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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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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花了些许银两,从邻村买来三匹骏马。他们正要上马赶路时,小倪冲出来,给任翔两粒晶莹浑圆的玉石子。

"叔叔,这个给你,你一定要记得小倪,要回来看小倪喔!"任翔弯下身,凝视她红通通的小鼻头,心中也充不舍:"小倪,要乖乖听四虎哥哥的话,叔叔会回来看你的。"

"嗯!我要跟叔叔一样,成为把脉开葯方的好医生。"小倪发着小小的誓言。

"那很好啊!有空,叔叔会教你的。"任翔摸摸她的头,笑着许诺善意的谎言。天知道,他已这样安过多少颗心。

纳兰白了他一眼,不知怎地,就是知道任翔此刻在想什么,她弯下问道:"小泥,那姐姐呢?你想不想姐姐?"

"想,当然想。"小倪忙不迭地点头,又有些为难,"可是,我只有两颗玉石子,全给叔叔了,要不然,我去要回来一颗送你。"她天真地想公平对待,哪知道纳兰古玩奇珍看到不想看了。"小泥,没关系的,任翔比较财,还是给他好了。"

"喂!别把我说得好像守财奴似的。"任翔抗辩道,"我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喏,拿去,我们一人一粒,小倪,你不会到为难了吧!"他不等纳兰拒绝,硬是了一粒给她。小倪由衷地笑了。这抹纯真灿烂的笑容,还是纳兰第一次见到,她有些动容地把玉石子放在手绢中仔细包好,揣在怀中。

"小倪,我们要走了,自己保重。"任翔再次摸摸她的头,微笑着说。

而纳兰抱了抱她,在她粉扑扑的脸颊印下一吻:"小倪,我们会回来看你的,要是任翔忘了,我会提醒他。"就在小倪依依不舍的送别中,他们和韦端三人跨上马,快马加鞭地赶往镖局里了。

一路上,任翔和纳兰是出奇的安静,倒让韦端好不自在,许久不曾耳如此清静了。

纳兰还兀自沉浸在那个小村庄的震撼中,久久不能平复,而任翔竟然发现一件可怕的事,那就是,他千方百计将纳兰和韦端与其它病人隔离,为的就是怕他们被瘟疫传染,没想到,他竟忘了他自己。

这几天不眠不休地与病人相处,他自忖已经够小心了,却还是被病菌染。那天在林子里内劲突然全失,想来也是因为病菌阻碍了真气的运行。

他拭去头冷汗,觉身子愈来愈虚弱,口舌也愈来愈干,但他不敢休息,生怕韦端的小儿子撑不住,他更不敢靠他们太近,生怕他们也被传染。所以,他独睡独饮,不跟他们同桌共食,一路上,除了些许必要的问候外,他一概沉默。

纳兰吆喝一声,驱马奔近他身旁:"喂,任翔,你这一路上怎么这么怪气的?谁惹你啦!"任翔别过脸去,不让她见到他苍白的脸:"没什么,你别胡猜。"

"当真没有吗?你最近很少笑耶!"纳兰心中闪过一丝焦灼,快得连她自己也没能理清就消失了。

"我本来就是很严肃的人。"他随口答道。

"胡说,谁不知道你的修养最好,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你从来不担心,顶多揶揄几下,谈笑自若地把事情解决了。"纳兰策马绕到他面前,硬是他停了下来,"现在,你脸上明显写着'我有天大的事',还不肯快地说出来,婆婆妈妈的,教人看不过去。"任翔飒俊雅的眉宇写拒绝再谈的意味。开什么玩笑,此刻把真相说出来,不吓坏他们才怪。

所以,他坚持嘴硬:"没事就是没事。"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懂。他默默地在心里加上这么一句。

他偏过马头:"老伯,威远镖局就快到了吧?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在这附近了。"

"到了,到了。"韦端对他俩的斗嘴没啥兴趣,他只想如何让这段路愈短愈好,"再过十里路,就能看到镖局的大门。"最好如此,任翔发现他也只能再撑这几里路了。

纳兰控诉的眼光投向他的后颈,锐地知道他有事,但为何不快地说出来呢?

因为找不到答案,所以,她只好归咎成中原人拖泥带水的病。看惯父母相处之道,她多少也了解一些。

等着瞧吧!她一定会让他乖乖弃械投降的!纳兰边掠过一抹自信的微笑,随他们进入威远镖局了。

***威远镖局,北方数一数二的大镖局,外表倒是装潢得朴实坚厚,只有门前的两只大石狮,透了镖局主人的气势与权贵。

接过下人捧上来的茶碗,任翔沉一会儿,突然笑开了脸:"官窑茶杯?威远镖局好大的面子,竟让任某使用这御用的杯子。你们不怕杀头,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嗯!花灵芝,西域进贡的好茶,任某今天总算开了洋荤。"他先是闻香,再细细品尝,俊逸的脸庞瞧不出任何表情,但那双渐冷深沉的双眸,却教人看了不打起寒颤。

他,任翔,不喜被人骗,尤其是被假扮担心子的慈祥父亲所骗。

为什么呢?或许因为他自幼失去双亲吧!

