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寒锋初露受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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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卿皱着眉头,也盘算不出什么妙计,叹道:“我们先进去照料伤者,看看情形如何。”众人本来就是照料伤者来的,齐都躬身应允,随了俊卿入庄,医仙与野叟田莫野等终南长老住在一处,别院旁居,极其幽静,月亮门上横额写着松鹤瑕龄,终南弟子都称着松鹤园,留给门户中的各位长老作憩息之用,那是实至名归了。
苍松野鹃,园都是,俊卿直向远远的茅舍走去,受伤人众,一大半都息在门外。
医仙见他来了,吩咐道:“这些人伤势都不甚重,你来照料吧,我与安儿照料里面的。”伤药包扎各物已经预备齐全,这些事情他自小耳濡目染看了的,虽然闻到血腥气有一点皱眉,想到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属下,他们受伤自己能尽一点力,也勉强可以补过,所以专心去做。
武林人物,身上都准备着刀伤药,既然来找医仙,虽说是“都不甚重”也只是无命残废之虑而已,血污狼籍,也极费时间,所以一直忙到很晚才停。
俊卿送走了伤患,与梅子豪订约之事也说于飞霜等人听了,叮嘱他们请掌门人前来一会,他是想尽一夜之思,想清楚究竟是如何应付。
晚间吃饭,庄中的菜肴准备得极是丰富,慈心仙子见医仙与俊卿都抑郁不乐,笑道:“假使今天父亲也在这里,就与我归宁梅林小筑之时孰-式一样了。”医仙举着酒杯,捻须沉,道:“只好怕景不长吧,我一到这里之后,受伤之人,至今络绎不绝,双方的死伤互见,仇是越结越深,俊儿现在做了盟主,可有什么好主意吗?”俊卿起身应道:“狄老师…”医仙狄梦放挥手道:“坐下,坐下,家常说话不要拘礼。”俊卿坐下说道:“我今天起身,正想各处走走去散散心,出庄就碰见大批伤患前来就医,我问了一下,伤亡加在一起,总一两百人,仇是解不开了,双方的好手受的影响甚少,所以实力如旧,让谁不拼命都不行。”医仙微微点头,他来得早,这种情形,知道得比俊卿还清楚,俊卿续道:“我便是肯将两道隐秘误会之处说出,恐怕也未必有用,再讲…”他说时看了慈心仙子吴安洁一眼,安洁没有正式摇头,只有耳下的明珠耳环映了灯光微微幌动,俊卿知道是不要他说关于白石道长的事情,心想:“医仙狄老师既是长老,便是那等第七代掌门人的师弟,当年敲九连环时一定在场的,掌门师兄突然羞愤自裁,一定是他心中的隐痛,还是不提为是。”所以接下去说道:“白道豪雄寻绿林的晦气,可以说是他于义愤忍不住动手,也可以认为他故意替两道寻仇结怨,让两道凶仇消解不了,反过来绿林也是一样,俊儿现在就是想不出来,如何才能辩别得出真正的敌友。”医仙道:“忠自现,一个人作为是不能久远的。”安洁急道:“师父,可是双方血拼就在目前呀。”医仙点头道:“我知道,俊儿既然如此说,或许已经自有主张了,听你夫婿说完再讲吧。”安洁回眸去看俊卿,俊卿道:“俊儿本来是想将双方的约会时间尽可能的推远,他方也许在关外的白头峰顶,这样一来,时间一久,别人的谋或许会败,二则地方险峻异常,严寒酷冷,可以使人无法前去,人去得少了,伤亡自然会少一点。”安洁道:“照今天的情形来着,双方拼斗的约会订得越远,互相残杀不已,伤亡越重啊。”俊卿道:“是的。”医仙问道:“你师父天杀星秦天纵既然出世,他现在大概在什么地方?”俊卿道:“师父当年遭人暗算,先父母也随之遇害,他自离杭州以后,追索仇踪,内宛,绿林山寨,以及一方大豪的家宅,几乎无处不去,他记得暗算他的高手之中,呼喝叫骂之时,北方的口音甚重,所以一直在北五省盘桓,现在得了一点线索,或许追踪出关了也说不定。”医仙抚然道:“这样一来只怕是难以寻觅他的下落。”俊卿道:“是的,师父他讲:‘世界上哪天不死人呢,他们要互相拼命,便由他们拼去。’他还有自己的恩怨与俊儿父母的血海深仇在身,恐怕便是找到了他也不肯出手相助。”天杀星伤人极众,他的凶名也籍甚,若肯出面为双方调停,谁也非买账不可,否则将他惹翻了脸,那就真正是灾情惨重了。
