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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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雁回在昏厥了半个时辰后醒来。
氛围很僵,谁也没敢轻易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平静假象。
穆邑尘仍在盯着自己的手,懊恼他竟已低劣至此。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欺骗一个万般信任自己的人,他骗了。
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对一个从不防他的人动手,他动了,还是偷袭。
最羞的是,那人还是孕妇,正怀着他的小侄儿,要有个什么万一,他——叹气。
总之,他现在对自己是失望透顶,也懒得再狡赖什么了。
“你——还好吧?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瞧瞧?”她没应他,兀自沉默着。
她究竟瞧见了没有?在她醒来前,这问题在心头反复绕了许久。
醒来后,对上她的目光,他便知晓,瞒不住了。
这便是风雨前的宁静吧?愈是波澜汹涌,她会愈沉着思考、分析现下的景况,绝不失了冷静及判断能力,而这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算不算自作自受?他有些哭无泪地想。
“抱歉,不该对你动手,我当时急了,没想太多——”
“为何骗我?”她坐起身,冷冷打断,“你可知,我为了这个谎言痛彻心腑,夜夜难以成眠?!”他若恼她恨她、心存报复,大可以明着来,兄弟俩合谋扯这种卑劣至极的谎言来耍她,这算什么?
果然。
她非常恼怒,光看她失了一贯的敬重及礼便知。
也好,都说了吧,反正他也瞒得累了,再这么下去,她若要坟,总不能真造一座坟给她,好好的人,多晦气!
“那是略的意思,除了没死成之外,我当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昏之前明明白白告诉我,无论如何,都要我告诉你,他死了。”她闭了下眼,“在你告知死讯时,他人在何处?”
“在房里,命悬一线,他是存心不活,狂灌了多种毒,发作得又猛又烈,里夜里不断呕着血水,我什么都不敢想,拚命地灌他汤药,也不知到底有没有用,当时我真的以为,他活不成了…”她倚着帏,默默听着,不发一语。
“雁回,这怨不得他,他没有存心要戏谁,这条命能再捡回来实属万幸,没对你吐实,是因为他把过去全忘了,不记得你,也不记得那些恩怨是非了。”
“我不晓得你怎么想,但对我来说,这是好事,让他可以重新再活一回,就算他真欠了你什么,一度也几乎拿命来偿了,还不够吗?这剩下来的半条命,能不能请你就放过他?”放过——他?
“家主明知,他死了我都愿为他守,如今他——”
“雁回!”他低低一喝,“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如何,这句话,我曾对略说过,同样地,你也要面对现实,有些人、有些事,过去就是过去了,不要指望还能追得回来。”
“为何?”她不懂,忘了,就不能重新再来吗?
她可以等啊,只要人活着,等多久都无妨,总有一天能等到他回首看她,如过去那般,带笑再唤她一声“小拾儿”
…
不能吗?不能这样吗?
穆邑尘叹道:“我问过他了,本来也有意要成全你,可——他现在有人了,昨听懂寿面时,亲口告诉我,他喜她、要娶她。”他…不仅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还…有人了。
莫雁回脑际嗡嗡作响,心如麻,不能思考。
不是说…一生只要她莫雁回吗?不是…一生一世,倾情不移?
偕白首,同愁,那样的誓诺,已遥远得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