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友达以上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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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能康复,至少让你活得久一点,能够等到医学研究出治疗你这种特殊神经系统病变的物药。”
“你太贪婪了,楼然。这样没有一个宗教敢收你这个信徒的。”
“这是从西藏布达拉回来、活佛用过的天珠手串。接下来,还会有梵蒂冈圣彼德大教堂某一位教宗戴过的十字架,至于麦加的寺…”
“你不会是想要偷撬一块圣黑石屑回来吧?”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最好。但我知道这太异想天开,所以还是亲自去朝圣一次吧,做完全部仪式,或许你就会好了;还有印度那边也可以…”
“异想天开。”丰禾忍不住笑出来,可才笑出一声,就又又咳了起来。
楼然只是默默的轻抚他的背,让他好受些。这三年多来,他能做的,愈来愈少,愈来愈不相信世间有“人定胜天”这样的事。
“不过我还是支持你到处去走走的,不是为了我的身体,而是你该好好善待自己了。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免得你还不到三十岁,就未老先衰,总板着一张脸,吓得下面一群员工见了你像见阎罗王似的。你现在这样,我都要忘了我们高中大学那会儿,你可是年年校草榜第一名,再多的帅哥美男也都只能是你的手下败将。那时的你,多意气风发啊,连带着我这个小喽啰甲也沾光不少呢。”
“原来你那时是这样定位自己的吗?”楼然见他有兴致开玩笑,也就顺着这话题下去。
“真是太妄自菲薄了。你的段数至少是个狗头军师,何苦屈尊于一个小喽啰角?”
“哎,要不是你坚持抬举,小生本人我的终极理想还真是当个少爷身边的狗腿子小喽啰啊。后来给你硬扯成了狗头军师,至今想起,仍然搥顿足不已,真是太亏了。”
“既然觉得亏,就要努力的赚回来。瞧,咱们的公司前景不可限量,两年前开始获利,去年开始分红,而今年虽然才过完上半年,但是我可以很自信的跟你说,你年底可以分到的股利,将是去年的二十倍以上。”
“听起来好伟大的样子。冲吧,少年!在未来二十年内成为世界五百大企业吧。”丰禾很够意思的投去一枚崇拜的眼波,并且热情的鼓励着。他当然不会拆台的说去年分到的红利只是象征意义的一点点而已,其它都再投入公司营运了;所谓的二十倍,真实数字其实应该抱歉的。
“我会做到的。”楼然不只有一把好嗓音,更有一双雄心的眼,永远生气盎然的闪耀着,像是世间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只要你跟我,我们,一直在一起,我就会做到。”他头抵着他的,凑在他耳边轻道。
楼然耳语的声音总是特别低沉,像带着电似的,听进了丰禾的耳朵,一路导入了心坎里,麻麻的,烫烫的,就像此刻晒在他手背上的夏光一样灼人…
他与他,楼然与丰禾,自从在高中相识之后,就结成了死;他们志同道合,他们合作也竞争,他们格既互补又相契;他们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彼此心领神会,完全不必言传,尤其在干坏事时。
他们的优点很相近,他们的缺点不会被对方厌恶,更愿意包容;他们从青少年就混在一起,就算是同学师长眼中的高材生英分子,风光的表面下,却是干过无数糗事蠢事,另一面则仍惯于在人前维持着文质彬彬或冷淡从容的表相,好成全无知少女们臆造出的关于白马王子的幻想,也足自己的虚荣心。
年少轻狂的岁月,哪个青少年没有傻过?
那样的岁月,每每回味起来,都忍不住带着笑。下意识的去寻找另一双有着共鸣的眼,只消一个眼神,就知道他也在为着两人共同的回忆而微笑…
楼然无法想象,当所有愉快的回忆再也找不到那双眼来共享时,他还有没有回忆的勇气。
所以,丰禾必须活着。
一定要活着!
他们是至知己挚友!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像他们这样了解彼此,又这样相融,甚至比亲人更亲近,近到像是可以将两人的血捏合在一起变成一个人,也绝对不会相斥。
要不是丰禾意外罹患了难的病症,将他生命逐渐侵蚀,却无计可施,楼然绝对不会发现丰禾对他的重要超过他所能想象。他,丰禾,重要到像是他的生命。
丰禾是他最好的、唯一的朋友。他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对第二个人付出这样浓烈的友情了,楼然一直是知道的。但楼然没有想到的是,看着这个知己至走向死亡,会这样令他痛彻心肺、方寸大、惶然不知所措。
这样烈的情,一度吓坏了他。
连他的弟弟楼烈都忍不住问他:“你对丰禾的关心,是不是太过了?”
“他是我的知!什么叫太过?他身体一不好,都不算太过!只能说我做得还不够!”那时他失控的吼道,差点痛揍楼烈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