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再膺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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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品扬转身去,想了想,又忍不住回过身来道:“关于五凤帮召聘五派的事,武当平安渡过了,其他四派结果如何,老前辈有没有听到讯息?”龙门棋士冷冷说道:“终南有
月老儿,对方系知难而退;黄山水云老儿与首鹰两败俱伤;王屋驼叟去了天龙堡,仙老峰被放了一把火;少林寺系由老夫强行出头,那名蓝鹰很有骨气,所以老夫也没有要他小命,仅于薄惩。不过这一来,该帮定然会老羞成怒,势必集中全部力量,改向天龙堡
忿了,因为该帮一定会误以为是你师父暗中主持…”葛品扬眉峰微蹙,暗忖道:是呀,我去王屋时,幸亏冷面仙子尚未接获另外四处的消息,若是已知悉五路人马没有一处占到便宜,她说什么也忍不下这口气而放过我的。该帮这次分向各派下手虽然失利,但如果五凤五鹰集中,再加上天山胖瘦两巨魔,以及天目无情翁、天衣秀士等一代巨煞,师门将拿什么应付?这种危急情势,龙门老儿又不是不清楚,他为什么却还要在这个时候将我支使去偷一座身外之物的玉佛呢?
葛品扬愈想愈觉得其中定有蹊跷,于是绕着弯子问道:“那位玉佛持有者的武功究竟高到什么程度呢?”
“你小子想用强夺取是不是?”
“这不比行窃来得妥当些吗?”
“很好,你小子如果活得不耐烦,就不妨试试吧!”葛品扬听得一呆,心想这就怪了,当今武林中武功最高者,就数师父、龙门棋士、月老人、水云叟、冷面仙子、天山双魔、天目无情翁、天衣秀士、五台三魔,以及五凤帮等人,而自己,自习成先天太极玄功及一元指以后,已较上述诸人相去有限,自己今
的成就,龙门棋士想必也清楚,而现在他却说得这么严重,难道此人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龙门棋士哼了一声道:“你小子有点不服气是不是?”
“咳,咳,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夫还看不出你在转什么念头么?”
“晚辈不过始终想不透武林中还有这么位厉害人物罢了。”
“听说过医圣毒王这个名号没有?”
“啊,医圣毒王?这人不是早就去世了吗?”
“谁说不是,老夫刚才不是这样说过了吗?”葛品扬默然了,龙门棋士冷冷又接道:“半年时间说短不短,所以你无须之过急,一切凭智取,不择手段。须知此人武功虽与老夫等人仅在伯仲之间,然一身毒功却无出其右,谈笑之间都能施毒制人死命,你行藏暴
之时,即你丧生之时!”说到此处,手一挥,接道:“原船过去,马上走!”葛品扬不敢再说什么,返身上船,仍由那名丐帮弟子送来这边岸上。
葛品扬于是又自九江搭上另一条开往仪征、江都方面的客船,在船上,他反复回味着几句话:“期限是半年,超出一天,就别来见老夫,同时也就别再回天龙堡去了…医圣毒王,医圣毒王…只要能得手,不择手段…”他想着,蓦然骇忖道:去风雨茅庐致祭的明明是师父,我一再以此相询,龙门老前辈都是避而不答,难道他与师父已碰过面,而师父正受了严重内伤,非那座玉佛无救不成?
二十四桥千步柳,风十里卷珠帘…
江都,即今之扬州。扬州之形胜,前人有“四六”颂之曰:“禹别九州,斯为奥壤;唐分十道,是曰大邦。”
“俯江循之壮阔,瞰京口之穹崇;挥毫万字,一饮千钟!”当年,诗圣杜甫为了要来这个“淮左名都,竹西佳处”曾替自己制造了一个非常动人的借口:“为问淮南米贵,老夫乘兴下扬州!”杜甫的诗,十之八九都为忧国忧时而发,令人读之极为
动,然而,这里他说去扬州是为了“关心”淮南一带的“米价”多少有点值得存疑了。
不过,这还好,白乐天就伤情了:大业年中炀天子,种柳成行夹
水。
东自黄河西至淮,绿影一千三百里。
南幸江都恣佚游,应将此柳系龙舟。
龙舟未过彭城阁,义旗已入长安。
土坟三尺何处是,吴公台下多悲风。
二百年来汴河路,沙草和烟朝复暮。
后王何以鉴前王,请看隋堤忘国树…
这首《江都行》,当年题于扬州西城的摘星楼。
摘星楼原为隋炀游幸江都建以纳嫔妃者,如今“摘星”一名虽存楼,却早已改成一座酒楼了。
葛品扬登楼凭窗眺望,偶尔恩及这首《江都行》,不为之
慨万千。
这与年前在关外,虽同样登临一座酒楼,可是,无论景物与心情都不一样了。
那是风雪的严冬,现为花木向荣的初夏,那时是人影双双;现在则是人孤影只;那时仅有自怜,如今身肩武林命运重担,遁世已无可能。
店伙走过来,葛品扬一狠心,挥手吩咐道:“不必问了,酒菜搬好的来就是了!”不一会,酒菜端上,葛品扬闷闷地喝着,不时自窗口向北望去,心中烦闷地不住盘算:医圣毒工不但用毒为武林中空前一绝,就凭本身武功,也不在我之下,而那座玉弥勒既系无价之宝,收藏隐秘,自不待言。半年之期虽说不短,我现在连接近这名老毒魔的机会都没有,又从何下手呢?
这时约莫午初光景,随着时间的过去,楼上酒客也渐渐增多,呼酒叫菜,以及高谈阔论的嘈杂声,听了益发令人心烦,正所谓以酒浇愁愁更愁。葛品扬本来就不善酒,半壶广陵下肚,陶陶然,已然微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