医仙若想出这个法子,乃是不得已之中的不得已,被俊卿一讲,也只得息念。
安洁道:“我不管,俊卿你既然做了盟主,一定要赢这一场,将来让我们孩儿也可以夸耀夸耀,他爹的英雄事迹,你从来顽皮捣蛋从来不输的,不能越大越不成材。”医仙笑道:“唉,这孩子。”安洁从来温柔和顺,这时耍出了刁蛮,医仙与俊卿都极为有趣的看着她,安洁坚持道:“我不管,师父也要想法赢这一场。”说时渐渐放缓声音道:“我不是要你们去赌狠争胜,拼命杀人,只是求你们多用心机,破了别人的诡计,尽可能的不伤命便好。至于参王什么的,俊卿的宿疾已经好了,有没有都不要紧。”医仙忽然叹息:“时间其实很快,人家都说弹指光那是一点不错的,回想几十年的往事,真象比是弹指的时间还短促便过去了。”医仙忽兴如此慨,那是看到安洁偶现的刁蛮,想起自己童年的游伴,安洁的母亲杜美如了。
俊卿道:“安姊放心,安姊要赢这一场,那便已经赢了。”他声音里充了信心,毫无敷衍之意,听得人都会觉得他讲这句话,的确便是这句话的意思。
饮宴才毕,忽然有人进来通禀道:“门外峨眉七女求见。”俊卿听了“唉呀”一声,道:“糟糕,我忙糊涂了,把去拜望峨眉派掌门人的事情忘干净了。”医仙对通禀之人问道:“掌门人来了没有?”那人摇头道:“没有,只是峨眉七女七位女侠。”医仙对俊卿道:“你出去接吧,我与安儿在这里等你。”俊卿拔步便向外走,心中甚是歉然不安,走至庄前,只见七女一齐盈盈下拜,道:“峨眉七女拜见盟主白大侠。”为首之人,年华风信,神韵与峨眉掌门人时鉴珊极其相似,轻启樱髻,缓缓的说道:“小女是峨眉掌门座前七女第一的时翠心,这是第二张莲,这是第三淳于芳,这是第四和第五雪明、雪亮、这是第六凌云,这是第七南绮。”她为她自己和六外师妹引见完了,续道:“师父说,白大侠方就盟主之位,或许没有时间来应拜望之约了。”俊卿被她说得脸微微发红,时翠心顿了一顿,方道:“师父有急事待理,又与各派掌门合不来,便连夜走去,临行嘱我带师妹们前来集贤山庄,听候白大侠的差遣。”俊卿道:“我单匹马做盟主,正不知如何是好,各位肯来赐助,谢得很,若说差遣就不敢当。”时翠心缓缓道:“这是师父吩咐的,我们姊妹七人,天胆也不敢违背,盟主白大侠有事,只管叫我们名字去做便是,否则将来见了师父,我们姊妹须是无法待。”俊卿见时翠心“冷”不如时鉴珊,然而缓缓说来,淡漠尤有过之。
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时翠心缓缓道:“师父说:‘白大侠第一天就任盟主,绿林居然在举进袭,以致伤亡甚重,大无有礼貌了。’她行时带袋九寒砂,要赶在这批随梅子豪前来的人群之前到太行山去,然后回来替他们送行。”俊卿正要客气几句,忽然想到时鉴珊这一去,血腥气味甚浓,急道:“这,这,这…”时翠心淡淡的道:“这也没有什么,各派都有好手追下去了。
然而茫茫千里,何处不可藏身,顶多沿途抓几个无名小卒忿而已,与我师父夜兼程去守在入山的隘路中口,替他们送行相比,真有云泥之判,不可同而语。”俊卿轻轻得掌心发热,道:“这样说来,岂不是斩草除,一个不留?”梅子豪临退走之前,趁各位掌门人观峰之会,用他或明或暗的随从,一起大举侵袭各派散在泰山附近,司接应通讯之责的弟子,孤军探入而狂妄如此,也太狠一点,然而群雄如此做法,也难免怨毒之讥。
这时翠心是时鉴珊的侄女,自小从师,功力渐深,形容也渐与时鉴珊相似,见俊卿皱眉蹙额,手迟疑,遂道:“峨眉派的门下,除我们姊妹七人之外,极少有人下山,师父一曲琵琶弹了三十年,也只遇见白大侠一人是知音。”她说道这里,声音越发缓了,续道:“依寒山祖师的遗训,实是有腹的不得已,她出关先行,右途替大侠将意存示威之念的人除了,岂不是一举两得,大侠何必为此忧虑?”俊卿绕室傍徨,暗想:“若要照现在这样做法,恐怕两道火拼即时而兴,连想依自己的主意,去关外拼命也是绝然难以办到,太行山主也是一方之雄,怎肯吃这样大亏,然而时鉴珊的一番好意,替自己将事情揽去做了,自己再蹙额深思,不以为然,那是难怪她弟子时翠心会以为自己是怕事之徒了。”