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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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他？”周锦唐出小孩子一样得意的笑容“我就说嘛，咱们地产圈子里没人不知道傅宪明三个字。”

“你们是不是很合得来？”程回过头。

“那是自然，你刚来，可能还没觉，以后就会知道。在老板手底下做事，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就是如鱼得水。”周锦唐慨“咱们做设计这一行，最怕就是老板不识货，又嫌材料贵，又嫌不抢眼。”

“怎么连周总监的设计还有人不赏识吗？”程不相信。

“你以为我一生出来，就是大信建设的设计总监？”周锦唐想起以前来，叹了口气“刚出道那会儿，还不是一样到处碰壁。要不是碰着傅宪明，我现在还不知道是在哪里混子。”程拉长声音“哦——”原来如此，难怪乔-背后说傅宪明两句，他就急眼了，说到底是傅宪明一手提拔他起来的。看不出这姓傅的还很会招揽人心。

“那么，周总监也不介意上司比自己还年轻？”程问，不信以周锦唐的才气，甘心情愿在傅宪明手下做一辈子。

“我是跟老板做事，又不是跟他的年纪做事。”周锦唐不以为然“要是有一天，-程的设计比我好，我一样把设计总监的位子让给。”

“不要惑我，我会想入非非。”程笑了。这周锦唐还真可，这年头谁靠出苦力打天下，还不是霸住自己的，再抢别人的。大信设计总监的位子，他以为谁都可以坐来玩的？

嗯，看样子，在傅宪明和周锦唐之间多年默契，不容易一下子打散。倒是乔-的态度很明显，摆明了是跟傅宪明过不去，他身份矜贵，是乔柏年的独生子，最难得的是没什么脑子，想必也只有他，能利用来对付傅宪明——乔柏年老了，傅宪明只要一走，大信落到乔-这种人手里，哪里是谢荣昌的对手？

程回头，看了看身后整排墙的弧形落地长窗，水蓝的巨幅玻璃，真是气派。

这就是大信27层，高高在上，从此以后，可以天天站在这里，俯视下面渺小又拥挤的车和人群。也许过不了多久，这幢著名的大厦，就要改名叫做“荣泰建设”了。

怪不得乔柏年热衷于并扩张，攻城略地，原来财富和权力的角逐，的确刺。

星期二下午，是设计部每周例会的时间。

才一点钟，叶已经忙忙碌碌地在会议室进进出出，开会的资料要复印，还要一份一份装订整齐分发到各人位子上，投影仪要安装调校妥当，连他们的咖啡茶水都要准备。

程刚上班，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不过是看看图纸，翻翻档案，到处认识一下环境。看叶这么忙，就自告奋勇来帮忙“我来发数据好了。”叶忙得有点出汗“那好，我正怕时间赶不及呢。”

“怎么这么多人参加？”程看着摆好的椅子和咖啡杯，一二三四五，有十几个人呢。

“嗯，关于清泉别墅区的事情，乔董亲自参加，他一直盯这个case盯得很紧。”叶把厚厚一迭文件递给她“每人位子上一套。”

“乔-也来？”程问，清泉别墅应该是个不小的工程吧，不然乔-也用不着亲自过问。

“是啊，为了这件事，上面还闹得不太高兴。”叶顺口说“待会儿开会，八成还得有一番舌战的。”

“为什么？有人不赞成这个case？”

“我也不清楚，只是偶尔听我们总监提起，他说投资清泉别墅不合适。没办法，乔董看中的，他花的都是乔家的钱，谁能说个不字。”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背后说乔董的坏话。”门口有人说，叶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原来是朱心怡。

“朱经理也来开会啊？”叶讪讪地招呼她。

“我怎么不能来？要是今天把清泉别墅的case敲定下来，我还得做宣传计划呢。”朱心怡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在会议桌旁边坐下来“先帮我倒杯咖啡，半颗糖。”程就在她旁边，没说话，把手上的文件分发妥当。

“我说要杯咖啡。”朱心怡敲了敲桌子“没听见？”

“我来好了。”叶正好过来“程不是秘书，她是周总监的助理。”

“哦，原来是助理啊。”朱心怡讽刺地拉长了声音“难怪这么大的架子。”

“没什么，我做助手的，给上司倒杯咖啡也应该。”程一笑“只不过，朱经理好像不是我的上司啊。”朱心怡脸一变“我是好心才提醒你，做人别这么嚣张。”

“怎么——怎么说到这里来了！”叶慌忙站出来当和事佬“大家都是同事嘛，何必闹得都不高兴。”

“就凭她？”朱心怡冷冷一哼“才来两天，脚跟都没站稳，也配跟我论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