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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祸首三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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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英没功夫理会这奇奇怪怪的一家人。他本想将人送到就走,谁知崔崇安直接将他带到了书房听了这一场。眼下他想着就是快点将人审好,早点回到自家少爷身边。魏英单膝下蹲,不知在刘妈妈身后按了几个道,刘妈妈立刻鬼哭狼嚎起来,叫的极为凄厉,将书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魏英又点了几下,刘妈妈的叫声才停了下来,换成大大的气声,她眼中是恐惧,显然对刚刚剧烈的疼痛记忆深刻。不过就眨眼的功夫,她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浸透,可见痛到了何等程度。

魏英道:“你说是不说?”刘妈妈颤巍巍想开口,却又忍了下来。

魏英脾气急,见状又想点上几下。小周氏却开口拦住,道:“这位壮士,还请等一等,容我问上几句话。刘氏,你这般死不开口,可是家人在张氏手中?”刘妈妈低头不语。

小周氏也不恼,徐徐道:“看你这些年来锦衣华服,面无忧,想来不是威,而是利。你这般犟嘴,也是觉得张氏能好好待你的家人吧?”刘妈妈抬头看了小周氏一眼,又飞快低头。但那一眼却让小周氏有成竹,不疾不徐道:“张氏做出了何等承诺让你这般信服?你既然帮张氏做事,就应该对她的行事作风有所了解。她费尽心机,让你挑拨离间,一旦事情败,为防反咬,你是必死无疑。而你要是死了,用来惑你为她做事的筹码,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刘妈妈本就不算聪明,闻言只觉字字诛心,本只觉得自己在劫难逃,却没想到连家人都难逃此劫。

小周氏见状快刀斩麻,冷冷道:“如实代,饶你一条狗命。”刘妈妈只觉眼前尚有一线希望,以为小周氏这是要保她一家的意思,连忙磕头,道:“我招,我招,我什么都说。老夫人、张氏,张氏找我是在小姐过世后。”刘妈妈本是大周氏的丫鬟,后来嫁了人,因着条件正好,又回来当崔嘉惠的娘。她不敢此时叫大周氏夫人,便叫了声小姐。

小周氏看崔语堂晃神片刻的样子,心中毫无波澜。她既对他毫无期待,自然不会对他缅怀大周氏有任何觉。对于大周氏,她实在很难有什么情绪,与恨都在她求母亲、求崔语堂娶她为继室的时候烟消云散。

她对这个早亡的姐姐,恨不得,不能。

刘妈妈不敢耍心眼,只略略提了句时间,便继续道:“我心疼姑娘,小小年纪便没了娘,天天将她带在身边不敢离身。后来老爷又娶了夫人,我很担心老爷有了新的孩子,就忽略大少爷和大姑娘。张氏找我,让我好好教育姑娘,多给她讲些继室欺原配子女的故事。我不敢,她便拿家人威胁我,我只好佯作同意。”说到这里,刘妈妈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崔语堂,似乎不知道接下来的事当说不当说。

崔语堂心生不妙,却见小周氏斜睨他一眼,已经示意刘妈妈继续说。

刘妈妈接着道:“后来老爷吩咐姑娘不要太亲近夫人,夫人想要亲近姑娘也被挡了,我便觉得老爷和张氏是一个态度,夫人只怕确实不好相与。所以便放开了,还想着这样也算是护着姑娘,是在帮小姐照顾姑娘…”小周氏笑了笑。

崔语堂一阵心慌,他确实有撇不开的责任,但刘氏绝不像她自己所说的这么清白,他慌忙想要开口。

小周氏淡淡道:“老爷,我懂。”像刘氏这样的人,聪明不足,贪心不止,到底是财动人心,绝不像她说起来那么忠心为主。若真的忠心,眼见着崔语堂重视起她和阿年母女俩,她就不该挑拨着崔嘉惠和她们起冲突。崔嘉惠的格,若是有怨气要发,决做不到背地里下黑手,只会明面上爆发出来,让人觉得理亏。

崔语堂就算再宠她,子久了,也会渐生嫌隙。而她又是和她立场针锋相对的继母,但凡崔语堂对崔嘉惠的婚事有点不上心,小周氏可作的空间就太大了。刘氏所做,绝不是个忠心为主的能做出来的。

小周氏,对刘妈妈道:“刘氏,你将这些话与大姑娘解释清楚,我便饶你一命。崇安,你看着她和你大妹妹说,顺便将这位侠士送一送。今这事一团糟的,让人见笑了,改再登门拜谢。”崔崇安应下,带着人走了。

崔嘉宝则走到小周氏身边,有些怯生生。

小周氏看着崔嘉宝的眼睛,想,她真的是个太不称职的母亲,让自己的孩子成地这么快。崔嘉宝会怕,是因为她已经猜到。

崔嘉宝到底是问了:“娘,你真的会…”小周氏摸了摸她的头,斩钉截铁道:“不会。”刘氏从小养着崔嘉惠,对崔嘉惠所知甚详,若是怀有不好的心思,想要毁掉崔嘉惠也不是没有可能。崔嘉惠虽与她不亲近,但她们身体里,到底着一样的血,小周氏不可能为她留下一点祸患。

崔嘉宝虽然已经猜到,心里到底有些难以接受。

小周氏幽幽叹了口气,道:“你不要怕娘。”崔语堂也走过来,迟疑着摸了摸崔嘉宝的头,道:“你娘也是为了嘉惠好。”崔嘉宝勉强笑了笑。

小周氏想,如果阿年注定已经不能做个孩子,那在她身边教着她再多一些也是好的,不再劝解,只道:“你也不要告诉嘉惠,免得她耿耿于怀,让刘氏随场风寒去了就是。”崔嘉宝点点头,胡行了个礼,便先走了。

小周氏望着崔嘉宝离去的身影,眼神悠长。

崔语堂走近她,试图揽上她的肩,却被小周氏一把打掉。她抬头看他,眼神好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里。

小周氏问:“崔语堂,你说这罪魁祸首到底是谁?是刘氏吗?是张氏吗?”崔语堂嘴中发苦。

小周氏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好像要个答案似的。

崔语堂脸上火辣辣的,最终轻轻开口道:“是我。”是他自以为是地隔开子和子女,最终造成了现在这样难堪的局面。他对子与小女儿于心有愧,想要好好补偿,还怀着些不为人知的情愫,想见阖家乐。却又将从小怀着不同观念的大女儿置于无解的局面,不能理解一切变化。

他不是罪魁祸首,谁是呢?

这话说出来,崔语堂觉得心上一松,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有些从前不敢问的问题,现在也能一鼓作气地问出来了。

“阿芸,你是不是恨我?”小周氏有些惊讶,坦然道:“恨向来织,我恨不起。我是见不得你好,又不得不见你好。”他们是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能如何呢。

崔语堂心中一揪,双眼一黯,呆呆站了半晌,才道:“怪道人作《八至》。”小周氏垂眼,从前不懂的诗,现在看来却是再妙不过。