早已推座而起,纵声大笑道:“韵梅贤弟,果是信人,愚兄也略备酒筵,虚席以待!”来人却长揖为礼道:“小弟无颜列席,特向大哥执事之前,专程请罪!”长松却一把挽着他的臂膀,推诚介绍道:“兄弟们,驰驱大江南北,以旋风掌震撼武林,甚至逸如和邦义贤弟,至今对他还芥蒂难消,此君真名实姓,愚兄五月之力,才得摸清,竞技结,共同生死,韩韵梅三字,从此亦与武陵共存亡。”筵前,响起一片惊呼后,立又默然。
长松恐帮中人互有异言,遂从革囊里取出一把匕首,解开衣服,出膀臂,目视来人一笑,两人神光闪烁,往前扫掠一周,筵前一片沉寂,银光一幌,长松拿着巴首,在臂上猛戳一下,鲜血如注,旋举起巨觥,接血数滴,和之以酒,立将匕首往韵梅一递,来人含笑接过,如法泡制,鲜血也在同一巨觥之内。
长松举杯喝了半觥血酒后,立派酒觥递与来人,韵梅毫不迟疑,接过余酒,一饮而尽,逸如邦义,相顾动容,暗中叹息一声,相率而起,朝着长松一礼道:“一切全凭总帮主之意,小弟等绝无异言!”从此韩韵梅以两江总监身份,加入了武陵总帮。
长松三十八岁,获一女,取名秋娘,夫人易氏,逾命,越三年,复举一男,取名云生,自获子女,长松豪气顿消,而帮中大权,都掌握在韩韵梅的手上,好在情谊尚笃,武陵总帮,迄无变故。
秋娘和云生,童年对文武两途,天票极高,武术尤甚,长松遂将师传心法,倾囊而授,并为着这姊弟两人,便于修练,乃至迁至翠薇,另辟新居,在岩后绝壁之上,除赵薛两位帮主,略有过往外,其他弟子徒众,均严擅人。
聂韩虽有血之盟,但自长松另辟新居,韩韵梅绝少人见帮主,任何大事,每与赵薛一经议定,立即付诸实施,倒也次序井然,有条有理,赵薛两人,虽不以义兄为然,但还对他一秉初衷,不改素志。
刑堂莫三娘,原是武陵怪盗胡德之,夫妇武功,均出自旁门,但胡德本人,总算盗亦有道,终以天不永年,行年三十,即暴病而卒,莫三娘虽仍继承夫业,但威望已远不如前。
长松迁入武陵时,这位个奇特的寡妇,竟当场一言不合,彼此动手过招,战三十余合,莫三娘使出九幽修罗功,卒被长松用道家纯罡气破去,于是一举慑服,待开帮立派,遂执掌刑堂。
莫三娘个偏执,但震于总帮主和韩韵梅两人武功,却也能奉命维谨,而且执法森严,帮中弟子,无不畏服。
韩韵梅自云家居巴蜀,每隔一年半载,必需返里数次,习以为常,有一天,却从家中带来一位年青子弟,那是他远房族侄韩起龙,年龄虽是十六七岁,但两太,却凸起老高,使人一见,即知道他内功造诣不凡。
韩起龙少年倜傥,自视极高,有城府,功臻化境,有一天,韩韵梅与赵逸如等,闻立翠薇外,畅谈各派武功时,适起龙自山下而来,事为韵梅瞥见,突摄口一啸,意即出声招呼。彼此相隔,少说也有百丈开外,逸如笑道:“如果提纵术练到绝顶时,声落人到,那便是武林罕见高手了。”忽闻身旁有人笑道:“愚侄叩见世叔,望恕鲁莽!”这一下,把赵逸如惊得目定口呆,对少年所具身法不但佩服,简直见所未见。
从此韩起龙在武陵帮里,大头角,武陵要事,不但可以参与,乃至能代乃叔亲作决定。
秋娘和云生姊弟,自迁入新之后,即不见人影,不但如此,连乃母易氏亦一同隐遁。
聂长松偶而出现,如被人间及儿时,则含笑相答:“易妹随同秋娘云生,为了锻练武功,不惜杜门九年,绝不与外人相见,据我看,这娘女两个,直要疯了!”逸如邦义,也只好相顾一笑。
转瞬便是九载,计算时间,应是秋娘武功完成之。
突闻内“榴榴”之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