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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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是疯了！这数月来，多少次求他入梦，她一次也不曾梦见过，却在大白天时见着了他。

幻影也好、撞也罢，能再见他，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一旋身，疾步往楼下奔去，步履凌仓促得几回险险绊着裙摆，匆匆追寻而去——人依然川，那方纔还站在糖炒栗子摊贩前的身影，已然空空如也，寻不着踪迹。

只是——幻觉吗?太过渴盼而产生的幻觉?

茫茫然站在人群中，她什么也不能想，脑海一团。

那身影如此真实地映在眼帘、脑海，怎会是虚幻?

就算是妄想也好，她一定要去找家主问个明白，一没能亲眼见坟，她永远无法死心。

一大清早，同睡的娃儿便醒了，攀到他身上爬爬蹭蹭，穆关被蹭醒了，索带小侄女逛个早市再回来。

青青胃口不错，喝掉几口热豆浆，一颗包子吃个光，还能再吃上小零嘴，他买了糖炒栗子，沿路边剥边吃，再喂上娃儿两口。

回到家，大哥正好有客，他立于厅外，那对谈声传来，不经意听了几句。

“家主，请您实话告诉我，他真死了吗?”

“…怎会这么问?”那厢，答得有些气虚。

“我见到他了！”

“…啊?”

“我没撞！也没眼花！请实话告诉我，他究竟怎么了?死了我也要见坟，否则我这一生都会纠结不平，永难安稳，家主，您真要疯我吗?”、雁回子与略似极，若没给她个说法，她这拗子，怕是不会轻易罢手。

正凝思着，脑子时快速转过几套说辞，目光瞥见她后头，正往厅里走来的弟弟，神瞬间一僵。

穆关也不是傻子，见兄长表情有异，正踏入厅口的脚步停住，本想来告知一声，他等等要回村子里去了，但大哥似乎不太乐意被打扰，也就默不作声地安静退开。

只可惜，晚了。

莫雁回是何等灵，跟在家主身边那么长的岁月，他随便一个表情变化，她都能察觉，当下本能地随着他目光朝后头瞥去——穆邑尘直觉一抬手，待他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时，已经一记手刀劈下。

居然暗袭毫无防备的孕妇——看着犯案的手，穆邑尘只觉万般无言。

穆关这头遮掩了视线，没能见着自个儿最敬重的大哥使的下招，只见到那女子回身与他对望的瞬间，便晕在大哥伸出的臂膀中，心头不暗想，他长得有这么可怕吗?居然把人给吓晕了。

一阵慌后，暂时将访客安置在客房。

据大哥的说法，这女子与他有生意上的往来，因临盆在即又长途跋涉，应是一时不堪劳累才昏了过去。

大哥看似相当沮丧低，他也没多问，告知兄嫂一声便要回村子里去。

“记得准时回来喝药。”大嫂忽然补上一句。

“…”昨晚不是说看他看很腻，要他少回来?

“现在已经没差了啦！”

“…”所以，是腻、还是不腻的意思?

“青青会哭，你大哥会挂心得睡不着，所以我又改变主意了。”没差了啦，反正都是恶嫂嫂了，再变成喜怒无常、刁钻难伺候的恶嫂嫂，也没什么分别了。

夫俩完全是自暴自弃，人格一同沉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