韦端一骨碌地跪在地上磕头谢罪:"任大侠,请你原谅我有说不出的苦衷,其实见你的,是另有其人。"纳兰还在状况外,她好心地扶起韦端:"韦叔叔,有话好说嘛!别这样,快起来…"突然,从内堂走出一对相貌高雅的中年夫妇。他们走到任翔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男的开口说:"任大侠,非常冒昧用此下策把你请来,实在是小儿身染怪病,若不用此法,我韩啸天怕你不肯来。"任翔懒洋洋地笑道:"既是老大哥的事,说什么都得来,不是吗?"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们好像久别重逢的朋友?

纳兰拉拉韦端的衣袖,问:"他们是谁?"韦端悄悄在她耳边说道:"他是威远镖局的主人韩啸天,身旁便是他的子白如意。这次冒昧请任大侠来,就是为了他们的独生子身染怪病。嘿嘿,兰儿,我不是故意瞒你,还请你原谅。"原来如此,纳兰下意识地往任翔那边偎去。中原人多狡诈,这是她从小听到大的警告,怎么这么快就着了中原人的道?亏她还这么为他着想,哼!不值得。

任翔不提救人,只提当年,故意拖延时间,他可没打算这么快就原谅他们:"时间过得可真快,距上次见面已经五个寒暑,老大哥还是健壮如昔啊!"韩啸天尴尬地笑笑:"还提当年的事做什么呢?当年我因为一时误入歧途,误信好人,才会干那些没本钱的买卖。幸好有任大侠路过规劝,当年你还是二十出头的英俊小伙子,如今已荣登江湖后起英才之中的佼佼者。我却是远远不及了。"

"好说好说,当年无礼莽撞,还请老哥勿怪。"任翔又啜了一口茶,"果真好茶,老大哥最近财源广进,四海通吃,想必赚了不少吧!"果然说到重点了,韩啸天皮笑不笑地说:"放心,任大侠此行花了多少,我必定加倍奉还,绝不会让你吃亏,白跑这一趟的。"

"嘿嘿,老大哥果然是明白人,这比我原先想象的要好得多了。瞧韦端的模样,榨尽他的油水,恐怕还不够呢!"任翔的眼眸含笑,对韦端不再尊重,但也没有过分掉以轻心,毕竟,他向来乐于面对送上门的挑战。

这样一专心,他的病情竟然好多了,或许是他以内力制也收到功效了吧!

纳兰闪动她灵动有神的瞳眸,自己把前因后果串了起来:"好哇,原来你是坏人!任翔,我们走,不用帮他救人了。"任翔拉住她极冲动的身子:"姑娘,麻烦你好好瞧瞧四周的布置,我相信这岂能容许你说不救就不救,说走就走。"纳兰纵目眺望,四周仍然是厚实高雅的寻常布置家具,隐约才见屋角檐边躲着几个人影。

莫非他们已经被困住在这里了?

非常有可能!纳兰摩拳擦掌地说:"我们跟他们拼了。任翔,士可杀不可辱,不要救他儿子。"

"好不识相的臭丫头,我们邀请的是任大侠,你本不受。若不马上闭上嘴巴,我们就要不客气了。"看来素雅端庄的白如意,居然出凶狠的表情,教人好不意外。

纳兰怔忡了一下下,马上反相讽,要比泼辣,她才是天下第一人!"你凶什么?以为我会怕你啊!如此凶狠的恶婆娘,谁娶了你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噗哧!"任翔放肆一笑。

而白如意则忿忿地瞠视她:"相公,这丫头太没家教,还是带下去好好教训一下。"韩啸天对貌美的纳兰早已垂涎已久:"娘子有命,当然不敢怠慢…"

"慢着,"哪用得着待任翔出声,机灵的纳兰早已躲在他身后了,"你们是请我来治病,还是请我来看你们夫唱妇随的?说实在的,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任翔撑起一把懒骨头,悠哉优哉地把纳兰纳入他的保护之内?克牖常缓缶仓梗路鹨牙酉吕佑“悖菊加幸馕丁?br>纳兰忽地觉得四周缺乏新鲜空气,否则,她为何不过气来?双颊红通通地受他炽热的男气息,内心扑通扑通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