他想毕抬头,见七女都静静的看着他,遂道:“我并不是害怕,也并不是胆怯。”他只觉辞不达意,狠命摇了摇头,道:“你们女子常被虫吓得尖叫失声,不能因此便说你们懦弱,譬厨师杀宰鹅,整天血淋淋的,也不能说他一定勇敢,我所想的只是如何才能少一点血,多一点汗倒不要紧。”他又想了会儿,转身道:“令师已经先行,终南派白石道长我亲自去拜访,其余十位掌门之处就请你们姊妹前去,拿我的名贴,请他们尽速前来一会,我就在大厅上等他们。”七女弯俯首应命,俊卿击掌,门外走进侍应的童儿,依言准备了笔墨纸砚,俊卿提笔一挥而就,一齐给了时翠心,道:“请你转言各位掌门人,就说我有要事拜恳他们带齐了兵刃,先派中好手数人一齐前来,越快越好。”时翠心接了名帖,每人分了两张,却对她四师妹雪明,五师妹雪亮道:“我们一人送两张,你们二人就留在这里听盟主白大侠的命令。”说毕,辞别俊卿,五人一齐走去,这雪氏姊妹,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笑得时候也一般左颊上一个酒涡,一隐一现的直旋,俊卿看了半天了分别不出谁是雪明,谁是雪亮,内心上事情甚多,虽然天喜研究这些闲理,也只得作罢,叹道:“真想不到,天下有如此相像的人。”雪氏姊妹一笑不语,生似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讶异似的,俊卿道:“我陪你们去见内子吴安洁,请她为你们安排宿处,以后借重之处甚多,我也不客气了。”他带雪明、雪亮进松鹤园,拜见医仙与安洁,安洁一手揽了一个,笑道:“你们姓得好,名字也取得好,雪明、雪亮比外子的姓‘白’还要白一点。”这原是几句取笑人的话,然而她说得如斯恳执,使雪明、雪亮只觉得她的亲密却丝毫不到她的笑谑。
俊卿说了去请各位掌门人的事情,便回身去看白石道长,安洁追出来道:“俊卿!”俊卿笑着回身握了她的手道:“安姊放心,我虽然淘气,不是自小不很聪明的吗?”他说得又自负,又神气,安洁气得笑道:“总之,做事之前也想想我,我便放心了。”俊卿知道安洁是对自己和白石的事情,悬念不宁,所以如此。遂道:“安姊,我答应你,你放心。”说时松手笑着走去。
俊卿走近集贤山庄的正厅,白石已经了出来,俊卿知道自己作了盟主,行动大家注目,朝此走来,沿途一定有人预先通报了。
两人才入厅落坐,玲珑手许铭先也进来了,口中连道:“幸会,幸会,小兄来看掌门师兄,不想盟主白大侠兄弟也在这里。”俊卿一笑,玲珑手也眯起眼睛,捻着颔下的短髭一笑,好似了解甚深的样子,俊卿不由暗赞玲珑手果然玲珑剔透,不过自己此来,并无争执起雾的意思,这却是他的误会了。
昆仑派水先生宿处离集贤山庄最近,与俊卿的关系又不同,所以俊卿与白石和许铭先寒喧未毕,已经有人通报,他率了师弟矮昆仑祁昂武,师妹薛英神,和师兄九剑谢玉印来了。
白石和许铭先不解,看着俊卿,俊卿笑道:“是我去请得来的,因为有点事情要商量一下。”掌门人的拜访是何等郑重的一件事情,俊卿与白石许铭先一齐出庄门,水先生老远便叫道:“盟主白大侠莫非有什么拚斗么?”俊卿笑道:“许久不见君子,想念为劳,所以特意前去相请。”说关眇要方丈在师无妄也带了少林寺的临院无明,达摩堂的首座三僧广祥、广慧、广智前来。
一会武当派是清一的星冠羽衣,道装打扮也来了,听无尘引见,他身后是师弟无意、无知,与飞霞、飞霜、飞雪。
华山神尼优昙轻行缓步,走得极快,身后三个人影翻飞,俊卿认得一个灰布僧袍打扮的是今天早上见过的知非,还有一个六旬左右的老者,与四旬年纪的中年女子,优昙道:“这是老尼的师弟袁乐与师妹方兰。”这些人在江湖上都是久享盛名的,彼此虽不一定有往,认却一定认识的,因此掌门人引见之时也只以俊卿不认识的为主。
青城姜进思,昨天是第一鞭,不曾得意,今天同来的四人却都是派中最好的高手,那是青城山金鞭崖的四老。
点苍弹指金丸樊少少的是单人只剑上山的。
一会儿五台派的唐弥陀与师父掌门人宏法大师,山派的应如龙与他掌门师姊碧磷箭石默然,和形意门的余道南和他掌门师尊巧夺天工华大化都各自带了派中好手与携了兵刃前来。
