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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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冉灵静坐在孤衾薄被之上，凝视着自己那双被月光浸了个透的手指，明晰而且通透，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一个时辰之前，两名白头老女验完了她的身，带着古怪和暧昧的神离开；她相信两名老女是向广仁王复命去了，一旦广仁王得知她已非处子之身，会怎么处置她、放她回家？还是一怒之下定她个欺君之罪？

伏冉灵微微一笑，此刻的她已不在意广仁王将会如何处置她了，她已过了好长一段浑浑噩噩的子，总是忧虑着深遂不可预测的未来，夜夜无所适从的茫之就在刚才的一刹那间豁然开朗了，她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内心的想望，与其幽怨自怜，不如勇敢大胆地正视心中的念。

她袭攸冥，身心都卑微地着他，对他如痴如醉的恋已经坚不可摧了，即便无缘与他相恋，她也深知今生不会再上另一个男人。

就算从此不会再见到袭攸冥也罢，只要这一生偶尔想起他，想起如梦如幻、若即若离的那一夜，静静咀嚼着深一个人的心情也就够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和他之间那一点点的回忆是她一个人的，谁也无法抢走，只是这样就够她足了。

她不想再看见自己郁郁寡的脸，也不想再过黯淡而恍惚的子，她决定用深袭攸冥的心情过完这一生。

伏冉灵此时心府轻快，了无睡意地下来，窗儒里漏进淡蓝的晨光，密雨浙沥沥地下着，她慢慢将窗子推得更开，仰望着天，换了一个角度，仿佛有密密麻麻的针雨从天空丢洒下来一样有趣。

深沉的夜渐渐变淡了，月亮青冷地悬挂着，忽然，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她深深嗅着这股异香，她所住的院不植花卉，不知香气来自何处，而且这股幽香十分悉，像极了…袭攸冥身上的香气！

瞬间，她的双颊飞红了，手指情不自地紧紧按住双，唯恐心脏从口中狂跳出来。

她旋过身，目光惊喜地四下梭巡着，小小的斗室中并未见到袭攸冥的身影，但奇特的香气却愈来愈浓了。

她十分肯定他一定在这个房间里，对着空的屋子，她欣喜地扬声问着:“袭攸冥，是你来了吗？”隐身在桌案旁的袭攸冥没有应声，他默默凝视着伏冉灵璀璨动人的笑容，这才完全相信迦耶说的话句句属实，伏冉灵看起来的确是他惨了，甚至一点也不掩饰对他的情。

他的思绪全被这个发现得更加纷纠结。

“袭攸冥，你是来看我的吗？娇的嗓音中充着喜悦与柔情。

他眩惑地凝望着她灿烂明亮的双眸，心魂几乎被他慑去…

“我还以为…这辈子真的见不到你了。她在桌案旁的椅子上坐下，支颐轻叹着。”你若不想让我看见你，不如对我说说话吧。

“伏冉灵的脸庞浮起薄醉的光彩，那对若有所诉的眼眸含着闪烁的情意，令袭攸冥心醉神驰，难言的战栗之在膛中震动着。

他仍隐着身形，从桌案旁移身到屏风前，忍不住轻叹着…

“为什么不当广仁王的妃子？”他低喃地问。

伏冉灵抬起头，寻找发出声音的方向，甜美地笑了起来。

“我已非完壁之身，这么做岂不是犯下欺君之罪。她语气轻松地说着，炽热的情意早已燃亮了她的双眸。

“我不是答应过你，会让你的夫君相信你仍是处子之身吗？他焦躁地在屋内来回踱步。

“别说了。”她蹙了蹙眉，喃喃自语地说。

“我已决定不当广仁王的妃子，他相不相信我都不会在意。”

“冉灵…你应该是广仁王的妃子，应该接受他的宠幸，将来，你会成为晁东国的皇后，也是未来储君之母，你不该放弃属于你今生的荣华富贵。他铁了心，残忍地把一切都说穿。

“为什么我‘应该’是广仁王的妃子？”她懂他的意思，就因为懂，一颗心便无法抑止地痛。

“我的这一生该怎么过你就这么了如指掌吗？没有你的出现，我或许‘应该’就是广仁王的妃子，但是现在不同了，我有权利支配我的命运，用不着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袭攸冥深口气，声音放得更冷淡了。

“介入你的生命是我犯下的最大过失，我除了尽其所能来弥补你以外，再也别无他法了，侵犯你不过是我一时的酒后，并非出于情，你不需要为图一时快的我寄予任何希望，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神，无法娶一个凡间女子为，而你的今生则是要当一个晁东国最尊贵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什么是最有利于她的选择？”他的话象冰刃，从他颤抖的身体划过去，轻易将她切割成了两半，鲜血淋漓。

“可惜…我是个笨女人，你发现得太晚了。”对着什么也看不到的屋子，她凄苦地笑了起来。

袭攸冥震动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