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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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燕燕不得不一边骂，一边把孙子抱上铁转马。

“你们都把衣服脏了，刚换上的衣服，又脏了，你们这帮小畜生，这有什么好玩儿的？”外孙女突然从铁转马上跳下来，开始发疯地转铁转马，她的表弟先还不觉得怕，很快明白过来，大声叫转慢一点。

“慢一点！”戴燕燕也在边上叫着。

外孙女继续发疯地转着，铁转马吱吱咔咔的叫声变得有些刺耳。

“慢一点，你发疯了！”戴燕燕喝道。

戴燕燕的小孙子发出了恐怖的尖叫，引得儿童乐园的人都往他们这边看。

戴燕燕冲上前，在外孙女的背上拍了一下，外孙女笑着跑到铁转马的另一边，继续飞快地转动铁转马。戴燕燕气吁吁地追过去，外孙女早回到原来的地方，仍然像先前那样转铁转马。

“你再转，我真打你了！”戴燕燕隔着铁转马威胁道:“我真的要打的。”外孙女说；“我就转，你已经打过我了。”

“我这次可是真打！”

“我就转。”戴燕燕的威胁本不起作用，她拿这个已经上了小学的外孙女毫无办法，只好用力拉住铁转马，靠死力气不让它转。

“你真的假的？”戴燕燕着气问。

“那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外孙女嬉皮笑脸地说。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没气力跟你绕着玩，喂，听见没有？”

“你要是给我买冰的话，我就不转。”外孙女提出了要求和条件。

“哪儿有冰？你这么捣蛋，有，我也不会买给你吃！”坐在铁转马上的孙子，立刻站到表姐一边，吵着要吃冰。在儿童乐园的拐角上，果然就有一个卖冰的小贩。戴燕燕嘴里骂骂咧咧嘀咕了几句，从口袋里掏出钱来，让外孙女去买冰。她知道不让步是不可能的，这三个小孩每次不花点钱，饶不了她。

5老李在儿童乐园的一条长凳上，已经坐了好一会儿。当他按响戴燕燕家的门铃时，戴燕燕的大女儿蕾蕾出来开门，说她母亲带着几个小孩刚刚下楼，老李立刻明白自己和那位要找的人已擦肩而过。

“你找她干什么？”

“我？”老李怔了一怔，说“她去哪儿了？”戴燕燕的大女儿告诉老李她母亲的去处。她并没在意老李是什么人，只是把他当作居委会的。老李若无其事地招呼了一下，十分平静地下了楼。在儿童乐园，老李又一次看见了他要找的戴燕燕。他没有贸然前去，而是就近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远远地打量着她。

周家老宅的尸骨案，至今已有了一些线索。不知怎么搞的，几乎是从一开始，老李的脑海中，就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思路在打着架。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使得他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办才好。

也许，失踪的马文就是周家老宅发现的那具尸骨。

也许，失踪的马文本和周家老宅发现的那具尸骨无关。

问题的关键还是要首先查明马文究竟是怎么失踪的，作为马文子的戴燕燕，现在活生生地站在老李面前，他不知道她会不会积极合作，提供一些更有价值的材料。这个世界上，神秘的失踪者实在太多。在老李的上衣口袋里，放着一张由技术部门据周家老宅发现的尸骨的颅骨特征而绘出的死者摹拟像，也许只要把这张照片给戴燕燕一看，一切问题就可以刃而解。这事情看上去十分容易，老李神情严肃地向戴燕燕走过去，就在准备把相片出来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哎，老大妈，和孙子一起玩儿呢？”老李这么问着。

戴燕燕看着眼前这位岁数也不太小的陌生人。她觉得这陌生人脸，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老大妈是不是姓戴？”

“我是姓戴，你是什么人，找我？”老李从口袋里摸出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递给戴燕燕。戴燕燕不当回事地接过证件，当明白那证件的来头时，她过分的慌张不由地使老李的心头一惊。

“你是公安局的？”戴燕燕的脸刷地一下变了颜，嘴角直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你，真是公安局的？”

“没什么，没什么，”老李连忙安面前这位吓得不知所措的老大妈，很多人见了公安局的人都会害怕，他非常和蔼地摸了摸戴燕燕外孙女的后脑勺，小丫头刚买了冰兴冲冲奔过来，正在分冰给她的表弟“我不过是顺便跟你打听点事，喂，小朋友，怎么不给我一呀？”戴燕燕的外孙女很不友好地瞪了老李一眼。

“小朋友，怎么这么凶？”老李笑着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戴燕燕终于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