俊卿心中默念:“终南白石、昆仑水先生、少林无妄、武当派的无尘,华山神尼优昙、青城姜进思、点苍樊少少、还有五台宏怯、山石默然、形意门的华大化都来了,只差峨眉一派,时临珊不在,那也无法。”遂道:“承蒙各位掌门不以愚鲁见弃,嘱我虚就盟主之位,实是平生最大的荣幸,然而第一天就令七派的门下受如此重损,晚生虽然厚颜也有无脸见江东父老之。”武当、昆仑、华山等七位掌门人,一齐道:“白大侠何必引咎自责,此事发生在大侠就盟主之前,可以说与盟主无关,所以我们已经自行斟酌处置了。”白俊卿微微一笑道:“这是各位的宽容,晚生自己若了如此想法,那便成了无之徒,再说观峰之盟,立意虽在赴会夺宝,也有报仇雪辱的意思,现在总计伤亡已经有两百左右,且不论他们武艺的高低,这些人的命是没有贵的,此仇焉能不报。”这报仇一事,是大家认出理所当然之事,俊卿说到这里,大家都默默点头。
俊卿遂道:“这种大规模的举动,便是胜了,只怕最少也要再添上两百人的伤亡,若是败,或许同道就要沦入难以形容的惨境了,所以我一直存了和解之心,将赴会的时地都改远,时间在冬至前十天,地点改在关外长白山的白头峰顶,后面这一点也有万一须赴会拚斗命之时,用以限制赴会人数的意思。”稍停续道:“因为我自信,在严冬之际,能上长白山白头峰顶的一定不多,赴会的人少,自然伤亡的人数也少。”他说到这里,心绪极为不宁,背着手绕室外直转圈子,忽道:“梅子豪临去趁我们同峰之会,现了一手,他是示威,还是卖,峨嵋时掌门人看不惯,独自追下去了,追不上那也罢了,追得上的话便怎么办。”俊卿此言一出,痤震动,无尘与华山等七派令人追踪下去的齐自大惊,无尘道:“她灭绝神音,敌友同伤的啊,这,这要怎么办才好。”他此话说毕,随即想起自己赴会是时鉴珊得意弟子,峨眉七女的第一女弟子时翠心去邀请的,遂转,向俊卿道:“不知时掌门人此去,与盟主可有什么默契?”俊卿看大家的神,知道是不放心自己派中追下去的好手之故,遂道:“时掌门人追敌,重在一个‘追’字上,准备先至太行,再守在险路口待敌,若各派好手,并不追到太行,便本毫无关系。”俊卿见大家似乎微微松了口气,续道:“她带了袋九寒砂去,不到万不得已,或许不会轻用寒铁琵琶取胜。”俊卿对时鉴珊心怀崇敬,而且觉得她琵琶妙奏,绝技通神,不能说自己不敌,便替别人绝艺,取上那等狠毒的凶名“灭绝”所以只称神音,或是寒铁琵琶。
崆峒铁指禅师道:“那婆娘冷面冰心,做出事来不留余地,我师弟恨大师追下去了,我不放心。”俊卿道:“梅子豪若伤,那昨天与他所订长白之约,便等于白订。梅若望只此一子,他一定要胡来的,当此之时,有一句话,叫做:‘先下手的为强。’再说各位先追下去的前辈,也着实令人悬念。”铁指禅师道:“依盟主怎么办?”俊卿道:“正要请各位掌门人会商大计。”少林无妄微微合什道:“阿弥陀佛,盟主白大侠心里一定已有成算,不必客气,说出来大家依计而行吧。”他这样子一讲,俊卿果然不再客气,说道:“我想用我十二派的锐,直捣太行山。”华山神尼优昙道:“白大侠已经与梅子豪订约在先,这样似乎不妥。”俊卿微微笑道:“他临行时邀我个人九月底以前太行山一会,证明我不应他太行之约,反将地点订在关外,不是心怀畏惧之故。”俊卿见众人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孤军深入,乃是兵家之大忌晚生既承各家厚望,就了盟主之位,若单身失陷在绿林手内,那可是天下白道豪雄之。”俊卿心知,此时辩别自己不是惧怕一定无人肯信,干脆说得自己确是害怕一点,令他们反而无话可说。
俊卿的修为如此之深不可测,他既坦然说出他自己心中的惧所,令众人反而确信他只是另有用意。
他一路侃侃而谈,此时渐入佳境,都将眼睛看住他,看他究竟又什么新花样。
俊卿一笑道:“诸位若觉得愚计可行,我们现在就走。”说时走身,便作一副要走的样子。
十一位掌门,情绪上毫无准备,突然而要千里远行,好像有点不对劲似的,然而诚如俊卿所言,直捣太行山制敌机先,只有一个“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