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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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桐不以为意的笑答:“众人面前,我一样称呼沈潭为太守,你们同为有头衔之人,桐理应循礼而行。”对于她这个“四两拨千斤”式的回答,森映博只是哂然一笑,但接着却正问道:“桐,夏侯猛真的有带给你幸褔与快乐吗?”桐默然半晌,不是因为这问题不好答,而是不晓得该用何种方式来答较好,最后她决定据实以告。
“或许这样说,难免会令你有所不平,但我真的很庆幸赢得比武招亲的人是沉潭,只要有他在我身旁,我便觉得安心。”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森映博突然反问。
“议郎!”桐难免心生忐忑。
“不,别误会,桐,”森映博赶紧解释道:“我所谓的‘不明白’,乃针对你方才担心我会有所不平的说法所发,其实打一开始,我最关心的便只有一事,那便是你会幸福与否?只要你快乐,对我来说便是‘得’,相反的,如果你不快乐,就算当时是我赢了众人,也一样是‘失’。”
“我不太懂。”桐实话实说,但心底却不免想到:会不会正因为他少了将我占为己有之心,所以找对他才会老是产生不了向往,而只有?
“懂不懂都无所谓了,”森映博不以为意的笑一笑道:“只要夏侯猛真心对你好,我也就放心了。”
“噢,这一点议郎的确毋需心,沉潭对我…”该怎么对一个堪称是丈夫“情敌”的人,描述他们夫俩之间那份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呢?桐既脸红,也词穷了。
“真的很好。”最后她只能做最简单且直接的陈述。
“那就好。”森映博沉了一下,对于该不该说出在心头绕已有一段时的那个疑问,突然有些踌躇,但是…“比武落败之初,我争取议郎一职,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确保夏侯猛的确会好好护你,照说现在既已得你亲口证实,我便该放心离去才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无法确定他是否也如同护你一样,善尽了照顾元菟郡之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比平常稍微上扬的声调,已显示出桐的不。
“你上他了。”这并不是一句问话。
而桐也不打算有所响应。
“这是我们夫间的私事。”说完并有举步的打算。
“至少等我把理由分析给你听完,再走不迟。”
“除非你保证你将说的话,并非挑拨我夫情之辞。”桐甚至已出警戒神。
眼见她护卫夏侯猛之情殷切至此,森映博心中顿生焦灼,遂省去所有的迂回,直接切入重点说:“你晓不晓得自接掌太守之位以来,夏侯猛做最多的是什么?
从来不做的又是什么?”这一次,他同样不需要她的回答。
“屯田,他做得最多、最卖力的是推行屯田制度,从头到尾不曾花过一丁点儿心思的,则是军事防御工作。”
“民以食为天。”明明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桐仍力辩道。
“我当然知道喂老百姓的肚子是大事,在曹贼将天子到许县之前,我们国内几乎处处天天都在打战,今天是敌,明天是友,大多数的人甚至搞不清楚为了什么在打,各地全都在闹饥馑,到有些地方还曾出现过易子而食的惨况,所以自建安元年开始,曹贼便下定决心,要先把老百姓搞活了再说,他由许县附近开始推行,第一年便收获了一百万斛,由于成果丰硕,接下来自然而然便扩大耕种,还特地于各州郡设立监督农耕的田官,从此年年丰收,仓库全,不但人民不再饥饿,曹军出征时,也不必再为缺乏粮食而苦。”
“有他的先例在前,不更显示沉潭的做法没错。”
“桐,你好胡涂!”森映博难得首度对她口出重话。
“我从头至尾,都没有说夏侯猛这样做不对,我只是在提醒你注意他为什么会独重民生,而轻忽战事?
又为什么做法会与曹贼如此相似?”
“你在暗示什么?”桐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神情骇问。
“我…”
“桐!”突如其来的一个浑厚嗓音,马上打断了森映博原本意做的大胆推测,也粉碎了仙人承台上已几近剑拔弩张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